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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宁王兵临赵王庄 徐焦相会筹良方

上回说到,赵员外一心想要留住徐鸣皋、鹪寄生和一枝梅三人来守护村庄。他一脸恳切地说道:“徐英雄,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倘若您不嫌弃我们这儿招待不周,还望三位义士能在敝庄多停留些时日,保护我们这一村的百姓。料想那贼寇早晚定会前来报复。不知您意下如何?” 徐鸣皋剑眉微蹙,神色凝重地回答道:“并非晚辈无情无义,我们若是留在这儿,不但无济于事,反倒会给全村带来灭顶之灾。”徐鸣皋身姿挺拔,目光坚定,那身青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显其侠义之气。 赵员外着急地说道:“徐英雄,您这是何出此言?别的暂且不提,就昨夜那情形,若不是三位在此,恐怕此时整个村庄都已化作一片废墟了!”赵员外身材微胖,此时急得面红耳赤,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此时的赵王庄,房屋错落有致,青瓦白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宁静而祥和。但村头那被践踏的农田和破损的篱笆,仍诉说着昨夜的惊险。 徐鸣皋长叹一声,说道:“员外有所不知,那宁王对我恨之入骨。前些日子,有三位兄弟不幸陷在王府的牢狱中。前夜,我私自潜入王宫,试图劫狱救人,谁料竟被他们察觉,一路追杀至此。昨夜又听闻贼将叫喊,声声要捉拿行刺王宫的奸细,不知怎的他们就认定我们在此,想必只是胡乱猜疑罢了。倘若我们滞留在此,岂不是弄假成真,把本是虚的事情变成了实的,宁王岂会善罢甘休?他必然会率领大队人马前来,将村庄团团围住。届时,我们进退两难,势必难以抵御,这岂不是害了全村人的身家性命?倘若我们离开,虚的依旧是虚的,实的依旧是实的。如此一来,你们只有保护村民、击杀强盗的功绩,绝无藏匿奸细、抗拒王师的罪责,即便到了官府也能申辩清楚。”徐鸣皋说话时,语气急切而诚恳,双手还不时地比划着,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 正说着,那王仁义悲愤交加,涕泪横流,放声大哭道:“吾兄死得如此凄惨,我们怎能甘心束手就擒!若到官府申辩,简直是痴人说梦。那些个贪官污吏沆瀣一气,严刑酷罚之下,哪怕你并未犯罪,也会被迫认罪。如今这江西全省哪还有半点公理可言!我们情愿战死沙场,也绝不愿在公堂上遭受刑罚,含冤而死。只要能杀他们一个,就当是够本了;杀了两个,那便是赚了!”王仁义身材高大壮实,此刻满脸泪痕,握紧的拳头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众多村民围在一旁,有的老者面露忧色,摇头叹气;有的年轻人则紧握农具,眼中满是怒火;妇女们抱着孩子,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徐鸣皋见他们如此重情重义,反倒让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他扭头看向鹪寄生,问道:“老师,依您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鹪寄生目光深邃,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仔细观察过这个村庄,其后背靠高山,右侧临近岩峪,仅有两面可能受到敌军攻击。左侧树林繁茂,山路蜿蜒曲折,倒是可以设下埋伏。只是这前方防守艰难。倘若能筑起一座土城,便能抵御敌军的进攻。正所谓一人把关,万夫莫开。但如今缺少几员能征善战的大将。既然赵员外诚心求助,众人又这般义气,我们也只得相助一臂之力。只是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除非有伊尹、吕尚、诸葛亮那般的雄才大略,否则谁也难以确保必胜。