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笑说：</p>
“这几个蠢贼，装一副正经模样，聊的时候故意把人隔开，只顾着自己说话，想让人心里发怯，到时候就好开口。觉得什么人都是好拿捏的，这下翻船了罢？”</p>
谢文征：“他们的老把戏了，我们又不是没经历过，还在这里说这些作什么。”</p>
徐非白咧嘴一笑，喷出酒气，“我觉得痛快。”</p>
“现在好了，把人弄丢了，他们装腔作势这些年，终于撞到铁板上，看蔡攸会怎么问话。”</p>
他骂了一通吐出心里的恶心，才回答谢文征方才的问题：“那李浔不是这几日在忙什么蹴鞠么，我们去城里的几个鞠场碰碰运气。”</p>
“据说‘海选’八月就结束，这也没两日，我不信他不去看看。”</p>
谢文征笑了下：“非白和我所想略同，看来还没被酒水泡伤了脑子。”</p>
徐非白瞪他一眼，灌了口酒，“酒怎么能泡坏脑子，喝得越多才越醒神。”</p>
他们上了马车，叫车夫一个鞠场一个鞠场都走过一遍，把汴京大大小小的鞠场全都过上一轮。</p>
就这样找过两个鞠场，才终于看到李浔淡白色的身影。</p>
身边跟着一个上蹿下跳的小胖子，仔细看知道是蔡休。</p>
徐非白松了口气，磨着牙说：“终于找着了，真能乱窜，装腔作势的是别人，累的是咱们俩。”</p>
“再找上一会我酒都喝完了。”</p>
谢文征看了一会李浔和蔡休在做什么，没有侧过头，“弟妹又看得严了？”</p>
徐非白从鼻子里哼出一道气：“夫人十五岁就嫁给我，管就管喽。”</p>
他们下了马车，让小厮看车，自己走进鞠场，一边走着，一边闲话。</p>
谢文征问：“你觉得李浔是什么人？”</p>
“聪明人。但不是什么好东西。”</p>
谢文征缓缓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在刑部大牢里就敢杀人，完全不怕危险，难道也是因为有蔡攸当靠山？”</p>
徐非白一手举着酒壶，仰头拍着壶底搜刮着酒液：“你不是说他也是京党中人，或许背后就是他们父子两个。”</p>
“这时候不叫大父了？”谢文征调侃。</p>
按照徐非白夫人那边的关系，他和蔡家有亲事，还真就是蔡家的……外孙女婿。</p>
所以他在蔡家的辈份格外小，蔡攸都算他伯伯。</p>
“去你的。”徐非白把喝完的酒壶摔进谢文征怀里，“你同李浔有关系，一会你自己和他讲话好了。”</p>
“你呢？”</p>
“……我去糊弄那珠圆玉润的小叔叔。”他向蔡休走去。</p>
按照辈分，蔡休在族里和蔡攸同辈，算作他夫人的小叔。</p>
两个人分成两拨，影子在鞠场的草地里拉长，各自走向两个方向。</p>
谢文征从身后走到李浔面前，熟稔着说：“让我好找。”</p>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刑部员外郎谢文征，你的字是我签的，算是老朋友了罢。”</p>
李浔抬头，看着这个穿着石青色宽袖襽衫的官员，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他微笑着说：“原来是谢员外郎，等了半天，你们终于来了。”</p>
他们没说在牢里的事，也没说死去的刘大力。</p>
李浔站在鞠场的边缘，看着里面踢球的人，和他第一次来相比，现在人多了很多，看来蹴鞠比试宣传足够到位。</p>
他问谢文征：“这些人都报名比赛，员外郎看中哪一个？”</p>
一个月前他还是狱中囚犯。</p>
一个月后，已经够让张昌的顶头上司隐隐讨好，陪他看踢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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