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援行动

又是黄昏，太阳已经在城市的边缘越来越小，高楼的影子被越拉越长，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城市将会被黑夜笼罩，随之而来的是闷热的温度渐渐褪去，一丝丝凉意从领口吹进了几个人的脖颈。 那是四个成年人，小心翼翼的打开楼宇门，紧挨着墙角，一步一步，蹑手蹑脚的前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我说，这些个喜鹊确定不会再飞回来了吗？我怎么好像还能听见叫声呢？” 孙剑的声音压的很低，声音只有前后的龙叔和李毅可以听见。 “不会，我在窗户边上观察了半天，它们好像是有别处的同伴发现了食物，把它们都引走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 “应该？那还是不确定啊！” 听到这个词的孙剑直接把声调调高了一节，发现不对之后，又自顾自的捂住了嘴巴。 “我们只能选择现在的时间，谁知道晚上丧尸会不会更加活跃，万一被大群的丧尸包围，我们几个人都不够它们啃的。” 龙叔压低着声音，头也没回。 …… 在李毅听完了电话之后，几人询问的目光都看向了李毅，想从他眼里看出他的具体想法。 既然李毅已经询问了地址，那下一步大概率是会去救下他那个所谓的同母异父的妹妹，可是这毕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要在这个一半以上的人口都变成丧尸的城市，去另一个地方救一个小女孩，换做一般人大概都不会答应的。 表面看李毅表情的冷漠和电话里对方的感恩戴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李毅还是心软了，哪怕那个女人生下他却没有尽过多少抚养他的义务，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被众人抛弃的胡馨悦和欧阳雪，这些天以来，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象出两个女人被胶带缚身大喊救命的场景，虽然这只是他的想象，现实里估计两人只会从喉咙里发出嘶吼的声音。 可是这并不影响李毅作为一个人的基本道德底线，虽然他只是个普通人，可是如果没有自己组织的那一次旅行，这些人没准还能活得好好的，心中的自责一直都没有减少过。 如果因为自己和那个被称呼为妈妈的女人不想再往来，就断送了一个和他有着一半一样血液小女孩的生命，李毅还是不会原谅自己。哪怕去救下她，只是因为李毅心中那一丝善心。 “我的车就在前面，就快到了。” 打头阵的吴警官回头，小声的说道。 几人在出发之前经过短暂的商榷，知道李毅的想法就是去救那个女孩儿，龙叔和孙剑的意思自然是同李毅一起去，毕竟一直都是几人共同行动，哪怕发生点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做为警察的吴国良眼见几个人意见一致，并未说什么，直接就加入了这样一个临时营救小队。 毕竟就算他自己在楼上这样苟下去，也是没有多少时日可言，早晚有一天会断粮断水，那时候他还是得被迫出门。自己本是民警，因为同伴的全军覆没变成了光杆司令一个，虽然不是他导致的，可是眼下就有一个救人的任务，他的职业本能也不允许他不去。 再加上现在粮食短缺、武器没有的情况下，和几人同行，活下去的概率应该不会比留下低多少。 简单的研究了一下行进路线，还好，对方所提供的地址离此地不算太远，但是想要步行过去，还是要两三个小时，而且马上就要天黑了，所以，有一个交通工具还是很重要的。 “还好，派出所的巡逻车还在我这，要不咱们可就得满大街的找能用的车了！” 吴警官说着，扬手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回头对几人说道。 几人的眼睛一亮，有一个“带棚儿”的交通工具至少安全了许多，而且行动速度远比步行要快，这样一来，他们的安全概率自然也提升了不少。 “抱歉啊，我们派出所的车都是国家派发的，都是最低配，没有一键解锁什么的。” 小声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吴警官所说的警车前面，那是一辆新款的捷达轿车，只见他走到驾驶的位置，一边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一边说道。 “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当兵那会，部队里还有手摇的柴油机运输车呢。” 