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气得身体颤抖,他怒视着刘启,随后将目光转向季武忠。 赵家族侯正运用他的敏锐听力审问他的不孝子,在刘盈的目光示意下,他将注意力转向江焕,后者蜷缩在角落里,是皇帝侍卫的负责人,成智。 侯爵,心中充满恶意,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动作带着一丝颤抖。 不久前,成智被命令来到汉天的书房,负责监视刘盈。当他受到太子的青睐时,他以为自己的命运终于得到了改变。尽管他仅是一个二品官员,但 ,像他这样的皇室侍卫低级官员,本质上不过是侯爵的家仆,他的命运完全取决于侯爵的心情好坏。 能侍奉即将登基为帝的当今太子,成智的未来看似一片光明,前途无限。而且,他的靠山是赵家族侯季武忠,他难道不是如同踏上了云霄,一步登天了吗? 但如今看来,这并非江家祖坟冒青烟的幸运,而更像是有人在他们祖坟中挖了个洞,将祖先的骨灰散播了一空! 陪同太子踏足这间私密的书房,意外地撞见福王次子、季家的长子,以及太子的孙子,他们正进行着一项秘密任务。谁又能想象,竟然还会遭遇皇帝的微服私访? 这无疑是场灾难! 刘家的祖先与他们三人在这片空间相遇,至少这是一场不宜外扬的家丑。但对于我,作为他们的陪同,我立刻就要承受三位祖先的怒火! 外面,拓跋英的怒吼再次在空气中回荡,“破门而入!” 听到命令,外面的太监们正准备采取行动。 “等等!”成智咬紧嘴唇,绝望地大叫,随后推开门,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缓缓走了出来。 踏出门外,成智直接在院子里跪下,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殿下,老祖宗!” “啊,是你!”老祖宗双手背在身后,犹豫地走近,“你不在安抚司处理公务,这么阴沉的日子你跑来跑去成何体统?” 他继续,声音激动起来,“既然你在这里,为什么听到我们的动静却没有出来迎接,反而躲藏起来?你是脑子有病,还是故意固执?” 从门缝中,刘启清楚地看到成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这个臣子,罪该万死!”成智磕头如捣蒜。 老祖宗站起身来,目光阴沉地盯着他,随后偷偷地扫了一眼刘启他们藏身的地方。 接着,他再次弯下腰,语气严厉地问道:“说,你和谁一起来的?” 成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个臣子……” “不必多说,你想欺骗侯爷,脑袋是要被砍掉的!”老祖宗冷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一生见识过无数世态炎凉。 成智不会独自一人,在这灰暗的日子里,与众人一同畅饮花酒。而且,他这样的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光临这种只能听而不能饮的场所。 “说!”老祖宗的声音激动而命令式。 成智的汗水如同流淌的酒液,瀑布般地顺着他的太阳穴流淌而下。 房间里,刘盈再次叹了口气,倾听着季武忠的话语。 侯爵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拉开帘子走了进来。 老祖宗听到声音,有些惊讶地目睹季武忠的出现。 季武忠走到老祖宗面前,重重地跪下,然后开口道:“叔叔!” “啊,是你,我的孩子!”老祖宗气得不知所措,“你负责四路骑兵督导、家族子监、手工业部和手工业兵器制造局,肩负重任,如何会有闲暇,在这灰暗的日子里来此享受花酒?” 老祖宗突然踢掉了成智的草鞋,动作粗鲁地大声拍打它们。 “我平常与你见面时,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吗?妓院和娱乐场所并非绅士该涉足之地。那里的人酒量不佳,如果你真的觉得你的妾室不满足,周围有许多老妇人可供选择。你若有心,可以纳一百个妾,世人也不会有何异议。你为何偏要来这种地方?” “季家只有你这个继承人。如果你不保持纯洁,如果你遇到麻烦,我们该怎么办?” 季武忠的脖子都快肿了,他辩解道:“其实,这里并非妓院,只是个吃水果听歌的地方……” “你在祖先的坟前烧纸,愚弄鬼魂吗?”老祖宗继续愤怒地责骂,一边打一边斥责,“不肖之子!” 突然,老祖宗的动作停住了,他怀疑地追问:“你还带了别人?还有谁?” 季武忠保持了沉默。 见此情形,房间里的刘启转向刘盈,语气坚定地说:“殿下,你不能再躲了!”他眨了眨眼睛,诚挚地补充道:“殿下,如果你出现,或许能避免这场风波。” 在外院子里,季武忠跪在地上承受老祖宗的责打,与此同时,跟随老祖宗返回的族贵们惊讶地低声议论着。 “这些年轻人,哈哈!” 