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不可置信地看着方从哲,既惊且羞地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双手接过题本,并躬身回道:“下官遵令,不知元辅可还有其它交代?”</p>
“暂时没有,两位大人先去忙吧!”</p>
“下官告辞!”</p>
刘一燝与韩爌两人说完,赶忙退出了偏厅。</p>
看着两人的背影,方从哲心满意足地也跟着走出了偏厅,心里连连得意自己的手段高明。</p>
待方从哲刚坐回自己的官位,韩爌就拿着票拟好的题本,双手递给方从哲道:“元辅,下官之前冒昧之处,还望海涵,题本下官已经票拟完,请您审阅!”</p>
方从哲接过题本,翻开看了一眼后,合起来笑着说道:“挺好,辛苦韩大人了!”</p>
“不辛苦,下官应该做的,元辅若没有其它交代,下官就先下值了!”韩爌努力憋着一口老血道。</p>
“本官没有什么交代,韩大人慢走!”</p>
方从哲的语气十分的心平气和,并没有任何的得势不饶人。</p>
“下官告退!”</p>
说完,行了一礼后,韩爌转身疾步朝大门走去。</p>
走出大门,韩爌一路脸色铁青地出午门,穿过承天门,出长安左门,上了早已等候在此的自己府上的轿子。</p>
缓了两口气后,这才一脸凝重地道:“回去!”</p>
看着离去的韩爌,方从哲云淡风轻地收拾好早就票拟好的多份题本,抱起来朝乾清宫司礼监文书房走去。</p>
而看着方从哲志得意满地抱着题本离开的刘一燝,心里直恨得牙痒痒,不断痛骂老狐狸、方贼、看你还能得意几时等内容。</p>
远远看到方从哲走来的刘时敏,赶忙上前帮忙抱起题本道:“元辅以后的题本,可遣中书舍人送来即可!”</p>
方从哲摸了下花白的胡须道:“没办法,这么多年养成的老习惯了,而且出来走走,对身体也有益处!老夫的题本送来了,也该下值了,后面就要辛苦司礼监的公公们了!”</p>
“不辛苦,这些都是杂家的本分,元辅慢走!”刘时敏恭敬地回道。</p>
方从哲挥了挥手,然后朝仁智殿走去,他还要去给大行皇帝上柱香哭个奠,才能正式下值。</p>
回到家的韩爌,直接来到书房,把自己锁在里面,一直盯着书房悬挂着的“慎独”,反思自己今天的一言一行。</p>
一直等到自己夫人多次前来呼唤后,才调重新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地打开房门,随夫人一同前往花厅吃晚饭。</p>
而一起多年生活的老妻,自然明白自己夫君肯定是因官场不顺,才会把自己关起来反思。</p>
看着心平气和出来的夫君,心想此次的事情应该不是很糟糕,也就放心地什么都不问,举止随和地跟在自己夫君身后。</p>
回到家的方从哲,心情是格外的好,他真想对着天空大笑三声。</p>
但最终在多年的养气功夫中,强行给压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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