龙叔拉开了车后座的门，麻利的缩身进了车内。 “李毅，你坐前面，一会好给你吴叔指指路。孙剑你和我坐后排。” 说着，还不忘把孙剑拉进了后排座。 李毅并没说什么，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直到现在，他的表情依旧不太好看，朝夕相处的龙叔和孙剑当然知道他心情不太好，索性让他坐在前面做一做指路的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 “大概有十几条街的样子，我慢点开，尽量小声，以免引得丧尸的注意。” 说着话，吴警官已经启动了车辆，一阵轰鸣声，车子正常启动，随后，挂档送油，一气呵成，只感觉两个前轮在柏油路面上疯狂的摩擦之后，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不好意思啊，我新拿的驾照，以前都是我同事开车的，我有点手生……” 吴警官说着，尴尬的一笑。额头上的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在险些撞上一个横停在路中间的suv之后，努力把方向盘回正，总算是慢慢平稳了下来。 几人这才明白过来，嘴上说着小心的开车，却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不应该是一个老警察能干出来的事儿，听他这么一说，几人也就回了一个微笑，没再说什么，并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还是挺吓人的，只有孙剑在后座，把脸埋在座椅后边，捂着脸偷笑。 显然，他要顾忌李毅的心情，又要考虑吴警官的尴尬，所以，他只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别人发觉他在笑，要不然可就不太搞笑了。 秋天的日夜交替总是很快的。 夜，渐渐袭来，城市道路上的光亮尽数被太阳带走，路灯在积攒了一天阳光的能量之下一同亮起，瞬间，让本来有些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前面路口右转。” 李毅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确定了目标的地点。 刚刚转过路口，街道的景象立马就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样了，他们所在的街区和这里一对比，简直就像和平时代的乐园一样。 只见街道两旁原本应该是各种大型商超、店铺，之前的记忆中还是一片繁华的景象，可现在看去就像地狱的边缘一般: 这条街上车的数量明显多了不少，毕竟是闹市区，车辆在道路上横七竖八，狼藉一片，甚至还有被撞翻的斜躺在店铺的橱窗里； 一个豪华品牌的高档轿车，车辆前端已经被撞面目全非，前翻已经变成褶皱一团被抬起老高，驾驶位还有一个女人满脸是血，听到有声音由远及近，根本不看身上还扎着得安全带，伸出双手，朝着警用巡逻车的方向张牙舞爪，却根本动不了分毫，显然已经是尸变多时了； 一个，不，半个人影从一辆还在燃烧的车辆底下探出身子，却因为自身的力量难以和压在身上的车辆抗衡而做着无用功，两只手的指甲都被翻了过来，地上也满是指尖留下的血印，哪怕下半身本来因为挤压而流出的内脏又多流出了不少也完全不在乎； 还有很多的丧尸或站、或爬在各个角落里游荡，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纷纷把头调转了过来，睁着灰白的双眼，好似无神的看着，脸上早已经僵硬的肌肉却露出了几分狰狞。 “吼……” 好像猎豹潜伏已久，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一般，所有听到声音的丧尸都不约而同的朝着这个方向飞奔过来。 “跑，快倒车。” 看情况不对，龙叔大声喊道。 “好。” 吴警官反应并不慢，身为警察的他，对突发事件的反应力自然不在话下。 只可惜，心到手没到。 左脚离合，右手倒档，右脚猛的一脚油门。 车子在离合油门没有衔接好的情况下，只向后耸动了一下，直接熄了火。 “我去。” 本来还躲在后座偷笑的孙剑刚刚缓过劲来，因为车子的原因，后脑勺和后座头枕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大叔，咱要不换个人开车吧，我们都有驾照的。” 孙剑手捂着后脑勺，嘴里积攒了多时想吐槽的话，终于脱口而出，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弄得他后脑勺生疼的头枕，上边是竹片材质的凉垫，怪不得磕到头会这么疼。 “我能行，放心。” 吴警官的失误让自己的尴尬又多了几分，脸上都有些涨红，可身为警察的他平时的那股子犟劲又上来了。 “被这场面吓了一跳，没事，我感觉找到状态了。” 吴警官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再次启动了车辆，心中还在默念着：启动、挂档、松手刹、给油。 可奈何越是这样越是容易出错，结果车子又是耸动了一下，又熄火了。 说时迟那时快，离车不远的丧尸可不会放弃对血肉的执念，都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巡逻车扑来。 车子的再次熄火，导致外面那些丧尸已经来到近前，有一个身体完好的丧尸甚至已经趴到了车的前机盖上，“咚”的一声响，把机盖都砸出了一个凹坑。 “叔，咱别闹，现在不是练车的时候啊，都火烧眉毛了！” 孙剑在后座已经顾不上别的，一直吵着要换人，换作是谁被一群丧尸围住却动弹不得，心中也难免会发毛，更别说还有一只丧尸已经趴在了车上朝着几人呲牙咧嘴。 “我还特么真就不信了，我老吴到现在还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吴警官嘴里嘟囔着，连续两次的倒车失败也让他心急如焚，可孙剑明显有些嫌弃的吐槽使得这个执拗的汉子来了脾气，我还偏要开。 李毅和龙叔心中也是无语，千算万算却偏偏没有算到吴警官会是个新手司机，早知道就应该换个人开车的，可事到如今被丧尸包围，车内的空间又小，想在车内完成调换司机的动作，时间可能会更长，如果外面的丧尸突破进来，那可就麻烦了。 “轰” 吴警官再次启动了车子，这次比每一次启动的声音都要大，很明显，吴警官大力踩下了油门，倒档一挂，手刹松开，只感觉车子顿时来了力气，猛然向后方倒去，吴警官猛打方向盘，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一个漂亮的甩尾倒车。 趴在车机盖上的丧尸脑子里也没有抓牢的概念，被这一下给甩出了老远，还顺带着把后边扑上来的丧尸给带倒了一片。 “漂亮，叔，就这么干。” 孙剑眼见脱困，安全的喜悦瞬间就大过了想吐槽的冲动，禁不住给吴警官竖了个大拇指。 “我就说嘛，没我办不成的事儿。” “快走，它们追上来了。” 眼下还没到高兴的时候，外面被惊动的丧尸仍然还具有威胁性，所以不能再耽搁，吴警官此刻对车的熟练度也精进了一些，面对外面的丧尸自然不敢托大，急忙换挡，给油，两只前轮在地上的摩擦过热，使得橡胶烧焦的味道都传进了车内，松动手刹，车子飞也似的向前冲去。 躲过了丧尸刚刚聚集起来的十字路口，此刻的吴警官完全顾不上自己是不是新手，精神专注，手眼合一，险之又险的躲过路上抛锚停置的车辆，飞快的掠过街道，让路边的丧尸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一阵风吹了过去，只剩下被狠狠扬起的尘土，随即嘶叫了一声，又朝着别的活动的目标转移注意力。 “叔，丧尸都被甩在后面了，咱可以不用开那么快了。” 刚才还夸赞吴警官的孙剑此刻默默的伸手抓住了车门上方的安全把手，眼睛偷偷瞟了一眼仪表盘，时速已经飙升到了90码，在这满是障碍的街道上，不可谓不惊险。 “放心，没事，刚才那一下，我瞬间就找到了感觉，就好像前世的记忆被唤醒了似的，我觉得我都有当赛车手的天赋。” 吴警官手握方向盘，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路面上，速度依旧不减。 “那个……” 孙剑有心想再劝劝吴警官把速度降下来一些，可是听出吴警官的语气，显然正在兴头上，仅仅说了两个字，就再说不出别的了。 “前面的路口右转，那是两个小区中间的街道，平时人和车都很少，咱们尽量走小路，躲过人车流量大的路段。” 李毅在旁边指挥着道路，却没对吴警官开车的速度有任何评价。 “好嘞！” 吴警官听罢，嘴角竟然出现一丝弧度，似乎是个胸有成竹的微笑，还没等几人说什么，离转弯的路口已经越来越近，可吴警官却没有任何想要减速的样子。 正在其余几人诧异，想要询问的时候，吴警官向右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脚下油门的力道不降反增，右手猛提手刹，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传来，车子以一种倾斜的弧度，横着转向了右侧街道。 ——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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