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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松木林长枪碎颅75

雪地上堆满黄土,葬坑中显现一口柏木棺材。</p>

锵的一声,残剑出鞘。</p>

张雪用戮神残剑沿着棺材缝隙一扫,所有棺材钉便尽数切断。</p>

旋即一把掀开棺盖。</p>

棺内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p>

小小的身子僵硬如铁。</p>

小脸蛋泛着青灰色,两颗冷冰冰的空洞大眼睛望着漫天雪。</p>

棺盖内壁,棺材内里每一处,遍布指甲抓挠痕迹。</p>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内,有血,有肉,甚至嵌着断裂的指甲。</p>

六七岁的稚龄被封于棺内,被活埋。</p>

张雪无法想象这么小的孩子,临死之前该有多么绝望,多么害怕。</p>

每个孩子都怕黑啊!</p>

张雪突然想送小女孩一件礼物。</p>

可是送什么好呢?</p>

“就送元灵七年的第一场雪吧。”</p>

张雪抓了把新雪,塞进女孩小手里。</p>

随即俯下身,于女孩额头轻轻一吻。</p>

像是在亲吻七年前的自己。</p>

……</p>

重又花两刻钟,用黄土将棺材掩埋。</p>

张雪扛着铁锹,来到徐家祖坟处。</p>

四千余孩子好似群星,拱卫着徐家祖坟这轮皓月。</p>

张雪静静凝视洛州知府徐廉三子,徐清的墓碑。</p>

半个时辰后。</p>

张雪在前,老马拉着黑棺在后。</p>

一人一马由小路汇入官道。</p>

前行百余丈,风雪中隐见洛州府城墙的巍峨轮廓。</p>

张雪脚步突然一凝。</p>

十数步外的林间,突然走出一位身着紫金道袍,背负一口宝剑的老道。</p>

老道沧桑眼眸,望向张雪。</p>

“女娃子。”</p>

“你且快些进城,好多人等着呢。”</p>

老道指了指身后的洛州府城,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机,让其身周寒风搅成雪龙卷。</p>

无数雪花碰撞间,竟发出铮铮金铁交击声。</p>

张雪两颗瞳孔,不由骤缩。</p>

……</p>

腊月二十二。</p>

洛州府,玉蟾街茶馆。</p>

人影绰绰,却无嘈杂声。</p>

剑客、刀客。</p>

少年、少女、男人、老人,俱是望着茶馆外从天飘落的雪,怔怔出神。</p>

明儿腊月二十三,是小年。</p>

小年一过,除夕也就不远了。</p>

“下山三月有余,希望能在除夕节前,带着新衣裳,拎着鲜猪肉回观。”</p>

“自打收长庚为徒,我还从未与他分别这么长时间。”</p>

老头顾舒城眉眼慈祥,“我甚至能想象除夕那天。”</p>

“长庚一如既往站在道观前,眼巴巴望着下山路。”</p>

“我会在长庚最失落时,从风雪深处走出,长庚会和以往一样,冲进我的怀里,又哭又笑。”</p>

老头做了个拥抱动作。</p>

“不管在外面遭多少罪,吃多少苦。”</p>

“抱住长庚那一刻,所有苦难都会烟消云散。”</p>

刀客秦风轻语道:“我也希望能在除夕节前赶回家。”</p>

“我想那时家里院门上,早已贴好了喜庆的门神与春联。”</p>

“我会像个孩子那样咧嘴大笑,给我家秀宁一个熊抱。”</p>

剑客计缘怔怔出神。</p>

老头:“计缘,跟爷爷回青羊观吧,你我,长庚,咱们三人好好吃顿饺子。”</p>

男人:“计缘,跟大哥回家,你秀宁嫂子的厨艺,这死老头提鞋都不配。”</p>

“大哥担心青羊观的饺子,和这老头脚丫子是一个味。”</p>

计缘摇摇头:“多谢舒爷爷、秦大哥好意,我也要回家。”</p>

老头:“计缘,你没有家,能为你包饺子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p>

计缘:“吃不吃饺子不重要,我就想看看那个为我包饺子的女人。”</p>

气氛有些伤感。</p>

男人赶忙转移话题,道:“计缘,你知道那位少女修为境界吗?”</p>

计缘回道:“那位大殷武部,唤作张康的告诉我,大概率应是武道三境。”</p>

老头询问道:“你呢?二境?三境?”</p>

计缘:“三境。”</p>

顿了顿,补充道:“三境剑修。”</p>

男人:“十七八岁的三境剑修,难以想象你哪位师父究竟有多强大。”</p>

计缘:“十六,是十六岁。”</p>

男人惊愕。</p>

老头咂舌。</p>

计缘:“顾爷爷,秦大哥,等咱们临别时,我请你们吃一顿大餐。”</p>

“酒至微醺时,计缘会将师父的故事讲于你们听。”</p>

老头嘿嘿一笑。</p>

“仙人的故事,绝对精彩绝伦。”</p>

男人眼神明亮。</p>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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