倘若其间出现疏漏,还望诸位莫要怪罪。”鹪寄生一袭白衣,仙风道骨,说话时语调沉稳,给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赵员外与王仁义、赵文、赵武以及众多壮丁、村民们,齐声坚定地回应道:“我们甘愿死守村庄,谨遵号令,绝无反悔之意!” 鹪寄生微微点头,说道:“既然诸位决心已定,当下首要之务,便是尽快筑起土城,做好抵御敌军的准备。依我推测,贼兵不是明日便是后天,定会前来报复。员外速速下令,让全村男女老少齐心协力,务必在一天一夜之内筑起一道坚固的土城。同时,先将村庄的门户紧闭,以做好防御准备。” 赵琰当即吩咐赵文、赵武,让他们赶紧召集众人行动起来,务必竭尽全力,尽快完成筑城任务。赵文、赵武领命后,匆匆离去。赵文生得文质彬彬,赵武则孔武有力,兄弟俩此刻神色严肃,脚步匆匆。 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扛着木材,有的背着石块,孩子们也跑来跑去帮忙传递工具,整个村庄弥漫着紧张而又坚定的气氛。 鹪寄生转头对一枝梅说道:“慕容兄,劳烦您前往马家村一趟,邀请众英雄前来相助。” 一枝梅拱手道:“小侄这便启程。”言罢,便告别众人,快马加鞭赶往马家村。一枝梅身轻如燕,骑在马上如同一阵风般疾驰而去。 赵员外赶忙吩咐下人准备丰盛的筵席,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各位英雄的到来。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那铁昂的妻子姓姜,乃是南昌本地的一位孀妇。此女颇有几分姿色,深得铁昂的宠爱。姜氏生得妩媚动人,一颦一笑间皆透着风情。姜氏有个兄长,名叫姜玉林,此人嗜赌成性,实乃一无赖之徒。祖上留下的家产,被他输得一干二净。他曾多次向妹夫借贷,钱一到手便挥霍一空。如此反复,弄得他自己都羞于再上门。后来,姜玉林与一群响马强盗厮混在一起,时常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待其妹夫亡故,妹妹改嫁铁昂后,他更是频繁前来借钱。 姜玉林身材瘦小,却透着一股狡黠的气息,眼神总是滴溜溜地转。 待到铁昂成为宁王手下的禁军都教头,姜氏便在丈夫面前央求,要他提拔自己的哥哥。恰逢宁王广招兵马,铁昂便让姜玉林招揽了一群响马强盗,在宁王面前保荐,使其擢升为千总一职。姜玉林一朝得势,便得意忘形。有了银钱后,他整日整夜地在营中与一众弟兄赌博。所得的俸禄饷银,根本不够他挥霍。于是,他心生一计,与手下弟兄商议,夜间私自出营,乔装成强盗,四处劫掠村庄,百姓因此苦不堪言。 有些百姓知晓他们乃是营中的官军,前往南昌府告状,却反遭官府杖责,被视作诬告良民为盗。铁昂虽对此心知肚明,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姜玉林胡作非为。故而,姜玉林愈发肆无忌惮。 后来,他们听闻赵王庄日进斗金——您道是何产出?原来,江西所产的白垩,以赵王庄的品质最为上乘。其色泽洁白,泥质细腻。烧制上好的瓷器,必用此处的白垩。此外,还有一种颜料,看似如黑土一般,涂于碗上,在窑中烧制后,便会呈现出上乘的蓝色,乃是碗盏制作所需之物,同样以赵王庄所产为最佳。相传,柴窑的雨过天青,便是采用此处的白垩颜料烧制而成。正因如此,这种颜料价格极为昂贵。当时有句俗话,叫做“一两黄金一两泥”。虽有夸张之嫌,但也足以彰显其珍贵。故而,赵王庄十分富足。 然而,他们也早已知晓各处村庄屡遭劫掠,赵王庄特意聘请了教师,训练壮丁,防备极为严密。因此,他们数次进犯,均以失败告终,还折损了不少兵丁。姜玉林对此怀恨在心,与妹夫商议着报仇雪恨,意图扫荡村庄,顺便掳掠大量财物。铁昂起初却不敢轻举妄动。 恰逢徐鸣皋私探王宫,铁昂心生奸计,随即向宁王谎报,声称徐鸣皋一伙逆党藏匿于赵王庄。宁王信以为真,当即命邺天庆率领二千军马,会同铁昂、雷大春,连夜奔赴赵王庄,捉拿逆党。怎料事有凑巧,恰在此时,徐鸣皋等三人正在庄上借宿,这便弄假成真,致使他们吃了败仗。 当夜,邺天庆与雷大春、铁昂率领着残兵败将,狼狈地返回南昌。他们坚称奸细确在赵王庄上。铁昂的诡计,成功瞒过了邺天庆。 