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村可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 水利问题一直说了好多年了，就是因为村民不团结，做事情拖拖拉拉，不是不出工，就是不出力。 这也是困扰老支书多年的大事。 每次去做思想工作，小农思想严重的村民，只顾着说，修水利和河坝没用，大雨来照样会冲垮。 还说，如果受灾就像以前老一辈一样去要饭。 看到上岗村一天比一天好，他们却在说风凉话，说这是资本家思想。 久而久之，人心涣散，人力就疲沓下来。 老支书年纪大了，也就没精力管这么多，只是希望不出什么岔子就行。 要想把水灾和旱灾制服，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村里得过且过的状态，已经是常态。 现在，以游手好闲排名下岗村首位的李国庆，居然主动来找老支书谈话。 这真是稀奇。 老支书就想听听李国庆的想法。 他觉得如果连李国庆的觉悟都能提升，就代表整个村民的觉悟也能一起提升。 自从村里土地改制之后，糟心事一件没少。 老支书语气平和地说道：“国庆，你知道修河坝需要多少人力和物力吗？” “我知道需要钱，你能不能打报告跟上级汇报一下，这每年都受灾，可不行呀！” 修河坝不单只是人力物力，还有一点是，河道两旁也有土地。 自从分地到户之后，大家都把地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要修河坝，肯定会占用到一部分人的土地面积。 在这物资紧缺的时代，地少就意味着收成会减少，就会影响肚子。 为了这件事情，老支书没少去做工作，但是这些人却只顾自家利益，而反对修建河坝。 老支书看李国庆挺上心的样子，劝说道：“你不是到糖厂去做电工了吗？怎么会关心起河坝的事情？” “老支书，这可是村里的大事，如果不解决，村里就会一直穷下去的。” 老支书无奈地说道：“反正现在村里都是各顾各的，他们也听不进劝，我年纪也大了。” “可是，这可是影响子孙后代的事情，你可要争取呀！” 老支书摇摇头，“难办。” “要不这样，你带我去见镇领导，我来说。” “领导带专家来考察过了，说可以建造水电站，可是乡亲们不同意。”老支书解释道。 建造水电站是大势所趋，这些村民思想太肤浅。 同样都是农村，人家上岗村做得就很好。 看来下岗村穷是有原因的，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思进取。 既然老支书不愿意做这件事情，李国庆觉得可以试着先去了解村民们的想法，看看能不能劝说。 李国庆走在河边，看着退去的水留在草丛上的泥土，这次下雨淹的地方可不少。 农作物上都沾满了淤泥，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植物。 这么下去，不管种什么都会受灾，搞副业想都不敢想。 现在和上岗村已经有很大的对比了，如果再不发展，过不久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走着走着，他看到有个人在河边好像是在拔菜。 这是王二婶，村里有名的泼妇，年纪和富贵婶一般，喜欢占小便宜，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家好。 家里三个儿子，和李国庆年纪差不多，因为家里穷，还没一个娶上媳妇。 年轻时，曾经嘲笑富贵婶没福气，生了两个女儿，不如她连生三个儿子。 在分田到户时，政策规定不管男女都能分到田地。 王二婶可是第一个表示反对的。 后来，李国庆的两个姐姐出嫁，王二婶曾经私下找到老支书，说李富贵的女儿已经出嫁，田地要收回村委会，重新分配。 政策没有这项规定，所以老支书就拒绝了这个请求。 就这样，李富贵家，人少地多，又盖了新房，还娶上贤惠的儿媳妇。 翠花刚嫁过来的时候，王二婶可没少在翠花面前说富贵婶的坏话。 就是为了挑拨他们家的内部矛盾。 后来被富贵婶知道，和王二婶对骂一顿。 自打那次之后，两家之间的矛盾就化不开了。 李国庆从来不会到地里干活，只对吃喝赌感兴趣，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田间地头发生的家长里短。 看到王二婶在摘菜，便主动打了招呼。 “王二婶，这是你家的地？菜都这样了还能吃？可别吃坏了肚子。” 王二婶直起腰看着李国庆，开始说风凉话了。 “哟！不是我家的难道都是你家的？吃坏肚子，也不给你吃，你别操那个心。” 这说话语气，没有几十年讽刺人的功力，根本说不出来那种味道。 知道这地是王二婶的，李国庆就来劲了。 不是要做好村民工作吗？ 他就试着想先搞定这个王二婶再说。 “王二婶，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地是你的，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跟我商量？想骗我借钱给你是吧？我跟你说门都没有！”王二婶极其不友好地应道。 李国庆看到王二婶的脸都黑了，心想她今天应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或者是更年期来了。 笑着说道：“瞧你说的，我是想跟你商量大事。” 王二婶没有理他，而是弯下腰继续拔菜。 李国庆继续说道：“你看这菜连年被淹，种来收成也不好，你看要不给村里建河坝怎么样？以后村里就能旱涝保收。” 话音刚落，王二婶直接拔出一棵带泥巴的菜扔到李国庆的身上。 “你给我滚开，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什么人！呸！” 王二婶说完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王二婶，我这是好意，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李国庆的这句话，可把王二婶给激怒了。 “你可真好意思来说，自己家做不到，凭什么来说我？是你们家的地被淹，关我什么事？谁叫你们家地多，活该被淹！” “王二婶，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都是为村集体利益。村里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落后上岗村的。” 王二婶继续朝李国庆身上扔菜。 “好呀！你们李家欺负人，不要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王二婶就坐到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哭着大声叫喊道：“快来人呀！都来看呀！李国庆欺负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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