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之下，一大黑鸟疾飞而过，直往落霞镇，长留村的方向扎去。 村落荒凉。</p>
房屋破败成片。</p>
张雪一眼一眼，细细凝视。</p>
“唉~”</p>
半晌后，少女叹息，收回目光。</p>
长留当年那群逃荒村民，竟一个也未回来。</p>
也不知是死在路上了，还是于别处安家落户。</p>
一刻钟后。</p>
张家老宅内。</p>
“嘎吱~”</p>
张雪推开老旧不堪的屋门。</p>
入眼每一样事物都落满了灰尘。</p>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潮湿呛鼻的气味。</p>
半刻钟后。</p>
一人一鸟来到张家后院。</p>
看着那口满溢清冽之水的青石井，少女微微怔了怔神。</p>
不由想起元灵三年，浑身糊满泥泞的娘亲，进进出出，将一桶又一桶湿泥提出水井。</p>
想起纱布将湿泥拧出浑浊泥水时，娘亲欢喜兴奋的脸庞。</p>
张雪突然就红了眼眶。</p>
……</p>
三月初五。</p>
一整天，张雪都在忙碌。</p>
独自将院里院外的杂草拔了个干净。</p>
烧了好几锅热水，又将里里外外擦洗数遍。</p>
夜幕降临后。</p>
张雪躺在后院青石井旁的干草上。</p>
看着满天星斗。</p>
……</p>
三月初六。</p>
直至旭日东升，睡得无比香甜的少女还未苏醒。</p>
“你看她，没心没肺，小雨死了快五年，她不想着报仇雪恨，竟还能睡得这么安宁。”</p>
“嘘，小声些，她已经好久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让她多睡会儿。”</p>
迷迷糊糊间，张雪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眸儿。</p>
先是一愣，旋即狠狠揉了揉眼睛。</p>
再次看去。</p>
“你……你们……是谁？！”</p>
张雪瞠目结舌。</p>
此刻，她面前站着两位少女。</p>
一位是张雪，身着华美金色长袍，顾盼生辉的桃花眸中，两颗金色瞳孔熠熠生辉。</p>
另一位也是张雪，一袭浓墨般的黑袍，眼眸中，一双邪性凛然的瞳孔猩红如血。</p>
“醒啦。”</p>
金瞳张雪看着少女，嗓音轻柔，宛若出谷黄鹂，“快去吃饭吧，一直听你肚子咕噜噜响叫。”</p>
“你还有脸吃饭？！”</p>
血瞳张雪盯着少女，咬牙切齿道：“五年了，你这废物，究竟何时才能为小雨复仇？”</p>
少女愕然好一会，忽地恍然。</p>
面无表情，冲血瞳张雪冷声道：“关你屁事！”</p>
……</p>
张雪抓了只野兔。</p>
又从翠河逮了两条肥鱼。</p>
将野兔扒皮抽筋，用来烧烤。</p>
河鱼刮去鳞片，用来炖汤。</p>
无人分享，大餐独属少女一人。</p>
看着少女慢条斯理，撕下肉条送进嘴中，细嚼慢咽。</p>
血瞳张雪直将满口牙齿咬得咯吱响。</p>
“真没良心啊！”</p>
“小雨的头骨，可还在包裹里呢，你个贱人竟还有脸吃的这么心安理得。”</p>
“小贱人，你看这兔肉，它像不像小雨的肉！”</p>
“你看这鱼汤，是不是和小雨的血一样鲜红！”</p>
脚步声响起。</p>
金瞳张雪挡在少女面前，微笑看着血瞳张雪。</p>
“麻烦你理智一点。”</p>
“拒仙城百万将士如狼似虎，你让雪儿怎能凭一己之力杀尽？”</p>
“她已经跟着师父，竭尽全力修行了。”</p>
“再给她一点时间好不好。”</p>
血瞳张雪狠狠啐了一口。</p>
“时间？！”</p>
“快五年了，还不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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