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点螓首。 </p>
紧跟着，便听杨执又纵声吟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p>
半首吟罢，李青莲抚掌叫好道：“好词，好酒，好月，当浮一大白！” </p>
提起酒坛，猛灌了一口。 </p>
受李青莲感染，杨执亦生豪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带着微醺之意，声音愈发洪亮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 </p>
吟到这儿，情绪低沉到谷底，那些被他压制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一浮现，在眼前掠过。 </p>
过往云烟？ </p>
又岂能真的全然忘却啊。 </p>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p>
他声音落寞沙哑，当吟完最后一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p>
而此时的李青莲，已然痴了。 </p>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已逝的长辈，想起了遥远的故乡，那明明无比熟悉的事物，此刻回想起来却又是如此陌生，他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 </p>
而站在院门口的叶芷虞，亦是眼眶中有些晶莹之色。 </p>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p>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p>
她不敢相信。 </p>
这真的是杨执所能作出来的词句么？ </p>
明明他是如此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内心又岂能这般柔情似水。 </p>
难道，无耻只是他的表象，此时此刻，才是最真实的他么？ </p>
一词一句，似皆都能触及到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令人忍不住黯然感伤。 </p>
唉。 </p>
没来由的叹息一声，她悄然离开。 </p>
只留下一个痨病鬼，还有一个烂酒鬼，对月而酌，抱头痛哭。 </p>
“啊！我想家了！” </p>
李青莲痛哭流涕。 </p>
漂泊的浪子，亦想落叶归根，只因无颜面对而已。 </p>
“啊！我也想！” </p>
杨执也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p>
如果可以选择，谁又愿意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来到这个陌生的鬼地方呢？ </p>
这场酒也不知喝到什么时辰，杨执虽说多喝了几杯，但意识还算清醒，命人将已然烂醉如泥的李青莲送回客房，紧跟着也回到房间。 </p>
喝了几口事先命下人熬好的醒酒汤，他长吁了口气。 </p>
这酒喝的，还给自己整性情了。 </p>
以后在这方面着实得注意一些，怎能动不动便真情流露。 </p>
环境变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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