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哥舒翰身穿朝服，听候着李隆基的问话。</p>
“爱卿，石堡城一役，你立有大功，朕赏赐的宅第，再过几日便竣工了。”</p>
李隆基喜笑颜开，对于石堡城，是他执政多年以来的心头大患，现在被哥舒翰一举攻下，吐蕃失了屏障，唐军越过石堡城，便可顺势进击。</p>
将来夺回九曲，灭掉吐蕃也是指日可待。</p>
哥舒翰微笑道：“多谢陛下的圣恩，宅第何必太奢华？臣终日在外戎边，只有进京报功才回来些许时日，有个落脚处就足以。”</p>
李隆基捋须一笑，对胡人的坦率真诚，没有遮遮掩掩甚为喜欢，安禄山在他眼里也是如此。</p>
“哥舒翰，你这是怕朕赐的宅第，建得不够奢华是吧？故意提这一句。”</p>
李隆基洒脱一笑道：“朕可没事先说奢华还是简朴。”</p>
哥舒翰忙道：“陛下圣恩，必是奢华非常，臣恐太过矣。”</p>
李隆基道：“朕一视同仁，赏你的宅第不会比赏给禄山的差太多，放心吧。朕赏给你的，难道还要朕拿回来么？”</p>
哥舒翰客气一番，这才乖乖的接受下来。</p>
李隆基道：“爱卿刚到长安没几日，去了何处？”</p>
哥舒翰闻言迟疑几秒，说道：“回陛下，臣在宫中报功完毕后，听闻王忠嗣的棺椁停在通化坊，便抽空去祭拜，顺便看望王忠嗣的遗孤。”</p>
提到王忠嗣，尤其是哥舒翰将王震说成“遗孤”，李隆基只觉刺耳不已，哦了一声：“王忠嗣的棺椁，从随州已送到长安了是吧？”</p>
“是的。”</p>
哥舒翰道：“对了陛下，我今日听了一首佳作诗，想呈与你。”</p>
李隆基道：“是么？念来听听。自从将李白赐金放还后，朕已许久没见过上好的诗作了。”</p>
哥舒翰当即将从王震那里听来的《破阵子》又念了一遍，他声音粗犷洪亮，读起来更加有韵味。</p>
李隆基听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句，登时大为感慨：“这是从哪抄来的诗文？果真是豪放不羁，足以跟李白的才情相伯仲。”</p>
哥舒翰知陛下定然喜欢，要不也不能召李白进宫作诗。</p>
同时，哥舒翰虽是武将，虽自称大字不识几个，可那是谦辞，实际上他本人能读《左氏春秋》、《汉书》，通其大义。</p>
哥舒翰道：“臣初听时，也觉此诗甚佳，一字也不敢或忘，到宫中就寻此机会，念给陛下听。”</p>
李隆基笑道：“只可惜李白让朕赐金放还了，若是他还待诏翰林，两人一经碰上，那便是无双无对。”</p>
说到这里，又问道：“诗是谁作的？”</p>
哥舒翰道：“回禀陛下，此诗是王震为祭其父所作，臣觉此诗极佳。”</p>
李隆基听到他这么一说，不自觉便把破阵子的诗套在王忠嗣身上，发觉倒也吻合。王忠嗣十几岁就驰骋疆场，死时四十三岁，鬓角已见泛白。</p>
“这竖子！”</p>
李隆基笑骂一声，想起王震那张脸，气愤道：“朕看那小子便不是读书的料，这诗多半是托人所作，为求名罢了。”</p>
哥舒翰道：“陛下，臣向知忠嗣谨孝，绝不会有谋反之意，肯定是朝中风言风语，蒙蔽了圣听。现在人已身死，更不会翻起什么风浪，陛下何不为其厚葬追封，已彰圣恩呢？”</p>
李隆基眉头一挑，说道：“你也想为他求情不成？天宝七载，你求朕不杀王忠嗣，朕已允了。现在他己病死，你又求朕为他厚葬？”</p>
哥舒翰连忙避席而拜，沉声道：“陛下，臣心可鉴，绝无贰心。”</p>
李隆基道：“若不是你攻克石堡城，功远大于过，朕今日早将你逐出宫去。败坏雅兴，口不择言，你该当何罪？”</p>
