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农历十二月了天空没有下雪，却有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却吹不散街市的热闹。阳光虽不强烈，但柔和地洒在街道上，给人带来一丝温暖。走在街上，这城中好不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街道上各种好玩的事让人目不暇接，在我们的前方不远的空地上，一群杂耍艺人正在表演，他们的动作精彩绝伦。有艺人在空中翻腾跳跃，身姿矫健；有艺人顶起数把椅子，稳如泰山；还有艺人表演喷火绝技，引得火焰熊熊，观众们阵阵喝彩。 王梦儿姐妹兴奋地挤到前面，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喜。王宝儿激动地拍手叫好：“姐姐，快看，好厉害呀！”王梦儿也忍不住高兴的不断点头！ 我们继续前行，耳边是街头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一个卖糖人的小贩大声吆喝着：“糖人咯，栩栩如生的糖人！”王宝儿拉着王梦儿的衣角，撒娇道：“姐姐，那个糖人好可爱，我想要一个玩。”王梦儿笑着给她买了一个。 王宝儿拿着糖人，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只见街市上人头攒动，道路两旁的店铺幌子随风飘动。偶尔有阵阵寒风吹过，扬起地上的些许落叶。 看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王宝儿又被吸引住了。她拿起一个漂亮的发簪，回头对王梦儿说：“姐姐，这个发簪戴在你头上一定好看。” 王梦儿走过去，轻轻敲了一下王宝儿的脑袋，笑着说：“就你嘴甜。”我看到这些精美的饰品，想到酒坊里的其他小姑娘，马上过年了，也给他们带个礼物吧！便说道：“老板，这些饰品我全要了，您开个价。” 老板一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说道：“客官，您可真是豪爽！这些饰品算您便宜点，一共十两银子。” 我也不还价，直接掏出银子递给老板，说道：“行，银子您收好。” 老板赶忙把饰品包好递给我，嘴里不停说着：“客官，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王梦儿惊讶地看着我，问道：“阿木哥，您怎么全买了呀？” 我微笑着回答：“梦儿，酒坊里的姑娘们平日里都很辛苦，这不马上就过年了，这些你们留下自己喜欢的，挑一些就当是给她们的一点小礼物，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王梦儿听了，眼中满是赞赏，说道：“阿木哥，真的太心细了，小翠她们知道了定会十分开心的。” 旁边卖布的摊主热情地招呼：“快来看看这上好的布料，颜色鲜艳，质地柔软！”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来，给那五颜六色的布料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泽。王梦儿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布料，眼中流露出喜爱之色。 我走上前说道：“梦儿，来，喜欢哪几匹布，我给你买，你挑挑，给自己做几件新衣裳，再给家里人也挑上一些。” 王梦儿连连摆手，红着脸说道：“阿木哥，这可使不得，不能让你再破费。” 我爽朗一笑，说道：“梦儿，别跟我客气，挑吧！” 王梦儿犹豫了一下，这才带着几分羞涩仔细挑选起来，嘴里还轻声念叨着：“这匹蓝色的给爹爹做身衣服，这匹粉色的我自己留着……” 很快王梦儿就挑好了几匹，我另外再挑了几匹，爽快地付了钱。 街头巷尾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各类年货琳琅满目。一行人先在卖对联的摊位前停下，仔细挑选。我摸着对联，每一副的词句都含着对生活的期许。王梦儿眯眼端详着字，嘴里念叨，比较哪幅能带来吉祥如意。 我们还在看着对联，王宝儿已经跑到糖果摊前了，她跟其他孩子们挤成一团，盯着糖果，念叨喜欢的口味。王梦儿跟上去笑着和摊主讨价，买了大包小包的糖果。 随后来到窗花摊，各种窗花让人眼花缭乱。大伙相互挑选，最终，我们选定了几幅精美的窗花，摊主熟练地将窗花包好递给我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说道：“祝你们新年红红火火，幸福美满！”我们笑着道谢，拿着窗花，满心欢喜地继续采购其他年货。 在后世红灯笼一直都是过年的象征，我提议道：“咱们去看看卖灯笼的摊位吧，买几个大红灯笼挂在门口，多喜庆！”王宝儿最先同意，她跑到灯笼摊子前，拿起两个手提小灯笼就笑起来，然后围着摊子跑。 她欢快地穿梭在人群中，手中的小灯笼随着她的跑动晃来晃去，像闪烁的星星。她时不时停下脚步，向我们展示她的新发现。