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埃尼直到天色入黑时才发现夏尔不见了。</p>
这一天他忙得团团转，始终在组织援兵增援安特卫普。</p>
此时法兰西军队正在全线追击德军，正规军全在战场上，留在后方的都是些刚训练完成或者正在训练的新兵，把这些军队派去增援安特卫普没有任何意义。</p>
因此加利埃尼需要把整条战线梳理一遍，看看从哪里可以抽出几支部队来而不影响目前的战场优势。</p>
这可一点都马虎不得，德国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他们又会发起反攻。</p>
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师，紧接着又要规划他们路线，这同样不轻松，从步行到汽车再到火车，最后再从海路绕过德国人的防线赶往安特卫普，因此还得联系海军提供必要的保护。</p>
紧接着又要考虑后勤补给的问题，比利时军队用的是德国人的步枪，这意味着法兰西援军的所有弹药都得自己解决。</p>
忙到天昏地暗总算走上正轨，加利埃尼起身伸了个懒腰信步走到窗前，他的视线跃过窗户恰好看到花园中的吉尔贝雕像，它像在路灯下站岗。</p>
加利埃尼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忽然想起夏尔在雕像前练军姿的情景，便问了声：“夏尔呢？”</p>
旁边的人全都愣住了，他们也有一阵子没看到夏尔。</p>
有人查了下备案记录，回答：“将军，夏尔被派往安特卫普调查情况了！”</p>
加利埃尼像是被针扎似的猛地回头：“什么？谁派他去的？”</p>
“杜兰德上校！”参谋看着记录回答：“似乎是您让他负责这件事！”</p>
加利埃尼依稀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他在忙碌时随口把权力将给杜兰德，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安特卫普很危险？谁会把夏尔派往那个地方？杜兰德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p>
“马上给安特卫普发电报！”加利埃尼说：“让他们把夏尔送回来！”</p>
“是，将军！”</p>
参谋正要下去又被加利埃尼拦住了：“不能说是夏尔，说少尉参谋，绝不能让德国人知道夏尔在安特卫普！”</p>
“是，将军！”</p>
接着加利埃尼又怒气冲冲的吼道：“杜兰德呢？他在哪？马上让他过来！”</p>
没人回应，因为没人知道他在哪！</p>
加利埃尼脊背阵阵发凉，他意识到这很可能不是一次指挥“事故”，而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夏尔的阴谋。</p>
杜兰德很可能会出现“交通事故”或什么意外，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p>
所以，夏尔是加利埃尼派出去的，所有程序都没问题。如果夏尔有什么事，就是他加利埃尼的责任，资本家可以同时扳倒他和夏尔，一举两得。</p>
这些混蛋，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玩花样！</p>
加利埃尼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不过相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夏尔的安危。</p>
坚持住，小家伙！</p>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p>
……</p>
安特卫普要塞，夏尔独自一人在资料室里查阅文件。</p>
调查工作并非简单的问一下各部队伤亡人数就可以，它还要了解安特卫普要塞的防御和兵力布署，这样当援军赶到时就不致于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做什么。</p>
军队在任何时候都要对自身所处的环境有基本的了解，否则就有可能意味着死亡。</p>
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夏尔起身扭了扭腰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从背包中取出带来的面包。</p>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对干硬的面包实在没有食欲，在家里是卡米尔逼着吃，在外面自由了，就只有饿得不行才啃上几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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