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木牌的秘密

夏毅失魂落魄地回到项目部，躺在宿舍的小床上，盯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红云！放羊的老伯说他也见过红云……那青莲和老道士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道观已经荒废了吗？难道……我碰见的不是人？他们都是……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事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刚想爬起来拿根烟抽，手腕处的木牌猛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记得当初回到小旅馆后，母亲听说有老道士送给他木牌，拿起来端详了半天，认为是道士送的护身符，让他没事千万不要摘下来。 因为木牌不大，戴在手腕上几乎感觉不出份量来，夏毅也就没有当回事，吃饭、睡觉、洗澡的时候都不曾摘下。 木牌四四方方的，薄厚超不过一公分，上面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不知是因为自己佩戴久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原本棕褐色的木牌变得有些红亮，色泽显得加红润光滑。 夏毅用两根手指轻轻捻起木牌，放在鼻子上面小心地嗅了一嗅，一股淡淡的香气夹杂着一丝焦糊味从上面传来。 “这是枣木的味道？”摸着圆润的木牌，他点了点头。 奶奶家后面有一大片枣园，自己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常在枣园中玩耍，对于这种枣木的味道最是熟悉不过，可是这上面那种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却令他有些茫然。 木牌的正面刻着“彼各不相识，何复更思量”的一行小字，因为刻画的较深，用手摸上去感觉疙疙瘩瘩的，而背面却是光滑的白板一个，上面没有任雕刻过的痕迹。 夏毅将木牌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了半天，却没有发现这木牌有什么特殊之处，完全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护身符罢了。 “算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不戴为妙！”稍稍思虑了片刻，便准备将这木牌摘下。 也许是老道士系的绳结过于复杂，夏毅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绳头，他认为是光线不足，起身来到窗户前继续查找，墙上一处红色的光斑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夏毅盯着赤红色的光斑，稍稍移动了下手臂，那墙皮上的光斑也随着进行了移动。 “这是？”他立即反应过来了，这是阳光照射在木牌上映出的反光。任何有镜面效果的物件是能够反光的，可这木牌又不是镜子，它怎么能够反光呢？ 夏毅将手腕高高举起，不断调整着角度，终于发现是木牌的背面在反射着阳光。 随着对木牌的不断旋转，墙皮上的赤红光斑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待看清图像的内容后，他惊呼道：“红云！” 白色的墙皮上，映照着一个盘坐在云团中的仙人，四周围绕着一圈模模糊糊的小字。而这个赤红色的图案，不正是自己见到过的红云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毅一时间冷汗淋漓，盯着墙上的图案，百思不得其解。 随着太阳的移动，墙上的图案也开始产生了变化，原本木牌正面的两行小字，缓缓出现在了人像两侧。 “彼各不相识，何复更思量……彼各不相识！”夏毅口中默默念着这两句话，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仔细盯着人像的脸部，眼前一阵的恍惚。 面前的一切都犹如潮水一般涌动起来，四周荡漾起无尽的红光。肃穆威严的仙人就像是活了一般，徐徐睁开了半闭的眼睛。 “砰……砰……”时间飞逝，房间内安静极了，只有夏毅的心跳声在室内回荡，一团团犹如白雾般的地气从四面八方朝这里涌来，包裹住了整个房间。 “呼……”下一秒，他睁开了双眼，艰难地喘着粗气，他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身躯，没有思维，就像是化成了一团气流。 房间内恢复如初，墙上的影像早已消失不见，楼下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夏毅摸了摸手中的木牌，盯着空白一片的墙皮，微微眯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这临仙观和自己应该存在着某种联系，因为不管是临仙观中的大槐树，还是红云中的仙人，都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毅哥，好多了吗？”正在思虑中，李大嘴风尘仆仆的推开了房门。 “嗯！”夏毅没有多想，随口应道。 “对了，大嘴！你还记得咱们去临仙观的事情吗？” “临仙观？毅哥，我啥时候和你去过那地方啊？”李大嘴摇了摇头，抱着水杯大口牛饮起来。 夏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安，连忙问道：“就是那次唐队带我们去的，你不记得了？就是唐队看见红云的那次！” “噗呲！” 李大嘴口中的水喷了出来，他指着夏毅笑道：“红云？毅哥说什么呢，什么红云啊？你不会还发烧着呢吧？” 夏毅盯着李大嘴，暗暗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小夏，你身体好点了吗？”正在说话间，唐斌推门走了进来。 “唐队，你这是干啥？我……”夏毅盯着唐斌，发现对方手中正拎着一袋子水果。 唐斌摸了摸夏毅的额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嗯，去看医生了吧？已经不烧了！多休息两天就没啥事了！” “唐队！我没病啊！”夏毅有些急了，自己明明请假是去临仙观，昨天就同他讲过的啊。 “小夏，你就安心休息！财务那边都打好招呼了，不会扣钱的！”唐斌拍了拍夏毅的肩膀，扭头朝屋外走去。 夏毅一脸的错愕，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盯着唐斌的背影，试探性的问道：“唐队，你还记得红云吗？” “红云？红云是谁？”唐队摇了摇头。 “哦，没事了！”夏毅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笼上了一层阴云。 除了大嘴和唐队，夏毅对他人也有过询问，可每当问到临仙观的事情，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然后告诉他一个可怕的真相：大家从来都没有去过临仙观！ 夏毅明白了，似乎这临仙观中发生事情，更像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其他人对于红云和临仙观的记忆似乎都被抹去了。 但他知道，还有一个人能够证明这一切都曾经发生过，那就是依然杳无音讯的王文君！ 短暂的震惊过后，夏毅暗暗下定了决心，发誓要将这些问题都抛到脑后，就全当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罢了！ 只要还能继续工作，还能给母亲积攒些微薄的医药费，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每日从工地回来后，剩下时间就是疯狂地进行着练习。一到早上五点，他就会悄悄跑出项目部，沿着村中水泥路一遍遍地习练矮子步。 时间飞逝，夏毅就这样度过了将近一周。这心无旁骛的锻炼，让他对国术有了新的认识，不论是从身体还是精神，他都感觉自己仿佛焕然一新，不再像原先一样焦躁和迷茫，临仙观的事情也渐渐埋藏在了心底。 似乎通过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使他忘记了临仙观的故事。只是有的时候，他仍会盯着手腕上的木牌，内心深处在告诫着自己，这绝对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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