他虽趴在地上，看不见皇帝的表情，可从声音听来似乎没有什么怒气，打铁趁热道：“陛下，臣是尽职其能，于社稷无功，不敢邀名，但求无过。”</p>
李隆基忍不住要敲打敲打这个老臊胡，冷笑道：“你无功？朕心心念念多年的石堡城，让你给打下来了，数十年的呕心沥血，让你十天内攻克，不是奇功，又是什么？”</p>
哥舒翰汗流浃背，他知道自己但凡敢应一声“是”，今后等待他的就是死，连忙道：“陛下，臣之所以能攻克石堡城，绝非是臣之能，而是陛下画守有方，大唐国富民强，兵革锐利，大军至青海依然可保证十万将士的粮草供应，故能一举克定。”</p>
“要说功劳，陛下的功劳才是首位！”</p>
李隆基听他这么一说，火气消退几分，哼道：“这是自然。大唐将士向来无所畏忌，麾下更是名将如云。朕只要愿意，提拔谁将帅都能克石堡城。”</p>
哥舒翰不敢答，只是跪在地上，汗瞬间打湿了整个后背。</p>
李隆基又是哼了一声，道：“可是那王忠嗣呢？朕当年命他进攻石堡城，他拒不受命，拥兵自重。到后来命令其进攻了，又不能攻克，这样的人，让朕如何重用？”</p>
他心里已知王忠嗣并无私通东宫，可碍于帝王的尊严又不能自承错误，便挑起了军事上的不足。</p>
哥舒翰叩首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臣今日之功，全仰仗于王忠嗣当年的教诲。臣昔日不明所以，方至今日才知王将军当得起‘名将’二字。”</p>
“你自己说。”</p>
哥舒翰沉吟稍许，一咬牙道：“陛下，臣虽十日内拿下石堡城，可损伤兵员，为此战而死的将士有多少，陛下可知其数目？”</p>
李隆基一愣，这个他倒是没注意，随口道：“战死了多少？两军交战，伤亡难免，将卒阵亡是常事。”</p>
“陛下，臣大致清点，战死于坚城下的唐军，当在四万人左右。”</p>
哥舒翰沉声道：“以这四万人为代价，臣攻克石堡城。”</p>
听到这一数目，李隆基脸颊上的肌肉不免跳了跳，皱眉道：“死了这么多人？那石堡城的吐蕃军有多少人？”</p>
哥舒翰苦笑道：“吐蕃军借着石堡城的地势险要，只凭借数千人就守住了要塞，我军要攻上去，只能迎着流弩、落石、滚木的冲击，速战速决则必须拿人命来填。”</p>
哥舒翰道：“回禀陛下，此诗是王震为祭其父所作，臣觉此诗极佳。”</p>
李隆基听到他这么一说，不自觉便把破阵子的诗套在王忠嗣身上，发觉倒也吻合。王忠嗣十几岁就驰骋疆场，死时四十三岁，鬓角已见泛白。</p>
“这竖子！”</p>
李隆基笑骂一声，想起王震那张脸，气愤道：“朕看那小子便不是读书的料，这诗多半是托人所作，为求名罢了。”</p>
哥舒翰道：“陛下，臣向知忠嗣谨孝，绝不会有谋反之意，肯定是朝中风言风语，蒙蔽了圣听。现在人已身死，更不会翻起什么风浪，陛下何不为其厚葬追封，已彰圣恩呢？”</p>
李隆基眉头一挑，说道：“你也想为他求情不成？天宝七载，你求朕不杀王忠嗣，朕已允了。现在他己病死，你又求朕为他厚葬？”</p>
哥舒翰连忙避席而拜，沉声道：“陛下，臣心可鉴，绝无贰心。”</p>
李隆基道：“若不是你攻克石堡城，功远大于过，朕今日早将你逐出宫去。败坏雅兴，口不择言，你该当何罪？”</p>
他虽趴在地上，看不见皇帝的表情，可从声音听来似乎没有什么怒气，打铁趁热道：“陛下，臣是尽职其能，于社稷无功，不敢邀名，但求无过。”</p>
李隆基忍不住要敲打敲打这个老臊胡，冷笑道：“你无功？朕心心念念多年的石堡城，让你给打下来了，数十年的呕心沥血，让你十天内攻克，不是奇功，又是什么？”</p>
