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抬头看了眼变的阴郁的天色有些疑惑，不明白怎么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气，忽然就变的昏暗起来。 而且还变的雷霆交加，仿佛马上就要下起大雨。 得赶紧把药园的阵法打开，调整雨水的降量才行。 灵慧这么想着，连忙向着自家药园飞去。 在药园里有很多药性不同的药草，每一种药草对培养的要求不同，自然对水量的要求也不相同。 像是性火属的药草，就不能浸染到过量的水份当中，否则药性会大打折扣，甚至完全失去药性。 但是性水属的药草又不能缺少水份，这两种药草的特征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放在一起培养自然会很麻烦。 飞到园子里后，灵慧立刻便掐了几道手诀，一团清灵之气从院落升起，将整个药园的田亩遮蔽。 “为英那小子阵法练习的不错嘛……” 看着流转在天空上的灵气脉动，灵慧略有些意外，没想到为英对阵法的理解已经进步的这么快了。 不过很快她脸上欣慰的表情就变的咬牙切齿起来。 因为她看到了一株枯死衰败的花朵，散发着细小的黑气，并将周围的几圈土地给污染成黑色。 一看就是大毒之物，这便是她培养了许久的幽毒花。 本来想要用来制成祛毒丹给九幽师兄的，结果却被为英给祸害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那个家伙来设置阵法。” 灵慧如此念叨着，走到幽毒花之前蹲下。 感应到有人靠近，本已经死亡的幽毒花散发出来的毒气瞬间便向着灵慧身上传去。 然而那股毒气在距离灵慧还有一掌距离的位置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伏矢。” 灵慧低声念了这么一句，顿时从她的袖口里便钻出一柄小飞剑，全长不过一掌大小，看起来非常迷你。 然而在这柄飞剑出来的那一刻，幽毒花散发出来的黑气像是如雪后初融一般快速的消散。 灵慧指尖轻点，正在消散的毒性忽然一滞，周围本来腐烂变质的土地也开始冒出一团团黑气。 并随着黑气的冒出，土地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像是根植在内部的毒素被抽离。 一团团黑气逐渐凝绕在伏矢的周围，浓缩成一滴宛若胶质的液体。 看到这滴液体后的灵慧松了口气，看来折损的并不大，虽然有些折扣，但好歹培育了这么久，也积累了不少的毒性。 灵慧毫无防护的伸手点在这滴黑色的水滴上，水滴仿佛没有任何攻击性一般的落在她的手上。 但实际上这一滴水滴若是放在外面，足以将一整条小河化作毒沼。 “虽然药性缺失了不少，但若是多辅佐几株药，应该能弥补一些，有它在，九幽师兄在外也不用担心被人毒害了。” “不准去。” 这一声不准突兀的出现在灵慧的身后，将她吓了一跳，完全没有反应到居然有人靠近了她的身后。 看到来人后，灵慧松了口气，但很快脸色就僵硬了一瞬。 “师，师兄……” 陈长生撇了眼灵慧悄悄收到背后去的手，直视灵慧的双眼再次说了一句。 “你要炼丹还是制毒都随你，但是，任何东西都不准从蜀山流出去，更不准拿给外人。” 灵慧听到陈长生的话有些急了，但是看见陈长生的神情后又不禁退却了几分，小声说道： “大师兄，我这也没有给外人啊，九幽师兄他……” “他已经不是你师兄了。” 灵慧闻言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又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抿着嘴不说话。 看到灵慧有些委屈的神色后，陈长生脸上原本冰冷的神情稍稍缓和，但依旧说道： “灵慧，陈九幽他早就背弃了我们，背弃了蜀山，既然当初选择离开，那他的死活就与我们蜀山没有任何关系。” “九幽师兄他没有，他只是……只是……一时糊涂，他会回心转意的。” “一时糊涂？” 陈长生摇了摇头，看着灵慧说道： “如果他真的是一时糊涂，现在就该立刻回来，不要去沾惹外面的是非，仙人的命令难道你忘记了吗。” 当仙人二字一出现后，灵慧顿时就不说话了。 陈长生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说道： “仙人给我们生命，教我们修行，是让我们好好守护苦情树，而不是用它去胡作非为的。” 一边说着，陈长生眼中闪过些许冷色。 灵慧沉默了一会，然后问道： “可是师兄，九幽师兄他只是想要保护那些凡人，仙人也并无不允我们去做这种事吧，逐出师门什么的，会不会……” “保护凡人？他凭什么去保护，为什么去保护，有什么资格去保护？” 陈长生打断灵慧的话说道，眼中的冷意更甚。 “因为人类弱小？被妖怪压制，所以就要守护人类？ 那被他杀死的妖怪何其无辜，难道妖怪就没有被人类杀死的弱者吗，难道妖怪就没有被人类欺凌的情况吗？ 仅仅因为这种事稀少，所以就可以无视了吗？ 和人类比起来，妖怪数量稀少，故而拥有强大的妖力，而人类没有妖怪的力量，却有着比妖怪更多的数量，这本就是世间的平衡。 而他，仗着有仙人教导的道术，强横的实力，便去打破这份平衡，这不叫胡作非为，还叫什么？” 陈长生看着灵慧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再次说道：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觉得我做的过分，但我们存在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用这份力量去肆意妄为，而是为了遵循仙人的指令才诞生。 不要因为我们和人类长得相似，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人族了。 人寿不过百年，但我们却早就超过了这个岁月。 妖寿命千万年，无法如人类一般开智，但我们却可以掌握和人类同样的技艺。 我们既不是妖族，也不是人族，我们不该牵涉进人与妖的斗争中去，这才是，我们应有之责。” 陈长生神情变的平和，天上原本阴云密布的天象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再次露出阳光明媚的天色。 “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陈长生化作剑光消失离开。 灵慧看着远去的剑光，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黑水，沉默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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