其中,最为兴高采烈的是五政公爵丁、拓跋英和空舍封阳公爵分羊,他们显得特别高兴。尽管季武忠的封号比他们低,但他们都是季武忠父亲季真的同一代人。对这些来自沛县的族贵而言,季武忠就如同他们的兄长一般。 实际上,季武忠在射箭、骑马和战斗等方面的技能,都是由他们这些族贵亲自教授的。 “请老祖宗冷静一下!”性竹公、萧何微笑着劝解道,“年轻人偶尔有一些外面的乐趣,也无伤大雅,嘿嘿!” “让我说句可能不太中听的话,家中日子过得久了,总需要一些新的刺激!”空舍封阳公爵也笑着加入了劝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旧,“想当年我随您征战,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我的胡子都快白了。这些年轻人,如武忠,也到了该适当享受生活的年纪了!” “你们两个,让开!”老祖宗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闭嘴,退到一边。 老祖宗转向季武忠,“说,你是和谁一起来的?” “不愿意说,是吗!”见季武忠沉默不语,老祖宗的怒火再次升腾,“好,你倒是坚持!我们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他随后转向房间里的太监,“去,把里面的人都给我拖出来!” 话音刚落,一直在屋内倾听的刘盈摇头叹息,随即轻撩门帘走了出来。立刻,那些正准备在房间里制造麻烦的太监们定格在了原地。而那些原本正欣赏这场闹剧的老前辈们也都愣住了! “真是倒霉至极!”几位老前辈心中暗自嘀咕,“在节庆之月带皇帝出来闲逛、品尝野味,谁料竟然会遇到太子?这霉运真是接二连三!” “太子在如此隐秘的场合遇到皇帝的子嗣,这无疑是历史上极为罕见的尴尬局面。此类事情还是少提为好,最好连耳闻都避免。” “哼!不知书房内那名年轻女子韩天是否遭受了太子的骚扰?幸亏他们此次被逮个正着,否则太子的行径恐怕会令皇帝龙颜大悦,或许他也会有所动作。他们二人不仅是表亲,岂不也成了意义上的连襟?” 老前辈们心中波涛汹涌,而刘盈已跪在老祖宗面前,低头颤声道:“殿下!” 老祖宗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惊,但很快恢复了自己的声音,“你这个迷途的儿子!宫中男子众多,你难道就不能满足?非要外出寻欢作乐?”他言罢,突然脱下草鞋,开始教训他,“我 将家事交给你处理,重大族事也由你负责。你连家都治理不好,在灰暗的日子里,你却跑到了风月场所。你对得起我吗?” 刘盈边躲避边恳求,希望能够免受责罚,“殿下,请听您孙子的一句劝!这个……哦……哦……” 啪!铛! “哦……殿下……这不是妓院,而是一个品味咖啡、聆听音乐的雅致之地,是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所在!”刘盈站起身形,边躲避边解释,“是个自我修养、磨炼性格、培养气质的好地方!” 老祖宗停下动作,愤怒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可恶,你真的被那些儒家学者同化了。你说这是修身养性之地?什么雅致?你以为我会上当吗?这不过是个幌子,是伪装!是女人寻求快乐与放纵的所在!” 他边说边大步走下楼梯,“今天因为你,我颜面尽失。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他真切地感到了羞辱,与一群老前辈在节庆之月出游街头。他们前来这个着名的“书房”寻求灵感,却意外地听到了自己的孙子,再是自己的另一个孙子的对话。 老祖宗对于名誉本就看得很淡,毕竟他出身卑微,历经人生低谷。这样的场所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他的一生中不乏沉溺于各种罪恶之时。然而,目睹自己疼爱的孙子行为如此,无论是出于个人的骄傲还是心理的承受能力,都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此外,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刘家的声誉将置于何地? 父亲前往妓院,却意外遇见了自己的儿子? “你……你……”老祖宗追逐着刘盈,用草鞋连续地抽打他。 啪啪的掌声在房间内回响,让一直在偷听的刘启冷汗淋漓。 然而,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几乎惊讶得要叫出声来,“你在做什么?你责骂刘盈的行为,不也是在质疑你自己吗?” “你们都如此震惊吗?”包括五政公爵丁在内的族贵们,都睁大了眼睛,面露惊愕之色。性竹公和萧何勉强恢复了镇定,高声呼唤季武忠,“快把他带走!” “叔叔!叔叔!一切都是侄子的过错,是侄子带领表哥前来的。