棠许一路驾车回了御景湾。</p>
到刷牙的时候，她才又一次察觉到自己唇上传来的痛感。</p>
她这才对镜检查，才发现燕时予在她的唇上咬出了一个伤口。</p>
难怪会有血，难怪会这么疼。</p>
棠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燕时予的样子。</p>
刚才那个她完全陌生的样子。</p>
棠许整夜都没有睡着。</p>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了行李，前往机场，去了江城。</p>
她和燕时予之间的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了，可事实上，两个人却分明更陌生了。</p>
有些时候，剖白可以拉近距离，让两个人更亲密。</p>
可是他们之间，恰恰相反。</p>
或许，纠葛不纯粹的人，注定没办法用剖白的手段相互靠近。</p>
如果说曾经的燕时予让她感到好奇，而现在的燕时予，只让她感到不安。</p>
这种不安一直萦绕着棠许。</p>
她其实是来江城参加行业大会的，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与调研的机会，可是那几天，她满脑子想着的，却几乎都是燕时予。</p>
三天后，棠许终于忍不住，尝试着给高岩打了个电话。</p>
高岩接到她的电话，下意识以为她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帮忙，没想到棠许张口却是问燕时予的情况。</p>
“燕先生他这几天，还好吗？”</p>
高岩困惑，“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是和好了吗？又吵架了吗？”</p>
棠许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p>
随即高岩却又自言自语道：“但我看燕先生这两天的状态，也不像啊……”</p>
棠许听到这句话，又问：“所以，他没什么事，对吗？”</p>
高岩满腹疑惑，“你所谓的‘有事没事’到底是指什么？”</p>
棠许迟疑了片刻，才又道：“我走之前的那天，他好像不太舒服，我有些担心他。”</p>
“那他应该是没事的，这些天没见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高岩说着，又道，“不过你既然担心他，怎么不亲自打电话问他？”</p>
“你知道的，我怕打给他不方便，所以只能打给你了。”棠许说，“既然他没事我就放心了，不打扰你了。再见。”</p>
挂掉电话，棠许心头的不安没有任何减少。</p>
她这样的状态，被同行的行业前辈曾应仑看在眼中，问她是不是觉得无聊，所以待不住。</p>
棠许否认了。</p>
曾应仑却不这么认为，“早就跟你说了年轻女孩子干不了这行，你们这一代啊，我可太了解了——”</p>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p>
他看了一眼来电，举着显示着“儿子”的屏幕对棠许说：“你看吧，吃不了一点苦的，又来闹腾了！”</p>
曾应仑一心想要送儿子出国留学，而据他所言，他的儿子好吃懒做，胆小怕事，说去了国外会想家，硬是不肯去。</p>
父子俩就此问题一直相持不下。</p>
棠许走到旁边，听他跟儿子就出国的问题继续争论。</p>
只是听着听着，她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从前和燕时予的对话——</p>
她问他，关于他曾在国外治病的传言是不是真的。</p>
他没有否认，并且告诉她——</p>
“他们说，我是疯子。”</p>
那时候，棠许听了这句话不以为意，可是此时此刻，再想起这句话，她忽然之间心跳如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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