王梦儿则细心地比较着各种样式灯笼的品质和价格。 终于把相应的年货都买到了，我和苏啸天、赶车的兄弟扛着大包小包，虽然有些累，但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看着王梦儿姐妹忙碌的身影，我心生怜惜，对着身旁的苏啸天和王超说道：“苏大哥，你们留下来帮着王梦儿姐妹拿拿东西，别让她们太累了。我带王帅去牙行买些奴隶就好了，随后就回。” 苏啸天应道：“好，你放心去吧。” 牙行就在街道的尽头，我带着王帅朝着牙行走去。牙行里人头攒动，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牙行老板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问道：“客官，您想买什么样的奴隶？” “能不能先带我去看看，”我说道。 “好的客官，”您这边请。 进去一扇小门后里边豁然开朗，只见一块空地上放满了一排排的大铁笼，上边盖着麻布，铁笼都是上锁的生怕里边的人逃跑！。 我有些诧异的问:“怎么这么多？咱们的法规这么明朗还有如此的罪人？” 牙行老板笑笑:“客官，你有所不知，就是因为法规明朗所以才这么多人！放在几十年前，我这里的卖奴连现在的五分之一都没有，那个时候朝廷皇帝都还勤政天灾也不多，民间百姓还算过的去” 说着牙行老板咽了一下口水:“但是新皇登基后，各地天灾频发，暴乱四起，很多百姓遭了难得不到妥善安置，便成了流民！可国法规定百姓要自力更生不可乞讨违者一律抓了收回人证卖做奴隶改成卖身契，他们也是被逼。” 说着继续带着我向前走:“你也知道我们生活都得持证，如果证被官府没收，即使就算出去也没活路，又不能偷又不能抢，迟早还是饿死！” 想想大齐国五百年下来被同化的人们思想也能理解，能够产生邪念的人少之又少，每个人被教化的比孔子都仁爱，哪里会有那些龌龊心思！ 牙行老板接着说:“所以很多人为了活下去只能自己把自己卖了，看看能不能找个主家养活自己，但是卖自己的人多了买的人又不变，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子了，很多人在这里已经超过一年了没人买，您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哪里养的起这么多？所以当他们把卖自己的钱用完了，就开始遭罪。” 我皱着眉头问道:“怎么遭罪，你还不给吃了？” 牙行老板叹了口气继续道:“吃倒是给，三天一顿吊着他们的命，我何尝不希望他们可以尽快找到主人，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里我也没耐心继续听下去了。 我接着说道：“我想买些能干的人手，帮忙操持家中事务，最好是身强体壮能干活，又有些本事的，帮我挑几个看看。” 牙行老板闻言，连忙引着我走到一排铁笼子前，介绍道：“这位客官，您瞧瞧这边。这个叫狄钟，原本是军中的军士，只因一时冲动犯了事，被逐出了军队。如今在这铁笼里饿了许久，瞧着有些落魄，但他身强力壮，有勇有谋，若能为您所用，定是一把好手。” 我望着铁笼中那落魄的身影，狄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虚弱地说道：“主人，若您买下我，我定当肝脑涂地，报答您的恩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我微微点头，问道:“多大了？” 狄钟连忙回道:“主人，我今年才18，我还可以帮你很久的，买下我吧”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和喜悦。 我又看了一眼，跟着牙行老板继续往前走。两边的笼子里都是男男女女的奴隶，看着难免让我失意和难过。 并着铁笼走了几间后，牙行老板又指向旁边的两位女子所在的铁笼，说道：“这个坐着的叫蔡秋芳旁边那个叫蔡玉梅，他们是同胞姐妹，本是名门之后，无奈家族遭逢变故，才流落至此。她们知书达理，聪慧过人。” 叫蔡秋芳看起来十六七岁，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原本华美的绸缎满是磨损和补丁，还沾着污渍。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渗血，她坐在地上虚弱地说道：“望恩公收留，给条活路。”她眼神透着哀求，紧咬下唇，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些。 蔡秋芳的头发因长期未打理而杂乱，发丝纠结，毫无光泽，还夹杂着枯草和灰尘，几缕碎发贴在脸颊。 即便如此狼狈，她那名门之后的气质仍依稀可见。眉眼间仍存着温婉端庄，挺直的鼻梁和微翘的下巴，似在诉说家族昔日的荣耀。虽身处困境，目光中却透着温柔贤惠，那是骨子里的教养和骄傲。 我没说话又看向另外站着的蔡玉梅那边。 蔡玉梅身形娇小，曲线玲珑。身着一件破旧的锦缎衣裙，宽大却又很合身，裙角有破损。