如果您要施罚,那就责罚侄子吧!”季武忠不敢强行拉扯或推搡刘盈,只能阻拦他的去路,“无论有何失误,皆为侄子的责任。请您息怒,不要伤及自身……” 啪!老祖宗的草鞋挥向季武忠的另一侧,也就是之前未被打击的那一边。 “滚开!打完他,你也别想逃!”老祖宗怒斥,并用力将季武忠踢开,“我怎么会养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 房间里,季武忠被草鞋打中的声音让季波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小季,别害怕!”傅让低声安慰他,“现在叔叔遭受的,将来你也许会经历同样的命运!” 季波恩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但他的目光却迷离地听着傅让的话,“二哥,你真的认为你能躲避这场灾难吗?没有哪道墙能永远保守秘密。我听说刘叔叔,也就是营州侯,用棍棒痛打他的孙子,打得他头破血流!” 傅让突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家族中的长辈们坚信,通过武力的威胁可以培养出孝道。他们都是高级军官,对于孩子的教育观念简单而粗暴——棍棒底下出孝子。 “别这么说!”刘启听到自己的父亲可能被老祖宗打得血肉模糊,心中涌起一阵恐惧,急忙大声喊道,“快把窗帘拉上!” 季波恩和傅让立刻冲了过去,忙不迭地用窗帘杆固定住窗帘。 …… “我们让你过去!” “我们让你嚣张!” “我们让你忽视了你的职责!” 在房间里,刘盈被打得四处逃窜,老祖宗却依然毫不手软。 “我们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刘盈躲藏在一行小树后,老祖宗站在对面,挥舞着草鞋,狂怒地责骂,“我们辛苦建立这个帝国,你除了浪费还能做什么?哼,我们还在,你就已经这样了?” 刘盈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他辩解道:“殿下,您的孙子并没有浪费家族的财富!” “嫖娼本身就是挥霍!哪家正派家庭的老祖宗会光顾这种地方?” 刘盈请求道:“殿下,您的孙子说这里不是妓院,只是一个听音乐的地方……” “看看你那湿漉漉的腿!”老祖宗怒斥,“听了音乐,就开始抚摸女孩,摸到甚至走进去!”他继续愤怒地说,“这个地方,商品展示的地方,是个罪恶的滋生地。年轻女孩打扮得如同处女,来诱骗老祖宗的随从,到这种地方还说你不是挥霍者!” 这时,老祖宗冲了下来,对刘盈进行了一番痛斥和责打。 刘盈自幼便是王子,深受朝中大臣们的宠爱。如今,却在众大臣面前,他自己的父亲给了他一顿痛斥和责打,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恐惧,同时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殿下,那么您为何会来到这里?” 刘盈心中涌上了多个问题,话一出口,他便立刻后悔了。 老祖宗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从他的耳朵里传出了如同泄气般的声音。 “我是否来临,对你有何影响?” 话音刚落,他突然猛地用脚大力踢向刘盈。 刘盈机敏地躲闪开,老祖宗则迅速加速,紧追在他身后,抬起腿就是一脚。 砰!一声多重回响在空气中,老祖宗的踢击准确地命中了大帘子下方,刘启藏匿的地方。 …… 大帘子剧烈地摇晃起来。 老祖宗是个擅长表演的人,他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踢击上。 这面帘子只是用作装饰,并不十分坚固。老祖宗力量十足的踢击让帘子摇晃了两下,随后发出吱吱声,惊吓了房间内的人们。 就在这时,季波恩和傅让立刻跪在地上,保护着刘启。 随着帘子的落下,老祖宗的表情由愤怒转为困惑,随后变成了紫色,仿佛刚刚开设了一家染坊。 “臣等,参见陛下!”季波恩和傅让立刻跪地,深深地鞠躬。 老祖宗突然转身,指向季武忠严厉地责骂:“你这个无能的东西,你不仅自己来妓院,还带着你的孙子?” 老祖宗立刻抬起手,他手中的草鞋迅猛地飞向季武忠的头顶。 在场的几位族贵僵立在那里,惊得无法动弹。 “这是何等的家训?你不仅自己来妓院,还带着你的孙子?” “他们难道都已成为父亲,现在竟想变为兄弟吗?” “季真的那个少爷,平日里还算明智,若是他得知他的孙子如此胡来,难道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许多贵族私下里都轻蔑地窃窃私语;尽管他们自己的一生中也曾做过各种可耻的事情,如殴打他人和放火,但这种事情却是他们所未曾触及的。 “季家真会找乐子!”几位贵族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 “出来!”