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渺回到租的房子。</p>
锅里炒了一半的菜,还在,但她无心再弄。</p>
她坐在幽暗的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就那样抱着膝盖……怔怔地发呆。</p>
她想起年少时候,曾经幻想过跟陆怀序结婚。</p>
生两个孩子,再养一只小狗。</p>
【当它妈妈好不好?】</p>
陆怀序温柔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脏,叫她疼痛难忍,六年,她爱过他六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p>
……</p>
她在外头坐了一夜,天亮时喉咙发紧,应该是感冒了。</p>
手机响起,是沈清打过来的,让她回去过节。</p>
盛渺怔了怔:“过节?”</p>
沈清失笑:“忘啦?今天是元旦,你爸爸一早就盼着你回来呢……”</p>
沈清说着声音压低了些:“他嘴上不说,心里担心你呢!”</p>
手机两端沉默片刻,</p>
盛渺略坐起来:“我中午回去吃饭。”</p>
挂上电话,她去洗手间洗漱,洗脸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地搓了把脸,把陆怀序抛到脑后……</p>
临近中午时,她到了盛家现在的住处。</p>
沈清做了一桌子的菜。为了缓和气氛,她不时替盛家父女夹菜:“多吃点儿!这个菜营养。”</p>
盛大勋却放下筷子:“你阿姨说你搬出去住了?”</p>
盛渺低头嗯了一声。</p>
盛大勋顿了一下,轻声说:“不管你怎么决定,家里没有人怪你,你哥哥更不会怪你。”</p>
盛渺又嗯一声,眼睛却悄悄湿润了。</p>
沈清连忙把话题岔开了。</p>
她对盛大勋说:“再过个把月,咱们渺渺就要跟着魏老师首秀了,这段时间咱专心练琴,私人感情先放一放。”</p>
盛大勋没再说什么。</p>
秦园的事儿,没人提起,因为那是每个人心里的伤。</p>
……</p>
傍晚的时候。</p>
沈清在厨房弄晚上的饭菜,忽然,她叫盛渺过去。</p>
盛渺没想多:“怎么了沈姨?”</p>
沈清指着楼下:“他过来了,你下去跟他谈谈吧!这么杵在那儿,万一被你爸爸看见又得生气!上次的事情他一直在心里压着呢!”</p>
盛渺一怔,朝楼下看去。</p>
是陆怀序的车子,就停在楼对面,名贵的黑色宾利车很招摇。</p>
这时,宾利车门打开了。</p>
陆怀序从车上下来,外面温度有些低,他穿一件深灰色的薄呢大衣,衬得衬衣更是挺括雪白、那张五官轮廓分明的脸更为立体好看。</p>
他单手抱着小狗,反手关上车门。</p>
随后,不经意抬眼,跟盛渺四目相对。</p>
盛渺套上外套,跟沈清说了一声就下楼了。一下楼她就情不自禁把小脸埋到大衣领子里,暖驼色的大衣很衬皮肤,看着白皙娇贵。</p>
“你来干什么?”</p>
她没跟他靠很近,保有几分警醒。</p>
陆怀序还没有说话,他怀里的小雪莉汪汪两声,他修长手指轻轻安抚:“想妈妈抱了?”</p>
说完,看着盛渺。</p>
暮色里,盛渺的小脸微微发烫:“我才不是它妈妈。”</p>
陆怀序目光深深:“但是我想当爸爸了!”</p>
盛渺垂下眸子,再抬眼时她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陆怀序咱们正常点儿行吗?你想玩爱情游戏,尽可以施展你的男性魅力去找别人,我消受不起!没事我上去了……你把车开走,我爸爸受不了刺激!”</p>
“等一下!”陆怀序叫住她。</p>
他转身从车里拿了份文件,递给盛渺:“你哥哥的庭审日期下来了,明年初开庭。”</p>
盛渺接过来看了好几遍。</p>
她喃喃地说:“还有这么久。”</p>
陆怀序望进她的眼里,声音很轻:“庭审结束,你是不是就打算正式跟我提离婚了?”</p>
盛渺没有回答,但多多少少就是那个意思。</p>
陆怀序目光略深。</p>
晚风烈烈,吹拂过他的发梢。</p>
加之雪白衬衣,深灰薄呢大衣,曾经是盛渺最爱的样子。</p>
他深深地看她:“前阵子我们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再过两年我们生一两个孩子,盛渺,我们会比这世上大部分的夫妻,过得都要好!”</p>
盛渺握紧那份文件。</p>
半晌,她微微仰头,语带哽咽:“确实很吸引人!但是陆怀序,那样的话我得把自己打碎重组,我得含着眼泪把我受过的那些伤痛隐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我要戴着面具才能继续当那个陆太太、当你的枕边人,我得装聋作哑,才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p>
“我们的孩子,我想即使生了,你也不会让我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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