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胸部饱满丰盈，双腿也修长笔直，只是因饥饿和疲惫略显无力。虽落难至此，但其骨子里的高贵气质仍在，优雅从容未减半分。 我打量着她们，然后说道:“你们都会什么”。 蔡秋芳眼神中有了一些光芒抬起头，声音虚弱却不失端庄地说道：“恩公，小女自幼学习琴棋书画，略通诗词歌赋，也懂得些许管家理财之道。” 蔡玉梅紧接着说道：“恩公，我虽不及姐姐那般多才多艺，但我从小习武，而且女红刺绣还算拿手，也能协助处理家中杂务。” 我听后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这姐妹俩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又各有所长，蔡秋芳的琴棋书画和管家理财之道，蔡玉梅的习武之能和女红刺绣之技，日后定能为家中事务增添不少助力。 那狄钟曾为军士，想必在护卫安全方面能发挥作用。 接着，又在老板的推荐下，挑选了十几个看起来身强体壮、忠厚老实的奴隶。 牙行老板见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说道：“客官，您这一口气买这么多人，可真是大手笔啊！一般人可没这财力和魄力。” 我淡定地说道：“老板，您就别啰嗦了，赶紧算算一共多少银子。” 老板赶忙应声道：“好好好，狄钟这军士，我算您二十五两银子。蔡秋芳和蔡玉梅姐妹，看在她们名门出身的份上，一人二十两。其他这十几个奴隶，每个十两。总共算下来二百五十五两银子。” 我也不还价，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老板，说道：“这是二百五十五两，你数数。” 老板接过银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说道：“客官真是爽快人，我这就叫人把他们的卖身契给您。”不一会儿，手续办妥，我带着新买的奴仆离开了牙行。 这些奴隶们许是饿了太久，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倒下。见此情形，我扭头对身边的王帅说道：“你快去买些包子和米粥来，先给他们填填肚子。” 王帅应道：“好嘞，我这就去。” 不多时，他气喘吁吁地拎着几大包香喷喷的包子和几个装满温热米粥的陶罐回来了。我连忙说道：“快分给大家吃。” 王帅赶紧打开包裹，包子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了离他最近的狄钟。狄钟颤抖着双手接过包子，眼中满是感激，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包子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接着，王帅又将包子米粥一一递到奴隶们手中，十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大口大口地喝着，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蔡秋芳姐妹接过包子和米粥时，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小口小口地吃着，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看着他们这番景象的样子，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待他们饭饱，精神稍有起色，方才引领着他们继续往回走。这般众多的人，马车根本无法承载，我当即决定另行购置几辆车子。于是再次赶赴车马集市，精挑细选了几辆牢固耐用的驴车，重新带着这些人回去和苏啸天他们相聚。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带着满满的收获，也踏上了回村的道路。 四辆车子排成一列，缓缓前行。头一辆马车是王超在赶，马车上王宝儿已经靠着王梦儿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她的小灯笼。王梦儿一脸温柔地看着妹妹，轻声说道：“今天可真是累坏这孩子了。” 我骑着马在旁边，说道：“玩了一天，让她好好睡吧。梦儿，你也辛苦了，照顾一整天宝儿不容易。” 苏啸天骑行在马车另一边，跟着说道：“今天大家都不容易，不过收获颇丰，有了新加入的人手和车子，往后做事也能更方便了……” 后面三辆驴车上，坐着的是新买下来的奴仆，他们经过食物的补充，精神好了许多，但仍难掩疲惫之色。 王超挥了挥鞭子，加快了速度，马车在月色中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路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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