哥舒翰汗流浃背，他知道自己但凡敢应一声“是”，今后等待他的就是死，连忙道：“陛下，臣之所以能攻克石堡城，绝非是臣之能，而是陛下画守有方，大唐国富民强，兵革锐利，大军至青海依然可保证十万将士的粮草供应，故能一举克定。”</p>
“要说功劳，陛下的功劳才是首位！”</p>
李隆基听他这么一说，火气消退几分，哼道：“这是自然。大唐将士向来无所畏忌，麾下更是名将如云。朕只要愿意，提拔谁将帅都能克石堡城。”</p>
哥舒翰不敢答，只是跪在地上，汗瞬间打湿了整个后背。</p>
李隆基又是哼了一声，道：“可是那王忠嗣呢？朕当年命他进攻石堡城，他拒不受命，拥兵自重。到后来命令其进攻了，又不能攻克，这样的人，让朕如何重用？”</p>
他心里已知王忠嗣并无私通东宫，可碍于帝王的尊严又不能自承错误，便挑起了军事上的不足。</p>
哥舒翰叩首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臣今日之功，全仰仗于王忠嗣当年的教诲。臣昔日不明所以，方至今日才知王将军当得起‘名将’二字。”</p>
“你自己说。”</p>
哥舒翰沉吟稍许，一咬牙道：“陛下，臣虽十日内拿下石堡城，可损伤兵员，为此战而死的将士有多少，陛下可知其数目？”</p>
李隆基一愣，这个他倒是没注意，随口道：“战死了多少？两军交战，伤亡难免，将卒阵亡是常事。”</p>
“陛下，臣大致清点，战死于坚城下的唐军，当在四万人左右。”</p>
哥舒翰沉声道：“以这四万人为代价，臣攻克石堡城。”</p>
听到这一数目，李隆基脸颊上的肌肉不免跳了跳，皱眉道：“死了这么多人？那石堡城的吐蕃军有多少人？”</p>
哥舒翰苦笑道：“吐蕃军借着石堡城的地势险要，只凭借数千人就守住了要塞，我军要攻上去，只能迎着流弩、落石、滚木的冲击，速战速决则必须拿人命来填。”</p>
哥舒翰道：“回禀陛下，此诗是王震为祭其父所作，臣觉此诗极佳。”</p>
李隆基听到他这么一说，不自觉便把破阵子的诗套在王忠嗣身上，发觉倒也吻合。王忠嗣十几岁就驰骋疆场，死时四十三岁，鬓角已见泛白。</p>
“这竖子！”</p>
李隆基笑骂一声，想起王震那张脸，气愤道：“朕看那小子便不是读书的料，这诗多半是托人所作，为求名罢了。”</p>
哥舒翰道：“陛下，臣向知忠嗣谨孝，绝不会有谋反之意，肯定是朝中风言风语，蒙蔽了圣听。现在人已身死，更不会翻起什么风浪，陛下何不为其厚葬追封，已彰圣恩呢？”</p>
李隆基眉头一挑，说道：“你也想为他求情不成？天宝七载，你求朕不杀王忠嗣，朕已允了。现在他己病死，你又求朕为他厚葬？”</p>
哥舒翰连忙避席而拜，沉声道：“陛下，臣心可鉴，绝无贰心。”</p>
李隆基道：“若不是你攻克石堡城，功远大于过，朕今日早将你逐出宫去。败坏雅兴，口不择言，你该当何罪？”</p>
他虽趴在地上，看不见皇帝的表情，可从声音听来似乎没有什么怒气，打铁趁热道：“陛下，臣是尽职其能，于社稷无功，不敢邀名，但求无过。”</p>
李隆基忍不住要敲打敲打这个老臊胡，冷笑道：“你无功？朕心心念念多年的石堡城，让你给打下来了，数十年的呕心沥血，让你十天内攻克，不是奇功，又是什么？”</p>
哥舒翰汗流浃背，他知道自己但凡敢应一声“是”，今后等待他的就是死，连忙道：“陛下，臣之所以能攻克石堡城，绝非是臣之能，而是陛下画守有方，大唐国富民强，兵革锐利，大军至青海依然可保证十万将士的粮草供应，故能一举克定。”</p>
