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也笑了，这个王爷果然有意思。</p>
“王爷的意思，就是小人的意思。”</p>
“哦？这么说，本王可以替先生拿主意？”</p>
马周看着李代娇小的脸庞，一阵失神。</p>
王爷果真只有七岁？</p>
为何有面对父辈之感？</p>
李代见马周犹豫，也不逼迫，自顾自的喝起茶来。</p>
马周从未想过，会出现如此局面。</p>
这和他见李代的初衷，完全不一样。</p>
若效忠李代，马周一心为公的执念，就会土崩瓦解。</p>
从此一身才学，献于王爷，再想坚持自我，恐怕不易。</p>
若不答应，恐怕现在就得回转，再想出山，更是不易。</p>
左右不通，前路渺茫。是以马周额上，冷汗涟涟，湿了衣衫。</p>
李代眼见马周，脸色红白难分，不禁感慨。</p>
唉，自己的庙还是太小，装不下马周啊！</p>
就别再为难马周了。</p>
“马先生不必多虑，你若想入朝为官，小王出面举荐就是。先生，请用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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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什么也没说，王爷这就放弃了？</p>
马周被李代迷一样的操作，搞迷糊了。</p>
既然知道我来的目的，王爷为何还要笼络与我？</p>
是真的看中我，还是只是试探？</p>
马周凝视李代，似乎想要把李代看穿。</p>
却只看见恬淡与娴静。</p>
百万人马在马周的脑海里，血腥搏杀，马啸人翻。</p>
尘埃落处，李代的影子，一身血红，提剑矗立。</p>
马周不禁把所有心思，嚼碎了咽下，双手抱拳，单膝跪地。</p>
“马周从此，惟王爷马首是瞻。谢王爷成全。”</p>
李代很高兴，起身拉起马周道：“先生且放宽心，汝之心愿，不难实现。今夜就留下来，我们一起用膳。”</p>
古人吃饭时，讲究食不语，李代却偏偏喜欢，边吃边说。</p>
“宾王，你觉得秦时商鞅，怎么样？”</p>
“王爷，您是问商鞅之变法吗？”</p>
“不，小王问的是他这个人。”</p>
马周不明白，人们提起商鞅时，不都是讨论商鞅变法吗？小王爷怎么对商鞅这个人，感兴趣？</p>
“王爷，小人觉得商鞅此人，一心为国，锐意改革，若非触动世家之利，岂会凄惨而亡。”</p>
李代把筷子放下，目光灼灼的望着马周道：“这是你真实的想法？”</p>
马周点头，“商鞅废井田，而重稼穑，于国于民皆益，横遭惨死，实在可惜。”</p>
李代面色不悦，“宾王，你若如此着想，本王建议你回家种地去吧。”</p>
马周愣了。</p>
福王殿下，果然翻脸比翻书快。</p>
这是怎么了？我错了吗？</p>
“王爷，您说话一向这么直白吗？”</p>
李代很想说，小爷不想说白话，小爷也想象你一样，文绉绉的说话。</p>
可这样说话，说的人累，听的人累，看的人累，写的人更累。</p>
不直白点，怕你马周听不懂。</p>
“马周，本王问你，商鞅所着《商君书》，你可否研读过？”</p>
马周见王爷，不再称呼自己的字，而直呼名，觉得王爷定有要话要说。</p>
是以，正襟危坐，“不错，请王爷教我。”</p>
“《商君书》里的‘驭民六术’，你怎么看？”</p>
马周这才恍然大悟，王爷怕是要用此言，考教自己。</p>
于是小心翼翼道：“弱民、愚民、疲民、辱民、贫民、虐民此六策，看似对国家统治有利，却弊端更甚。”</p>
李代笑着说：“宾王，说说你的看法，本王洗耳恭听。”</p>
“弱民、愚民、疲民、辱民，此四策，看似巩固了皇权，实则弱化了民力，民力既国力，民力弱，则国将不国。虐民，则民变，祸事不断，则国将不国。贫民，使民只为利驱，民则无信，人无信不立，则国将不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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