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木然弯腰捡起手机，抬头，发现公司大楼内，好几个同事在看着她。 </p>
她们都看到了吧，她被老公赶下车了呢。 </p>
凌昭朝她们挤出笑，想装的她很好，可嘴唇颤得厉害，怎么也翘不起完美弧度。 </p>
上班时间到，同事们都木然坐电梯回办公室。 </p>
凌昭握着手机，一步一步迈着僵硬步伐回到工位。 </p>
漆黑的电脑屏幕印出她那张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的脸。 </p>
她经历了两世，以为心已经千疮百孔，填满沧桑，怎么连管理情绪的能力都没有？ </p>
第二次回到工位，她才想起来刚才去了茶水间给自己倒了热水。 </p>
握着杯子的手还是颤抖的。 </p>
当感觉到杯子的温度，她才缓缓平静下来。 </p>
拿起碎屏手机，她问温明瑞：为什么要跟你家人吃饭？ </p>
没有等来温明瑞的回复，却是部门经理朝她走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凌昭，你出来一下。” </p>
在走廊里，经理下达了她试用期没过，不予录用的通知。 </p>
试用期一个月，她才上班十天。 </p>
显然，霍奕修收回了对她的工作照顾，让她从这家公司滚蛋。 </p>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没有他，她凌昭什么都不是。 </p>
凌昭深深吸气，对着经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p>
下午的工作不用做了。 </p>
电视里，离职的员工端着纸箱，或是失魂落魄，或是神色飞扬地站在大街上。 </p>
凌昭端着只有少数物品的纸箱，体验了一把失业。 </p>
她的箱子里，大半是她新买的财会书籍，书上面压着一盆仙人掌，一只迷你金鱼缸。 </p>
她该去哪儿？ </p>
…… </p>
晚上，霍奕修很晚才回家。 </p>
霍母在准备教案，抬头看了看进门的霍奕修：“凌昭还没回来，她一个新人也要加班？” </p>
霍奕修脚步微微一顿，脸色阴沉，手指不自觉地握起。 </p>
他没说话，几个大步回卧室。 </p>
房间里还满是她的气息，又不是完全属于她的。 </p>
茉莉花香很淡，艾草味道更浓。 </p>
很奇怪，明明只是用了一次，却留下那么浓烈的气味。 </p>
男人看了眼茶几上放着的艾灸条，烦躁之余，抓起来全都丢了垃圾桶。 </p>
窗外雨水不停，噼里啪啦敲打窗户。 </p>
脑中不觉浮起女人惨白着脸，木然站在马路上的模样。 </p>
可怜的，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兔子，红着眼睛瑟瑟发抖，不敢跑，等着主人把她找回去。 </p>
呵，再把她找回来？ </p>
疯了吧。 </p>
霍奕修用力扯下领带，随手一抛，重重坐在沙发里，烦躁解开两粒扣子。 </p>
茶几上放着一盒烟，他伸手抓过来，抽一根烟挂在嘴唇间。 </p>
明亮温暖的火焰亮起，屋子里弥漫淡淡烟雾。 </p>
他吞云吐雾，却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气。 </p>
骨头硬了，大风大雨都不肯回来。 </p>
烟蒂用力摁在烟灰缸，男人站起来，叉腰对着大风大雨的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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