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的问题,让老马的老脸,居然羞涩起来。 “吃的到底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王爷,平康坊里有什么?” 平康坊南北五百一十四米,东西九百五十五米。 四面各开一坊门,中心有十字大街。 面积五十多万平米,有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寺庙道观贵人府,客栈茶馆酒庄楼。 各省州道办事处,诗社会馆有情仇。 说书卖艺江湖谱,三曲青楼千载愁。 游人如织丐褴褛,小爷发飙把疯抽。 (三曲指南曲,中曲,北曲。) “老马你也想在街上唱奔跑吗?” 王爷的智商堪忧啊! 老马学着李代惯用的动作,在油腻的后脑勺上挠了挠。 “王爷,平康坊阁楼院馆最多啊?” 李代真的要疯了。 死老马,小爷要是知道,问你作甚? 李代到现在,还啥啥都迷糊呢,哪明白老马说的,阁楼院馆,指的到底是什么。 怒从心火起,恶在胆边生。 让你不说,居然拿小爷开涮。 那就拳打脚踢,打到你说为止。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哎呀!王爷,小人知错。” 靠,又是一个演员。 小爷的手还没疼呢,就搁那哀嚎。 不知道力是相互的吗? 老马说的话,别说李代不知道,就是东梅知画也不明白。 人若总是,在封闭的环境里生存,不与外界接触交流,信息通道一旦关闭。 别说生活常识。 恐怕一座高楼,就在你身旁拔地而起,你都不知道。 东梅知画一直深居简出,只知道侍奉长孙娘娘,哪里能懂呢? 老马见李代是真不明白,不觉心中好笑。 啥都不知道,还好意思,一天天的口花花。 王爷的脸皮可真厚。 就这,还大言不惭,居然要带自己开光! “王爷,就是那种地方,您懂的。” 懂你大爷。 望着老马跳脱的眉毛,结合老马那张猥琐的马脸。 李代现在是真的懂了。 可在美女面前怎么能懂呢? 懂也不能懂啊! “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李代这回可是真踢,一脚又一脚,踢的老马屁股,砰砰作响。 居然敢在美女面前,诋毁小爷的形象,小爷我踢不死你。 老马捂着屁股跑开了。 “王爷,王爷,是青楼,王爷是青楼。” 你丫的才是青楼呢! “人才啊!老马,你该不会喂的是那东西吧?” 老马深深的低下了头。 哇咔咔,果真是个人才。 “那玩意管用?” 李代不打了,老马也不跑了。 “王爷,制作那东西,需要三枝九叶草。” “三枝九叶草?那是何物?” “三枝九叶草,又叫三头九臂,牛羊吃了,一样疯。” “那男人吃了呢?” 老马觉得李代的脑袋被雨浇了。 牛羊都疯了,人还不疯? 老马鄙视的眼神,一闪即逝。 可还是被李代捕抓到了。 哇咔咔,好你个老马。 亏小爷一直把你当老实人,小爷这是眼瞎了啊! “别闹了,王爷,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得,母老虎发了话,李代停下追赶老马的脚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动作。 李代冲老马伸出中指指天。 你给小爷等着。 老马丝毫没感到危险,傻兮兮的靠近李代。 “王爷,小的还没开光呢?” 四十年啦! 夜夜唯有兄弟伴,朝朝青春顺水流。 怎不寂寥? 今夜说什么也要实现。 李代眼珠一转。 像两个特务,在暗中接头似的。 与老马耳语道: “先回去,反正离得近。” 近水楼台先得月,四十风雨始为春。 一夜无话! 反正第二天,李代见到老马时。 老马虽然身体疲惫。 却容光焕发。 “哇咔咔!哈哈~~~” 面对李代的嘲笑。 老马撇着幸福的嘴。 “王爷,还剩五两。” “滚!” 一大清早,就拿钱来恶心小爷。 那钱,小爷能要吗? ……………………………… 东宫显德殿,李世民读着手报,不禁笑出声来。 裴寂和李绩这俩老货,居然给他们的子侄,配备的都是退伍老兵。 这下李代的脸色,可就有的好看了。 李世民凝神沉思,觉得此事不妥。 