“要说功劳，陛下的功劳才是首位！”</p>
李隆基听他这么一说，火气消退几分，哼道：“这是自然。大唐将士向来无所畏忌，麾下更是名将如云。朕只要愿意，提拔谁将帅都能克石堡城。”</p>
哥舒翰不敢答，只是跪在地上，汗瞬间打湿了整个后背。</p>
李隆基又是哼了一声，道：“可是那王忠嗣呢？朕当年命他进攻石堡城，他拒不受命，拥兵自重。到后来命令其进攻了，又不能攻克，这样的人，让朕如何重用？”</p>
他心里已知王忠嗣并无私通东宫，可碍于帝王的尊严又不能自承错误，便挑起了军事上的不足。</p>
哥舒翰叩首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臣今日之功，全仰仗于王忠嗣当年的教诲。臣昔日不明所以，方至今日才知王将军当得起‘名将’二字。”</p>
“你自己说。”</p>
哥舒翰沉吟稍许，一咬牙道：“陛下，臣虽十日内拿下石堡城，可损伤兵员，为此战而死的将士有多少，陛下可知其数目？”</p>
李隆基一愣，这个他倒是没注意，随口道：“战死了多少？两军交战，伤亡难免，将卒阵亡是常事。”</p>
“陛下，臣大致清点，战死于坚城下的唐军，当在四万人左右。”</p>
哥舒翰沉声道：“以这四万人为代价，臣攻克石堡城。”</p>
听到这一数目，李隆基脸颊上的肌肉不免跳了跳，皱眉道：“死了这么多人？那石堡城的吐蕃军有多少人？”</p>
哥舒翰苦笑道：“吐蕃军借着石堡城的地势险要，只凭借数千人就守住了要塞，我军要攻上去，只能迎着流弩、落石、滚木的冲击，速战速决则必须拿人命来填。”</p>
哥舒翰道：“回禀陛下，此诗是王震为祭其父所作，臣觉此诗极佳。”</p>
李隆基听到他这么一说，不自觉便把破阵子的诗套在王忠嗣身上，发觉倒也吻合。王忠嗣十几岁就驰骋疆场，死时四十三岁，鬓角已见泛白。</p>
“这竖子！”</p>
李隆基笑骂一声，想起王震那张脸，气愤道：“朕看那小子便不是读书的料，这诗多半是托人所作，为求名罢了。”</p>
哥舒翰道：“陛下，臣向知忠嗣谨孝，绝不会有谋反之意，肯定是朝中风言风语，蒙蔽了圣听。现在人已身死，更不会翻起什么风浪，陛下何不为其厚葬追封，已彰圣恩呢？”</p>
李隆基眉头一挑，说道：“你也想为他求情不成？天宝七载，你求朕不杀王忠嗣，朕已允了。现在他己病死，你又求朕为他厚葬？”</p>
哥舒翰连忙避席而拜，沉声道：“陛下，臣心可鉴，绝无贰心。”</p>
李隆基道：“若不是你攻克石堡城，功远大于过，朕今日早将你逐出宫去。败坏雅兴，口不择言，你该当何罪？”</p>
他虽趴在地上，看不见皇帝的表情，可从声音听来似乎没有什么怒气，打铁趁热道：“陛下，臣是尽职其能，于社稷无功，不敢邀名，但求无过。”</p>
李隆基忍不住要敲打敲打这个老臊胡，冷笑道：“你无功？朕心心念念多年的石堡城，让你给打下来了，数十年的呕心沥血，让你十天内攻克，不是奇功，又是什么？”</p>
哥舒翰汗流浃背，他知道自己但凡敢应一声“是”，今后等待他的就是死，连忙道：“陛下，臣之所以能攻克石堡城，绝非是臣之能，而是陛下画守有方，大唐国富民强，兵革锐利，大军至青海依然可保证十万将士的粮草供应，故能一举克定。”</p>
“要说功劳，陛下的功劳才是首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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