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尽染此言便已是知晓元瑶这封信的目的，此刻元瑶定然是不能让他将其用意说出口的。</p>
可让林尽染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元瑶在长安城里如此攻于算计，甚至明知随行下江南后，二人皆可能死无全尸，为何还要跟来？</p>
再说元瑶这份手书，明面上似是将林尽染遭曹意清刺杀一事告知李时安，又详述了香水的使用方法，可依李时安的才智定然能联想到林尽染在江南的处境应是极危险的。</p>
而元瑶将香水寄给李时安，便是顺着林尽染之意，让李时安想办法将这香水变成官营之物，迫使楚帝将林尽染召回长安，这又分明是在救他。</p>
这一前一后的反差，委实让林尽染摸不着头脑。</p>
不过眼下，林尽染见元瑶制止其不继续往下说，便已明了她的意思。</p>
挪开了元瑶的手，林尽染一个鲤鱼打挺便起了身，又去点了烛，柔声道，“我说话算数，元瑶既是染之的二夫人，知晓香水的制配也在情理之中，我自然是信你的。”</p>
说罢，林尽染便磨了墨，执笔写下香水的配比，以及如何用外头的设备提取酒精。</p>
元瑶见状却是早已愣住了，起身站在床边也未挪动半分，直至林尽染住笔，见他将这两张纸递到眼前，才皱着眉头，幽幽问道，“你真要将这香水配方送予元瑶，交给贵人？”</p>
“就在你眼前。”林尽染又轻轻抖了抖元瑶眼前的两张纸，淡淡一笑，反问道，“怎的，莫不是以为我写份假的给你罢？要不染之照这上面说的给你做一份？”</p>
屋外忽的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可屋子里却只能听到元瑶稍显沉重的叹息，“你可想好了，无论你给的是真是假，最后可都是难逃一死。”</p>
烛光映射着林尽染的影子洒在元瑶身上，只看得清元瑶的半边俏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心还有警告。</p>
可林尽染却并未多说，只将元瑶的柔夷握在手中，将这两张纸塞了过去，又给了个安心的眼神。</p>
元瑶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尽染，只是片刻，便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刚打开房门，便闻元瑶的脚步倏地止住，“倘若你死了，元瑶会先进长安将李时安先杀了，再···自绝，便是入了无间地狱，也断然不会让你寂寞。”</p>
说罢，便悄然离去。</p>
林尽染闻言，嘴角弯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p>
且过了几日，淅淅沥沥的雨笼罩了整个江宁，又是临近除夕，这江宁驿馆的人总算是少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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