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村第二穷的家庭

次日清晨。 昨夜起来折腾，刚刚进入梦乡的赵英男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随着拍门声传来的还有一个女孩焦急的呼声。 “英男哥哥。” “英男哥哥，快开门。” “快开门啊，英男哥哥。” 语气中还带着哭腔。 赵英男听得出，这是同村的赵小燕。 这么着急，怕是出什么事情了？ 老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跑去开门。 就看到赵小燕哭啼啼，一张瘦小泛黄的脸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赵英男赶忙询问：“小燕妹妹，你别哭，出什么事了？” 赵小燕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抽噎说：“英男哥哥，我爹死了。” “你去帮忙把我爹埋了吧。” “呜呜呜……” 什么？ 赵英男大惊失色。 在他的记忆里，小燕的爹赵铁柱是全村最壮实的人，不仅力气大，干活也利索，没听说他有什么病啊。 平日里，赵英男没少受铁柱大叔一家照顾。 虽然他们是全村第二穷的家庭，仅仅比赵英男稍微好那么一点，但平时没少分野菜饼子给他吃。 铁柱大叔的儿子赵大牛，和英男是铁杆兄弟，赵小燕更是和亲妹妹一般。 赵英男心中大急，但很快镇定下来，安慰说：“妹妹别哭，赶快带我去看看。” 老赵伸手抹去小燕眼角的泪水，拉着她往铁柱大叔家跑。 他们赶到时，大牛正跪在床前大哭。 铁柱大叔消瘦却显得孔武有力的身躯躺在床板上，好似没了呼吸。 “大牛……” “英男哥，我爹死了，我没有爹了……” “啊……呜……” 赵大牛泣不成声。 赵小燕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不用问，铁柱大叔是饿死。 平日里，老铁柱总会把食物让给孩子们吃，这个“孩子们”有时也包括赵英男。 吃饭时，铁柱大叔总是吃的最少，或是端着碗，把自己的那份拿到外面吃。 其实他并没有吃，而是省下来，留给孩子们下一顿吃。 想到此处，赵英男也悲痛万分，扑在铁柱大叔身上，大哭起来。 没有大叔的照顾，自己早就饿死，冻死几百回了。 如今系统傍身，还没来得及报恩呢，铁柱大叔就没了。 赵英男心中愤懑难平，痛恨老天爷不开眼。 突然，他感觉铁柱大叔的手指动了动，他以为是错觉。 但铁柱大叔立马又动了动。 铁柱大叔没死？ 赵英男停止哭泣，赶忙探了探鼻息。 没有。 又贴在大叔的胸口听心跳。 心跳很微弱。 但还有。 赵英男惊呼：“别哭了，铁柱大叔没死。” 大牛兄妹俩一愣，忘记了哭泣。 “大牛，你赶快去我家，把我桌子上那锅粥拿过来。” 大牛更愣，呆呆的看着赵英男，脸上写满问号。 粥？ 什么粥？ 你什么时候有粥了？ “愣什么愣，快去啊。”赵英男上去就是一脚。 “哦哦哦。”赵大牛哦了一声，赶忙往外跑。 两家的距离不远，一两分钟就能回来。 “小燕，家里还有柴火么？你去烧灶。” 小燕又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赶忙去生火，她对赵英男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不一会，赵大牛端着一锅粥，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粥，粥，英男哥你怎么有那么多粥。” 他虽然很想喝一口，但没敢在路上耽搁。 “待会再和你解释，把锅架在灶上热一热。” 灶上本来有一口锅，锅里还有几个黑乎乎的野菜饼，这原本是几人今天的口粮。 赵英男帮忙，野菜锅拿走，大牛把粥锅往灶上一放。 小燕烧火，三人配合默契，一两分钟后，锅里冒出热气。 赵英男不敢耽误，盛了一碗，用汤匙小心翼翼地往铁柱大叔嘴里喂。 “英男哥，我爹不是死了吗？”大牛不解。 “没死，没死，还来得及。” 赵英男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他前世是程序员，这一世对治病救人更是一窍不通。