老祖宗站在帘子外,胡子须发怒地竖立着。 季波恩和傅让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慢慢地站起来,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们刚一站起,刘启半敞的衣领立刻显露出来。 瞬间,老祖宗仿佛看到了一个幽灵般,惊愕得无以复加。 他猛地一惊,粗鲁地揉了揉眼睛和耳朵,摇了摇头,细细聆听。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刘启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露出衣领的另一部分,傻笑着,“嘿嘿,皇太子殿下,陛下!” …… 外面,那些听到喧闹声的宫廷贵族们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皇帝在这里与太子相遇,紧接着又传来了皇帝孙子的消息。这可是首都闻名的游乐花园,可不是大汉王朝的银阁! 想到刘家两代祖先在这里邂逅已经足够令人不安,而现在竟然变成了三代祖先齐聚! 所有的老贵族都畏缩地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自己的脚步声。 “都是因为你,你为何要来这里!”人群中开始向肇事者,萧家的元老萧何大声责骂,“你出来之前难道没有查看日历吗?” “京城里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你为何要来这里?” “这真是糟糕至极,你现在毁了自己的名声!” “他们的父子、祖父和孙子,竟然能够忍受任何事情。皇帝的怒火无疑会波及到我们!” 萧何僵立在那里,张大了嘴巴,惊慌得无法回应,脑海中一片空白。 …… 老祖宗惊愕了片刻,随后转向他宠爱的嫡长孙刘盈,大声喊道:“过来!” 刘盈站在远处,疯狂地摇着头。 “我要教训这个不孝之子!”老祖宗怒吼着冲了过去,拳打脚踢,“他年纪尚轻,如何会堕落至此?你挥霍家族的财富,如今竟还拖累了我的孙子!这实在是令人无法容忍,我们不如就此了结这一切。我曾在泥泞中挣扎,游历于十八层地狱,辛辛苦苦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岂能让你毁于一旦!” 刘盈不敢躲闪或阻挡,急切地解释道:“殿下,并非您的孙子带他来的,真的!” 这时,已经恢复意识的萧何急忙冲上前去,设法抓住了老祖宗,高声说道:“殿下,这里并非处理此类事务的合适场所。人群众多,情况纷杂。若此事传扬出去,恐怕会损害我们的声誉!” 老祖宗停下了动作,斜眼朝外望去。 喧闹声 - , ’ , , “立即逮捕他们!”老祖宗对御前侍卫统领江桓怒吼,“绝不能让任何一个逃脱!”他接着咬牙切齿地威胁,“若今天有关此事的任何流言蜚语传出,你们都将追悔莫及!” 江桓爬起身来,带领几名侍卫冲了过去,将那些人驱赶到刘启之前藏身的地方。 老祖宗坐在刘盈先前品鉴水果、畅饮米酒的位置,眼中泛起了泪光。 “告诉我,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老祖宗转向刘启,又看向刘盈,“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刘盈感到无比委屈,急切地辩解:“我真的没有带弟弟英来到这里!” “那么,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老祖宗怒声质问。 刘盈无法给出解释;他如何能够告诉老祖宗,他的孙子英弟弟是自行来到这里的,此刻甚至可能在幕后偷听他享用水果和音乐? “皇太子殿下,爷爷,我真的没有带英弟独自来这里!”刘启后退几步,跪在老祖宗的脚下,“是英弟他自己来的!” “荒谬!你还未长出一丝胡须,竟敢来这种地方?”老祖宗怒吼。 刘启沉吟片刻,说道:“实际上,孙子并不想来到这里。孙子的初衷是前往叔叔的家中。” “那么,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老祖宗追问道。 刘启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嗯……嗯……孙子原本打算去叔叔家,但……”他目光投向刘盈。 “绝不能说是我自己来的,否则老祖宗的惩罚恐怕就难以避免了。我父亲的皮肤糙,能承受打击,但孙子的身体脆弱,如何能经受得起老祖宗的拳打脚踢!” 思及此,刘启下定了一个背叛爷爷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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