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含糊地应了一声。</p>
若换做旁人说替她守着阿公,她定然是不放心的。</p>
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人是秦琅,她就能继续睡了。</p>
秦琅帮她掖好毯子,把地上的坐垫拉开了一些,然后盘腿坐在床榻和美人椅之间。</p>
他背抵着沈若锦所在的美人椅,看了沈老将军,才开始闭目养神。</p>
屋子里静悄悄的。</p>
门外那些人却在走来走去,李将军等人想进来看看老将军,被卫青山拦住了。</p>
“十姑娘和姑爷在里头呢,你们进去做什么?陆军医说了,老将军现在要静养,不能吵闹。”</p>
卫青山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自己悄悄趴窗户上往里瞧了好久才离开。</p>
一晃眼,就到了下午。</p>
秦琅守了沈老将军许久,都没等到他醒来,就让人去打了热水来,帮老将军擦拭身上的脏污,换了身衣衫。</p>
沈毅一睁开眼,就看见这年轻公子在轻轻地给他擦手。</p>
“阿公醒了。”秦琅看见沈毅醒转,眼里就有了笑模样,见对方一副没魂似的模样,又喊了一声“阿公?”</p>
“小十……”</p>
沈毅的声音嘶哑地不像话。</p>
他紧紧地握住了秦琅的手,“我死了就死了……我好好的小十怎么变成男子了?”</p>
沈老将军先前也说过“我们小十若是男子,定然比你那几个舅舅和兄长”都强。</p>
但他也从没觉得小十是个姑娘不好。</p>
就夸人的时候那么一说。</p>
这地狱果真是地狱,好好的姑娘都变成男子了。</p>
秦琅见老将军一副魂不附体,刚醒来就受了惊的模样,连忙道:“阿公,您没死,小十也没变成男子。你刚醒过来,且缓一缓,我是小十的夫君。”</p>
“小十的……夫君?”</p>
沈毅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p>
是了。</p>
小十嫁人了。</p>
从此这世上喊他“阿公”的人又多了一个。</p>
但是小十的夫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沈老将军来不及思考,就拉着秦琅问:“小十、我的小十呢?”</p>
“在那睡着呢。”秦琅回头,示意沈老将军看过去,“您好好的,小十也好好的。”</p>
沈老将军渐渐冷静下来,哑声问:“沈家军……”</p>
秦琅道:“昨日她擒住了杨万雄,拿着兵符打开城门,接沈家军入城了。”</p>
屋子里很安静,两人说话声音都很低。</p>
秦琅并不是第一次见沈老将军,但是交往不多,老将军见秦祁的次数更多,与秦琅并不相熟。</p>
老将军视线还有些模糊,一连问了他最关心的两件事,就平躺着缓气,都没问秦琅的姓名。</p>
只当他是前些日子京中传信来说的解元郎裴璟。</p>
沈毅哑声道:“小十被我教的太过特立独行,累及你也跟着跑来西疆……”</p>
秦琅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阿公刚醒,莫要思虑这些不必要的索性,先好生歇着,我去请陆军医和大夫来。”</p>
“有劳了。”沈毅低声道:“小十累坏了,让她多、多睡会儿,别吵醒了她。”</p>
秦琅点头,刚要应下。</p>
就看见沈若锦一个鲤鱼打挺从美人榻跳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人就已经冲到了榻前,“阿公!您可算是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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