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老赵手里一点没停，一点点往铁柱大叔嘴里喂粥。 “大叔，挺住啊，你好了侄儿带你吃肉。” “带你喝酒。” 铁柱大叔喉咙动了动，似在吞咽。 一刻钟后，已经吃了一碗热粥的赵铁柱缓缓睁开眼睛。 全程在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大牛兄妹二人喜极而泣，赵英男也松了口气。 村里饿死一个人，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个新闻。 但对这两个最穷的家庭来说，顶梁柱饿死了，无异于天打雷劈。 还好，铁柱大叔命不该绝，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赵铁柱望着儿子女儿和侄儿，露出一丝笑容，悠悠吐出一句。 “英男，你说带叔吃肉，喝酒，你可别骗恁叔！” 哈哈哈…… 三人人破涕为笑。 赵铁柱自然是舍不得死的，他放心不下这三个兔崽子。 儿子今年才十九岁，还没娶媳妇呢。 等来年开春，多种点地，有钱了给他讨村东头的李寡妇。 女儿才十二岁，女人家倒是不愁嫁，等长大点嫁给侄儿也行。 这个侄儿，平日里最捣蛋，家里全村最穷，今年二十五了，娶媳妇怕是没希望了。 只是这粥，是怎么回事？ 赵铁柱是见过世面的人，怕是上好的米才能煮出这么好的粥。 “男娃子，这粥怎么回事？” 大牛兄妹俩同样很关注这个问题，全村第二穷一家齐刷刷的盯着赵英男。 “咳咳……” 赵英男决定坦白，毕竟，这一家人对自己那么好，有好东西不能藏着掖着。 “铁柱大叔，大牛，小燕。” “绝非是我有粮食不和你们说，这大米，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得到的。” 赵英男扫视一眼众人，发现他们仍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脸期待又没文化的表情。 他决定，换个更容易接受的版本，继续说道： “昨天晚上，有个外族人闯入我家，自称是什么公主。” “彼时她身上受了伤，我救了她，他就给了我五十斤大米，和两斤猪肉。” 赵英男并没有隐瞒物资，他早已将这三人当做家人，这些物资，足够三人吃饱喝足。 何况，后面每天还有五十斤呢。 三人听完面面相觑。 若不是和赵英男非常熟悉，他们肯定以为赵英男在说谎。 (⊙_⊙) 五十斤啥？ 大米？ 猪肉？ 难以置信，这泼天富贵落到赵英男头上。 好一会儿，见多识广的铁柱大叔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男娃子，外族是哪个族？” “她有没有说她是哪个国的公主？” “还有那个公主，现在身在何处？” 桃源村往西，是西域诸国。 往北，还有蛮族各个部落。 但具体是什么国，什么部落，四人都不清楚，统一称呼他们为外国人。 往常听人说，州城有西域商人，也有蛮族人来贩卖皮毛。 偶尔他们也来县城，但受限于经济条件，赵英男等人只去过镇上，自然是没见过这些的。 赵英男本就是个捣蛋的主，并没有因为谎言即将被揭穿而脸红，双手一摊。 “没说，语言不太通。” “她走了，连夜走的。” 铁柱大叔又问：“那她长啥样？穿什么衣服？” 他想通过对方的长相和服饰，判断那位公主的身份。 赵英男老赖一般：“天太黑，没看清。” “不过，大叔，米和肉咱是真的有了。” 说到米和肉，四人都有些饿了，也不再纠结。 特别是大牛和小燕。刚才担心老爹，一锅粥愣是一口没舍得吃。 现在老爹好转，他们才感到腹中饥饿难忍，盯着剩下的粥两眼放光。 那锅粥可真香啊。 赵英男也饿了，尽管几个小时前他才吃了五大碗，但对于一个长期挨饿的人来说，吃饭哪有够的。 当即叫小燕拿出一碟咸菜，四人围坐在破桌边，大腕喝粥，小口吃菜。 半锅粥吃完，半饱。 四人明显有些意犹未尽，大米煮的粥真是香甜啊。 赵英男一抹嘴，招呼道。 “走，大牛，到我家搬粮食去，今天中午我们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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