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缘起于广陵君失踪。 小斯们说,广陵君半个时辰前去茅房,接着他便不知所踪。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应当是酒吃多了,醉在了哪里,便派出三三两两的小厮婢子去寻他。 而现在宴席散去,是该回府了。 周氏,林绾绾还有商淮久等没等来广陵君,大家伙这才开始急了。 留在沈府的几位还能行动的殿下也参与了寻找。 最后,几人在搜寻的过程中,来到了梅林后头的院子。 … 一炷香之前,姜楠在昏迷中缓缓地醒了过来。 她捂着发懵的脑袋,看到眼前亮着火光的房间,跌跌撞撞的往里头走去。 她想起自己被人打晕,便想弄清楚究竟是谁打得她。 可当她一推开房门,在里头看了看,虽还没进到里头,但瞥见了床上的一角,似乎是有两人赤身裸体的在做什么。 她顿时一激灵,被吓得清醒。又本着不要惹事的心态,刚想扭头要走时,床上传来了女子嘤啼的声响。 很熟悉,似乎是——吴念清? 而广陵君这边,他清醒后看到身旁在哭泣的吴念清。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他只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便是同样赤身裸体的吴国县主。他当时看她在哭,又看自己也没着衣,便想着好好的安慰她,却不想一转头,被床外的另一个姑娘拿匕首挟制住了。 姜楠冷声道:“把衣服穿好!” 广陵君打小就惜命,便颤抖着披上衣服。 姜楠与其商讨:“现在这房间里,只有我和念清县主在此休息,而你不在这里,听明白了么!” 广陵君:“……” 他听后,嘴角抽搐。 广陵君再蠢也明白,分明是他和吴念清先在此,这位姑娘才是后来的。 也就在这时候,搜寻的人来到了这儿。众人推开房门,便见着这么一个场景。 吴念清赤身裹着被子嘤嘤哭泣,广陵君衣衫不整半跪在地,执着匕首的姜楠半蹲着身子,手里正拿着匕首抵着广陵君。 “父亲?”商淮几步而来,随之冲着姜楠吼道:“臭女人,你在做甚!” 姜楠当即扯谎反驳:“你父亲为老不尊,我和念清县主在此休息,他竟唐突闯入,还边走边是脱衣。我不拿匕首挟制他,难不成我要拿匕首自刎么!” 商淮一时不占理,便将话题一转,“你这野丫头,你可知你挟制的是谁!” “我自然知晓,他是广陵君。”姜楠眸色一暗,看向众人,紧接着她将视线落回到商淮身上,冷声质问道: “难不成,按照商淮公子的意思,因他身份高贵,所以便可擅自进我们女子的闺房了?我可是记得,魏国是以法治国啊!难不成,魏国的律法有这条?!” 听到“以法治国”四个字商淮顿时无话可说,毕竟,法,不别亲疏,不分贵贱,一断于法。是君王亲口下的令。 如今这么多人在此,他还怎么用身份威胁人家。 “我、我没有……”被挟制的广陵君颤颤巍巍地解释,他嘴笨,脑子也转得慢,如今性命又在别人手上,因此说话并不是很利索。 “你没有?” 姜楠冷笑一声,手中加重了一些,利器划破了广陵君的肌肤,淌下了不少的血液,“那你说,你为何进了房间,为何又脱了衣服,不就是你喝醉了进来的么!” 她故意将内容说得模糊,使得广陵君更加的反应不及,他磕磕绊绊不知怎么说才是,毕竟姜楠说的这段某种角度来说确实属实。 “我……我……” 众人来的晚,不明白前因后果。但看着这个场景,他们也不敢多言。若是这女子和广陵君还好说,但偏偏多了个吴国的县主,那就不能乱说了。 施无慕拂开人群而来,见到这番场景,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厉声呵斥道:“魏国就是这样对待我们吴国的和亲县主么!” 似乎是有了自己人做后盾,正在小声啼哭的吴念清,哭声变大了一些。 沈一正与商归则是前后脚而入,两人见到眼前的场景,对视了一眼便分开行动。 沈一正去到施无慕身旁安抚他莫要生气,商归来到姜楠的身侧,轻声问起: “姜楠,这是怎么回事?” 商归一边询问,一边伸手欲要取下姜楠手中的匕首,“姜楠,不管什么事,我们先将这匕首放下再说。” 这柄匕首是商归所赠,而其所挟制的还是商归的生父。 姜楠抬眸看了商归一眼,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将匕首交于他。 现在拿捏这个人的性命还有转圜余地。 这个世界毕竟属于封建社会,对一个女子,或者说世家女子来说,名节尤为重要。只要这个人顾惜自己的性命,应当会有很大的几率让这件事转变话风。 在姜楠看来,“广陵君醉酒误入女子闺房”总比“广陵君与吴国县主醉后苟且”的好。 一想起身后的吴念清才十八岁,姜楠更不能把柄匕首放下。 “溯洄,救救为父。”广陵君颤巍巍的冲商归说起。 “你给我闭嘴!”姜楠怒道,她一看这间房内人越围越多。 她垂眸深思,这件事给她反应的时间太短了。 她一进房间,发现吴念清再到威胁广陵君也就没一会儿,其他人便依次闻声进来。要不然她完全可以想办法,先打晕这个家伙,再带吴念清离开。 最后任别人怎么说,她们只用反驳表示一直在一起就行了。 如今,该怎么破局? 正当所有人不知如何是好时。 从人群后头传来了一声沉稳且不容反驳的命令声,声音如似洪钟,让人为之震撼—— “溯洄!” 商归听后,双眸微微暗下,他侧目看了一眼执拗的姜楠,默默地抬起手又一次搭在了她捏住匕首的手腕上,轻声说道: “对不起。” 还不等姜楠反应,她的手腕便被他用巧劲一捏,她的五指顿时不自觉地松开,利刃顺势滚落。商归紧接着抬起另一只手轻巧地凌空接过匕首,捏在自己的手中。 广陵君见自己脖子上的挟制没了,忙跌跌撞撞地跑去人群后面,走向刚刚发出声响的那人身前,紧接着他跪地痛哭道: “父王,父王,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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