看李代笑话可以,但让李代送死,李世民还是不愿的。 哼!全是奸猾之辈!这是怕朕猜忌,防着朕呢! 全是小日子,一帮小心眼子。 朕有那么无聊吗? 皇儿李恪向朕借兵,朕给了也就给了,可赵德仁怎么办? 赵德仁只是个普通家将,李代为何也同样要求赵德仁呢? 没理由啊! 难道是朕在他身边安插自己人,让他顾忌了? 这也不对啊! 老马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 也没见他作何反应啊? 李世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李代肚子里,装的什么花。 算了,兴许只是搂草打兔子,赵德仁赶巧了而已。 既然这孩子不喜欢,要不就让赵德仁回百骑司? 只留老马一人在他身边? 李世民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孩子,朕安排人手在他身边,还不是为了保护他吗? 用得着,拐着弯的给朕送回来? 不行,凭啥他想如何就如何? 朕偏不随他心意。 “九儿,传朕口谕。着兵部尚书李绩,三日之内,从南衙十六卫中,抽调五千即将退伍之老兵。” “三日之后,叫福王去南衙校场点兵。顺便告知蜀王一声。” “诺。” 九儿下去安排小黄门,去李绩和李代府上宣旨。 还得派人,去给蜀王李恪送信儿。 李世民,则一个人在显德殿痴笑。 “一箭三雕,朕不愧为圣人。” 李恪这两天,过的可不怎么样。 虽然对母妃的判断,很有信心。 可没有确切的消息,还是让他十分焦虑。 “母妃,已经过去两天了。父皇不会不应允吧?” 杨妃见自家儿子,失了往昔沉稳,不禁有些失望。 “任之重者莫如身,途之畏者莫如口,不充诎()于富贵,不惶惶于所欲。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 李恪连忙跪地。 “儿臣知错。母妃之教诲,儿臣定当谨记,戒骄戒躁,不为外物所惑。” 杨淑妃不愧为帝女,见识和心胸,远超大多男儿。 李恪年仅十岁,就沉稳干练,脱不开其母杨妃的教导。 母子俩又闲聊了一会儿,杨妃突然问道: “福王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为何如此受你父皇器重?” 说实话,李代给李恪的印象,李恪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 那就是‘赖’。 嬉皮笑脸,死皮赖脸,能诓就诓,能骗就骗。 除了会赚钱,啥也不是。 母妃的问题,让李恪突然意识到,先前自己,是不是忽略了某些东西。 爱从缘起。 缘来则聚,缘散则灭,是为缘聚缘散。 李代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奸商,父皇又怎会器重他呢? “母妃,儿臣是不是又错了?” 杨妃觉得此时的李恪,格外像少年时的李世民。 一样的俊朗,一样的睿智。 “目之及,思之远,心为天地。恪儿,你再仔细想想?” 这句话不难理解,可杨妃此言的深意,李恪却无从解析。 沉思片刻,李恪的目光,反而多了些许茫然。 “好男儿当心存四海,志在八荒。不计一时之得失(后汉书冯艺传),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庄子《逍遥游》),皇儿当如是。” 杨妃起身走出大殿,目及远方。 “母妃自皇后娘娘处听闻,福王李代不仅巧言善辩,心思妙奇,还敦厚善良,待人以诚。不知是也不是?” 李代有那么好吗? 先不说李代丑不丑,单把李代夸得跟花似的,就是母妃偏心。 “母妃,儿臣没觉得六弟忠厚善良,待人赤城。就说儿臣,想去他府上领兵一事,他就不止一次哄骗过儿臣。” 杨妃笑了。 海棠花开四季春,岁月不轻女儿身。 杨妃的美,就如陈年的酒,历久弥香。 “皇儿,你呷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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