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儿？什么事儿？” 真不能怪我多想，陆行遇今晚出现时，与我的距离靠得那么近，还说了那么多不着边的暧昧话。 我是真的怕呀！ 怕他对我图谋不轨，更怕他真的和我越走越近。 陆行遇本就十分了解我，如今见我吓得这样，又怎能瞧不出来，我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像是突生了玩味儿，轻轻一个用力，直接将我拉进了怀里，那张放大了的俊脸，近在咫尺，本就好看的唇瓣，更是擦着我的唇边，无比暧昧地问出一句：“柳清影，你想和我做什么事儿，嗯？” 我瞬间有些腿软，是真的发现，自己在他面前，除了能嘴硬的激他两句之外，是真的哪哪都不如他。 他太会了！ 我刚想动手将他推开，他却快我一步，直接把我给放了，弄得我那身力气，反倒将自己给绊倒在了沙发之上，显得有些狼狈。 他嘴里不饶人地笑我：“柳清影，你哪来的自信，真以为自己三瓜俩枣那点肉，能让男人对你起情欲？” “你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你别觊觎我的身子就行了。” 我？？？？？？？ 我被陆行遇三言两语这两句话，气的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 什么叫我觊觎他的身子？ 他是看不出来，我有多讨厌他吗？ 不，不是！ 他看的出来，但他可以坐怀不乱的嘲讽我，我的脸皮却是厚不过他！ 见我气的浑身发抖，陆行遇就像没看见一样，轻轻一个用力，将我再次拽起来之后，抱在怀里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今晚的夜色很美，夜空很晴，还有好几颗星星。 我先前在镜湖寨里，见到的那个轿子，此时正停靠在院中。 拉车的狐狸们，瞧见陆行遇抱着我出来，全都低着头对他行礼，他则抱着我上轿，一边用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一边像是忆起了从前，忽声感慨道。 “清清，以前也是这样的晴夜，我们总是坐在那棵桃花树下执棋，你老说我不肯让你，每次你都溃不成军，可你知不知道，我次次都在让你，否则你会输得更惨？” 他说的从前，我半点忆不起来，自然不可能接话。 他将我搂得很紧，目光却看向前方，那万里长空之下，闪烁着的万家灯火，他又说：“你分明是妖，却比佛还心善。” “佛若渡人，要人立碑建庙，妖若助人，非得将其扒下一层皮来，唯有你，曾经帮了那么多人，却只要他们供奉着你的神位，食他们一些香火与供奉。” “到后来你出事，还有不少忘恩负义的，直接将你的神位砸了，恨不得与你撇得半分关系也没有。” 陆行遇说的这话，我在百家关于我的过往中，也曾窥见过一二，如今他主动提起，自是勾起了我的好奇。 但我也不敢明问，而是笑着回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趋利避害本就是人性，若是迷惘的世间，有那么多圣人，那世人都去修仙了，还做什么众生？” “你倒是一如既往看得开。”陆行遇听不出褒贬地回我。 “你主动提到这，我倒是有一事儿，想要问问你。”我抬起头看他。 许是我难得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他绕有深意地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半寸之后，这才点头应道：“你说。” “我去帮众生渡劫，让他们供奉我的神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对他问道。 可是陆行遇太了解我了。 他和我认识了好几百年，几乎是我的一点细微末节，他就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眼底的笑意，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他说：“柳清影，你还是很想知道过往，很想复仇。” “我之前便已经告诉你了，只要你开口求我，你想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帮你。” 他的这话，我听了是不信的。 我轻眯着眼问他：“也包括你吗？” “什么？”他问。 “我说，如果我复仇的目标里有你，你也会帮我复仇吗？哪怕我想起从前后，第一个想杀的人，可能就是你。”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他眼底的表情，被我尽收眼底。 是那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嘲弄外，没有任何惊讶与怒意。 他的眼里，甚至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坦荡，他直面着我的眼睛，说：“我确实逼过你很多，也知你厌我，如果你恢复记忆后，真的想杀我，你可以试试。” “只要你能杀得死我，我不会怪你。” 我没听懂陆行遇这话的意思，却又觉得和他聊这话题太沉重了，干脆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挑了个躺得最舒服的位置，直接将他当成了靠垫，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这一觉，我居然睡了很久。 我俩明明是敌人，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却睡得非常安稳。 甚至在我醒来之后，还发现身边躺着个人，是拿着本书在看的陆行遇，而他的另一只手…… 正在我的脖子下面枕着，也不知道枕了多久，见我醒来，他习以为常地看了我一眼，之后继续看书了。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即便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在醒来之后，几乎浑身的尴尬，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往下钻去，更想离陆行遇远远的。 他对待我，就像老夫老妻一样，只轻轻拽了我一把，便直接把我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眼睛还在那本书上，本是枕着我脖子的手，却钳制在了我的腰上。 “柳清影，我早该想到了，你好端端的从湘西跑到乌镇去做什么，原来是去找百家查了我和你的资料啊。” “上面记着的一些东西，可是有真有假，有失公允，我什么时候帮过那些人害过你了，还害得你沦陷于河西了？” “想让我帮忙，害的还是你，他们也配？”陆行遇的目光，从那本书上挪开，随即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被他问得头脑发懵，一时半刻的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几近惊恐地问他：“我去过百家，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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