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猛然截住周延儒的话头，插言问道：“你是指……侯恂？”</p>
“是，陛下。恐怕……也只有侯恂，才可以指挥得动左平贼。”</p>
崇祯皇帝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恨恨地说道：“左良玉骄横跋扈，朕已对其百般隐忍，却仍不知悔改！”</p>
周延儒浑身战栗不已，生怕崇祯皇帝猜疑到自己身上，忙在一旁小心说道：“左良玉虽屡屡辜负圣恩，然中原寇氛日益猖撅，尚无宁日，虽有永宁伯率宣大边军在开封，仍恐独木难支。</p>
而左良玉虽略为骄横跋扈了些，但毕竟是难得有阅历、韬略之将才，还望陛下从大处着眼，恩允其以功覆过。</p>
若真能使左良玉重新振作起来，不惟可让献贼胆慑，即便正与永宁伯对峙的闯贼，亦会有所顾忌，不能肆志中原。”</p>
崇祯皇帝听了他的这番说词，不由陷入沉思，片刻后，仍不敢轻信的他疑问道：“左良玉……他真能很快恢复元气，振作起来么？”</p>
“左良玉领兵战贼经年，威望素着，又善于驾驭，远非一般大将能望其项背。臣看他密奏，说到襄阳之后，必定卧薪尝胆，重招旧部……”</p>
崇祯皇帝越想朱仙镇溃败之事，越觉一阵心烦气躁，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截住问道：“依爱卿看，左良玉会否再次赴援开封？”</p>
周延儒听到了崇祯这句问话，心中顿觉一阵安宁，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变化，足见其涵养与城府之深。</p>
“这要看如何驾驭。”</p>
“侯恂，果真能驾驭得住他？”</p>
周延儒怎会傻到给侯恂作保，他一脸真诚地谨慎言道：“臣不敢保侯恂一定能驾驭他，但知他确把侯恂当恩人看待，至今不忘！”</p>
崇祯皇帝面上显出犹豫之色，一时不敢作出决断，便低声沉吟道：“姑且试试？”</p>
周延儒见崇祯的话锋有了松动，便紧跟着说道：“是否将侯询释放出狱，授以援汴督师重任，还请皇上圣衷裁决。”</p>
崇祯皇帝也是别无善策，似乎目前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行的法子了……</p>
永宁伯张诚虽然屡战屡胜，然李贼也已今非昔比，接连两任陕督都于他手下战亡，如无别的官军助阵，恐永宁伯的宣大边军难以战胜李贼。</p>
崇祯皇帝能够调用的官军也十分有限，辽东的吴三桂、曹变蛟等人虽然能战，可与奴议款之事未成，也不敢轻易调往别处，而淮北的几支官军还有对付献贼和革左五贼，也不能往援河南。</p>
如今，似乎惟有指望左良玉能够重新振作，率军再援河南了。</p>
不过，崇祯皇帝心中也有别的顾虑，便开口问道：“侯恂就算能够驾驭左良玉，可现在河南已有保督张福臻坐镇，再派了侯恂去做督师，岂不又重蹈丁启睿、杨文岳互相掣肘之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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