邺天庆身材魁梧,满脸胡须,此刻一脸的恼怒与不甘。 邺天庆面见宁王,详述昨夜战况,称这伙奸细果然在赵王庄,且有剑客相助,起初占得优势,后因飞剑来袭,方才落败。宁王闻之大怒,责令李自然亲自领兵前往,并让余半仙协助,务必将众贼擒获,将村庄夷为平地。 李自然身形消瘦,眼中透着精明,进言道:“他们既有剑仙相助,不可强攻,只可智取。首先要谨防他们侵犯主公。余秀英法术虽高,终究是女子之身,况且还要负责保护后妃。千岁身旁,需要余半仙时刻守护,不可离开。倘若有所疏忽,后果不堪设想。待我略施小计,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明日十四,乃五黄日,后日又与月建相冲,不宜用兵。需待到十八日,方为大吉大利之时,届时一战可获成功。” 宁王问道:“军师究竟有何妙计?” 李自然凑近宁王,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宁王听罢,大喜过望,拍手称赞道:“妙计!妙计!任他剑仙侠客,看他们此次如何逃生?就依你之计行事。”宁王身着华丽的服饰,神色威严中带着几分急切。 暂且不说宁王那边如何部署战事,只待十八日晚间出兵,前来扫荡赵王庄。 再说赵员外迎来了三位剑侠,满心欢喜,全村上下,人人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次日,赵员外正热情款待鹪寄生和徐鸣皋二人,共同商议御敌之策,忽有人来报,称一枝梅引领着一群豪杰赶到。 徐鸣皋抬头望去,只见徐庆身材粗壮,满脸的豪迈之气;罗季芳身形肥胖,却透着一股憨直;狄洪道目光炯炯,英姿飒爽;徐寿面容清秀,透着机智;王能身强体壮,一脸坚毅;李武高大威猛,威风凛凛。与一枝梅一同前来。人群中还有一位陌生的好汉,此人身高九尺有余,相貌堂堂,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头上扎着英雄结,身着元缎褶子,内穿密门战袄,足蹬薄底骁靴,腰间悬挂着一柄宝剑,威风凛凛地一同走进厅来。 徐鸣皋与鹪寄生、赵员外等人赶忙起身相迎,彼此施礼,互报姓名。原来这位好汉便是草上飞焦大鹏。徐鸣皋喜出望外。 赵员外赶忙命人撤去桌上的残羹剩饭,重新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在大厅上依次排开,热情款待众人。 徐鸣皋满脸欣喜地说道:“久仰焦大哥乃英雄豪杰,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幸相逢,实乃三生有幸!” 焦大鹏豪爽地笑道:“徐兄大名,早已传遍四海,谁人不知?焦某不过一介粗人,徐兄过奖了!”焦大鹏声如洪钟,震得大厅嗡嗡作响。 徐鸣皋好奇地问道:“不知焦大哥何时抵达南昌,又是如何与诸位兄弟相遇的?” 焦大鹏回道:“小弟自与狄兄等人分别后,听闻宁王将包兄等人抓捕入狱,囚禁在城中。小弟心中挂念各位弟兄,故而来到南昌。寻觅了整整一日,却始终未寻得诸位的踪迹,正打算前往马金标处打听,仔细搜寻一番。谁料正巧遇上,刚刚坐定,便见一枝梅兄赶来,提及徐兄与鹤老师在此,小弟便立刻赶来拜见。” 赵员外见来了如此众多的豪杰,心中欢喜不已。 赵文、赵武上前说道:“土城皆已修筑完毕,坚固异常。” 众人随即开始商讨抵御敌军的策略。 鹪寄生问道:“抵御敌军,最为有效的武器,首推弓箭。不知员外庄中存有多少箭矢?” 赵员外答道:“现有七八千支,不知是否够用?” 鹪寄生说道:“目前暂且可用。日后我有一种抵御敌军的利器,待我画出图形,只需依照样式打造即可。此物件虽不如弓箭射程远,但却有诸多优点:其一,价格低廉;其二,制作简便;其三,节省人力。若使用弓箭,一人只能射杀一人,而此物件一人便可杀伤数百人。即便敌军有十万雄兵,我们只需数十人均匀防守,便可确保敌军无法攻入。而且,弓箭总有射完之时,此物却能源源不断。” 众人听闻,皆欣喜万分。 鹪寄生不慌不忙,从容地画出图形。不知究竟是何种利器,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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