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边,柔弗士兵背着满满的行囊,拉着绳索,绳子另一端紧紧绑着惊恐的女子,她们的眼神不再是羞涩的凝望,而是被当作牲畜一般贪婪地注视。 这些女子,虽然比不上先前送走的那样光彩照人,但也足够表达“诚心”。 周营将审视着眼前的财宝和青春美丽的女子,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柔弗王的心意我收到了,捷报里自然会提及你们的贡献。” 阿布杜尔恭敬行礼后退下。 柔弗虽损失了兵力,却也由此得到了补偿,以及大明的青睐,这笔交易并不吃亏。 也许正如国王所说,依靠大明,总有一天,柔弗也会强大起来! 监军一脸严肃,“周营将,做事切勿过分,要明白分寸在哪里。” 周营将轻轻抛起手中闪亮的金币,让它从指间滑落,“珠宝美女,我也喜爱,但我更看重前程。” 手一挥,财物和女子都被登记入册,“按照军规,该奖赏的奖赏,该上缴的上缴,这是监军大人的责任。”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监军应道。 “速派快船,向新福州、向朝廷、向陛下报告喜讯,我军已控制马六甲。” 周营将的声音洪亮而自豪,“为大明欢呼,为陛下庆祝!” “为大明,为陛下,也为将军祝贺,恭喜仕途顺遂。” 监军附和着,两人相视一笑,权谋与利益的交织,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飞剪船如织,承载着马六甲的消息四处传播,随着商人们的步伐,渐行渐远。 新福州,巡抚陈俞奇领着属下,恭迎大明南洋总督、东厂提督太监雨化田登上旗舰。 雨公公以阉人的身份,首次担任南洋总督,这让陈巡抚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举动无疑打破了长久以来的默契,大明立国以来,何时有过宦官掌握地方大权的先例? 郑和、刘瑾、无论功绩显赫还是权势滔天,都未曾打破这一惯例。 然而时代变了,陛下麾下有数十万精兵,对文官阶层进行压制,削弱了士绅的势力。 昔日朝堂上的针锋相对,已经成为历史。 人心离散,群龙无首,阁老们尚且不能团结一致,又怎能抗衡陛下。 陈巡抚清楚,只有依附,才是唯一的出路。 至于雨公公坚持攻取马尼拉,陈巡抚也是赞同的,若放任其骚扰掠夺,大明的海外政策将会遭受重大打击。 生怕出现意外,战争局势难以预料,就像王莽大军对阵刘秀也可能遭遇天灾 ;蒙古大军东征日本,被神风摧毁,十万大军沉入海底,马尼拉之战,谁又能预料结果呢? 港口里,士兵们排好队伍,有序登上船只,装备齐全的商船和运输舰整装待发。 海面上,飞剪船往来警戒,旗舰缓缓离开港口,大明的威严在南洋海域无人敢轻视。 一艘飞剪船优雅地划过水面,靠近旗舰,随即,欢呼声和信号旗一同升起,整个港口为之沸腾。 陈巡抚闻声笑逐颜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老汤姆望着港口的欢腾,眼神中闪过一丝羡慕,大明的强大和好运让他既嫉妒又惊叹: “大明的富饶神秘本就令人称奇,现在又掌握了海上要道,南洋各国,将来都要看它的脸色行事了。” 大副说:“对那些葡萄牙人来说或许是灾难,对我们来说,可能是转机。” “东印度公司曾经垄断大明与日本的贸易,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也许也能从中分得一份好处。” 老汤姆忧心忡忡,“大明已经够强大了,过于强大会不会并非全是好事。” 大副不解地看着老朋友,“就算大明再强大,难道还能把舰队开到英格兰吗?” 老汤姆瞪大眼睛看着大副,那脸上的神情就像在说:你不是在逗我吧?大明想要把战舰开到英格兰岸边,这个梦啊,恐怕得等个十年、二十年,搞不好一辈子都摸不着边儿。 “人家那么牛,也没见能把脚印踩到西欧的地界上,咱们怕啥?” 老汤姆的话里夹杂着一丝看不起的味道,“在这片海面上,多厉害的对手,能伤到的也就是那些不禁打的运输小弟罢了。” 他嘴角一翘,露出个狡猾的笑容,“对头,马车夫赔了本儿,跟咱有啥关系?” “咱们只要保证自己能在这场大戏里捞上一票就成了。” “再说,再加上那个马尼拉,好像天生就倒楣,这样一来,竞争对手不就更少了嘛。” “为了即将开场的贸易大餐,干杯!”老汤姆高高举起酒壶,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眼神里闪着对未知机会的渴望。 这时候,在远远的马尼拉总督府的会议室里,科奎拉总督一脸疲惫地打发走了一帮问东问西的贵族,转头对着舰队司令说: “你也看见了,自从马六甲守不住的消息传出来,人心惶惶,连他们都坐立不安了。这说明啥,你自己心里有数。” “老百姓对我们的信任一天天流失,我可能一时半会儿还能压得住,但长久不了啊。” 科奎拉话里全是无奈,“这些人,以前敢跟王权对着干,现在连个重要的城堡都守不住,真是够讽刺的。” 舰队司令气得直骂娘:“对于我们来说,时间简直就是奢侈品了。” 科奎拉叹了口气:“原本打算拖慢大明在南海的脚步,让他们显得虚弱,好引来一堆人围攻,谁知道商人们就认钱,马车夫终究不是能上战场的料。” “那我们现在该咋办?”舰队司令的话里透着泄气。 科奎拉沉声说:“把能动用的全都集合起来,不管是战舰还是武装商船,跟大明来个正面硬刚,展示我们的实力,让战争有个体面的结束。” “是,总督大人。”舰队司令庄重地行了个礼,声音坚定。 “全靠你了,马尼拉的命运现在就在你手上。” 科奎拉的声音沉甸甸的,“我可不想被挂到绞刑架上,变成国家历史上那个丢脸的记号。你一定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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