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他放在心中，打算了却残生后到阴曹地府再行赔礼道歉的枉死手足，他也只能先寻个寺庙，为他们立起长生牌位，以此告知地下的人，他并未遗忘那些因自己所致的悲剧，只是为了身边这人再苟且偷生些时日。</p>
待他们回到莲花楼，便瞧见了落在屋檐上的白色信鸽。</p>
原是无了和尚的信件。</p>
这些年无了给李莲花送来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当初他将人救回时，便已瞧出了好友没了生念，却仍抱着一丝希望，不断地劝说他回到四顾门，让至交好友帮忙一起寻着生存的机会，毕竟碧茶虽是世间至毒，但在没有尝试的情况下，未必真的无法拔除。</p>
然而这和尚久居寺庙，不入俗世，又怎么知道四顾门内人心早已不复他当初所见，哪怕他们的门主李相夷能活，也未必所有人都愿意他活。</p>
在过于惊世绝艳的天才光芒笼罩下，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大有人在。</p>
“又是让你回四顾门？”鹤之舟随便做了些清粥小菜，一边摆在桌上，一边问。</p>
李莲花将字条扔进旁边的药炉里，无奈道：“是啊，虽知他是好意，不过这四顾门，我是不可能回去了的。”</p>
“那不如找一天去普渡寺让他看看？”鹤之舟揽住他的肩，“毕竟他当初救过你，如今我们上山拜会也是应当的。”</p>
李莲花想起要为东海一战死去的手足立长生牌位的事，便也没有拒绝。</p>
他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看向鹤之舟，轻声问：“对了，你不是说，待解毒之后有话要告知我吗？是……关于我师兄的吗？”</p>
鹤之舟愣了愣。</p>
虽然早知李莲花迟早会询问，但却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但也确实是时候了，他也不想再看这人再苦苦找寻下去，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反复地回忆起当初与单孤刀最后见面时的争吵。</p>
“是。”他松开了搭在李莲花肩上的手，转而抓住了自己的膝盖。</p>
李莲花瞥了眼他手背上绷起的青筋，眉心微微皱起，心中已是有些后悔在他如此开心的时候询问起这些。</p>
“之……”“我……”</p>
二人齐声开口，但才吐出一字，莲花楼的木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p>
一脸单蠢的方多病挂着满脸得意的笑容，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p>
“本少爷就知道你们是回了这里。”</p>
鹤之舟今日第二次有种提着的一口气卡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憋屈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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