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是从四九城着名的八大胡同之一， 胭脂胡同里出生的。 他妈解放前是个青楼女子，解放后是半掩门儿， 事业上也算从一而终， 主要是这辈子除了这个就不会干别的。 她生出胖子纯属意外， 实在是这小子太难打了。 喝药，去黑西医诊所打针都没打掉。 打不掉，根本打不掉， 只能生下来。 半掩门儿生出胖子， 当然没有什么虽然妈妈是鸡，但热爱小鸡崽子的故事。 胖子自打出生起， 就被他妈视为累赘，挨打挨饿是家常便饭。 后来在胖子六岁的时候， 他妈甚至还想把他卖给宫里出来的老公（太监）， 幸亏当时要解放了， 那老公被抓走劳改才没有成功。 那半掩门而见天心里不舒服就打胖子。 拿针扎，拿砖头砸，皮带抽， 怎么霍霍人怎么来。 不过胖子也不是好惹的， 长到了跟他妈齐腰高的时候， 就开始跟他妈对打，两人经常打的昏天暗地的。 还偷他妈的钱胡吃海塞， 在学校认识了一群兄弟后，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他妈也从来不找，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最好被车撞死，还能讹一笔。 后来他妈得了没毒死了的时候， 胖子都没有流一滴泪。 就这样的生存环境下， 胖子居然没有变态，也没有愤世嫉俗， 在张成飞看来， 属实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在张成飞感谢过胖子对自己的关心， 并且一再保证自己绝不会和他搞在一起之后， 这个话题才告一段落。 刚子此时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大飞哥，你以后真回来带着我们？” 他此言一出。 二狗子也是一脸期待， 众人都两眼发光的看着张成飞，等他的答案。 胖子更是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可此时， 四眼儿却突然说道， “你们能不能不要胡说了，大飞哥当了六年兵回来的，政府能不给安排工作吗？” 他们自己现在是社会底层没错， 但大飞哥明明可以有更光辉美好的未来！！ 所以即便心里想， 他也还是忍住，并且劝说其他人不要给大飞哥压力。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 也回过神来，不再叽叽喳喳。 是啊， 总不能让大飞哥为了大家， 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吧？ “我想起来了，大飞说他安排到南锣鼓巷派出所了。”胖子闷声说道。 刚才一激动，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派出所啊？是个好地方。” “没错儿，哥们儿以后也能跟人吹嘘，我在局子里有人了！” “可不嘛，大飞哥好好混，以后当个局长什么的” 几人开始热烈的讨论着。 张成飞环视一圈几人， 从他们的眼神中，已经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然后把碗放回去，说道。 “四眼儿你心细，想的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没错，我退伍回来后，是安排在了南锣鼓巷派出所，但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离经叛道。” “这警察呢，我是要做。但是大钱呢，我也要挣！我是既要熊掌，也要鱼肉。” 既要熊掌，也要鱼肉？ 什么意思？ 四眼儿立刻看向张成飞。 难道大飞哥的意思，跟他想的一样吗？ 他还没来得及问。 一旁的胖子便插嘴道，“啥意思啊大飞？今儿这下酒菜有鸡有肉的，你还不满意？” 不满意好说， 大不了他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拿出来，出去买条鱼。 可那熊掌， 他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那东西有钱也不好买。 见胖子这幅没文化的样子，四眼儿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没文化，真可怕！” “哎，你丫的！”胖子不乐意了，“老子当年是倒数第一没错，但你也不过是倒数第二吧？” 看不起谁呢？ 四眼儿却不再搭理他，只扭头看向张成飞， “大飞哥，您是怎么打算的，好好跟大伙儿说说。” 张成飞这才跟大家大概说了下他的想法。 他说自己今天已经去警局报到了， 定的是二级警司，在治安科上班。 之前在南方当兵的时候， 认识了个不能说的途径，可以搞来各式各样的物资。 甚至还有很多是稀缺的物资。 这条线他想利用起来。 “让我自己去卖货，那肯定是不能够的，毕竟基层警察这活儿嘛，你们也都知道，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所以我就想，你们既然都没有正经工作，不如我负责联系货源，你们负责在鬼市上卖。” “这模式其实跟咱们早几年倒腾货物也差不多，只是少了收货这个环节” “同时，因为是南方过来的，货物品种多，很多是四九城搞不来的俏货。” “总之，既然我回来，不会让你们再过现在的日子！！” 张成飞简简单单一番话， 却解了在场所有人的困境。 大家立刻开始拍手叫好。 这活儿他们熟啊！！ 早几年， 就靠着这个， 才十几岁的他们，每个人每月能赚三十多！！！ “好家伙，不愧是大飞哥，一回来就给兄弟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不咋的，跟着大飞哥有饭吃，啥时候都错不了！！” “哥，您放心，只要你把货源弄来，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您操心，兄弟们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终于能和哥哥们一起挣钱了，爽！！” 胖子几人你一言，我一句，一个比一个兴奋。 虽然这几年打击投机倒把， 但他们几个是什么人？ 那都是从小在街面上混的， 从十二岁开始就倒腾东西卖， 在鬼市卖货，怎么卖，怎么躲，怎么隐藏。 他们门儿清！！ 这几年的沉寂，只是缺少货源。 而现在，万事俱备！！！ 看到几人兴高采烈的样子， 张成飞也笑了。 他带着这几个发小混， 一方面是因为工作的原因， 自己不适合去鬼市卖东西。 二则是， 这些人都是发小儿，百分百能够信任的。 至于三， 也算是报答他们在自己参军这几年， 对他家里的照顾。 四眼儿突然想起一件事， 问道，“大飞哥，您说您能弄来南方很多种货物，那每种的量呢？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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