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田园风光,好不惬意,宋师姐是准备退隐江湖了?”耳边传来了晓梦的调侃声。 原来江寻见是一场误会,便将众人带了进来。 宋丹萍回道:“晓梦师妹!还是这么俏皮!” 晓梦一把抱住宋丹萍的胳膊,娇声道:“来到师姐的地盘我就不客气了,我可是空着肚子在村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的,宋师姐固然门槛很高,可我脸皮也不是白长得,非要讨杯酒吃不可。” 宋丹萍原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被晓梦一戏言引也不住的笑出了声:“师妹这是哪里话,我就喜欢你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 宋丹萍招呼众人落座,手指一弹,一枚石子撞到了对岸木屋上,不多时便出来三人,各色菜肴摆上了桌子,一碟鹅、两碟鱼,还有七八碗农家素菜。 宋丹萍道:“小地方贫瘠,只能用粗茶淡饭招呼各位贵宾,切勿见怪。” 这种饭菜虽然朴素,但对他们数月没吃过素菜的人来说,便是美味佳肴。 跟着两坛高粱酒上桌,众人举杯同饮,却见花下眠埋头吃饭,冷月奇道:“酒孟子!你不喝两杯?” 花下眠咽了咽口中堆积的食物,起身道:“各位兄弟!欠大家一顿酒,暂且记上,他日有机会定然相邀,举杯痛饮,我有要事在身,恕我不能相陪!”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花下眠撕了个鹅腿咬在口中,提起宝剑便要离去,见众人便要跟出,花下眠命道:“谁都不能跟着我!” 众人一脸疑惑,花下眠并不解释,翻身上马,指着众人快声道:“宋师姐!这位是独孤传,以后就是我们望江楼的人;那位是江寻江兄弟,是我的至交好友;还有……这位是仙天门的庄生,来者皆为客,切不要为难她。” 说完便要扬鞭打马,冷月一把扯住缰绳,怒道:“有什么事?好歹交代一声,就你逞能,说走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送死呢。” 自从与花下眠确定了恋人关系,冷月心里便有了花下眠的位置,平日里花下眠都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如今火急火燎举动异常,冷月隐隐不安。 花下眠道:“别闹!有些事你帮不了我,容我日后向你解释。” 冷月道:“又开始故弄玄虚,不说清楚你走不了。” 冷月死死拽住缰绳,一时间花下眠左右为难,心道:赫连山的手段我了解,倘若知道我与他们的瓜葛,定然会抓作人质…… 当下硬了硬心肠,脸色一黑,怒吼道:“闪开!” 冷月一惊,瞬间脸色一红,泪眼婆娑,显然对花下眠的怒吼有些措不及防,甩开缰绳,转身便走。 宋丹萍道:“花师兄!我跟你一起去。” 花下眠道:“你留下!” 宋丹萍一愣,欲言又止,虽然很想去,却不想违拗花下眠的意思,当下拱了拱手。 踏踏踏…… 花下眠策马狂奔,飞奔而去,冷月咬着牙关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众人一时手足无措,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冷月用猛吃的方式发泄愤怒。 噗呲!突然冷月一口饭食喷出,脆弱的心灵再也绷不住,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众人面面相觑,晓梦推了推江寻,江寻会意,拍着冷月肩膀道:“冷月姑娘,我知道他不该吼你,可有些难言之隐的事,你也要理解。” 冷月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哭诉道:“你见过他发那么大脾气吗?他凭什么……臭流氓……”听得出来,冷月看似在埋怨花下眠对自己发脾气,隐约表达了对花下眠异常举动的担忧。 明明冷月与自己才是情侣,转眼喜欢上花下眠,自己却还要帮着花下眠劝她,江寻心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道:“冷月姑娘!你相信江大哥吗?” 冷月收住情绪,抹着泪水点了点头,江寻又道:“江大哥把他给你带回来,当面向你道歉。” 冷月道:“谁要见他,让他去死好了!”冷月虽然嘴上说‘让他死’,听到江寻去找他,却是抹了抹眼泪,不再哭泣。 江寻暗自苦笑,心道:自己的女人跟了别人不说,还要我去帮他们撮合,这算啥事啊…… 晓梦玉手浅搭在江寻肩头,耳语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江大哥大仁大义……” 江寻脸上一红,心声已被晓梦的密宗传音术窃取,自己的小心思显得有点小人,当下不再胡思乱想,策马而去。 冷月五味杂陈,忐忑不安,只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菜,聊以自慰。 晓梦道:“宣兵夺主?”晓梦看似自言自语,眉眼却瞥了瞥宋丹萍,她已经猜出了事情大概,宋丹萍漠然地点了点头。 砰! 一块石头被晓梦扔进了池塘里,感慨道:“早知道没这么顺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什么总在做互害的蠢事。哎!还是我高估了‘情义’。” 晓梦一番话虽是自说自话的感慨,庄生却听进了心坎。她想到被自己深爱羽师兄石沉大海,顿时脑海中乱作一团,画面模糊,声音空洞,仿佛无数恶鬼索命。 眼前一阵眩晕,不由得抱着头大喊起来:“不要!不要……”她失了魂般,一边喊一边跑去。 晓梦追到一片树林,庄生突然停下,发疯似的,转着圈尖叫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晓梦一把抓过庄生冰凉的双手,庄生受到惊吓一般,全身抽搐,她猛然抬头瞪着晓梦道:“为什么害我?我和你拼了……”说着便要撕扯晓梦。 晓梦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纠缠好一会,庄生才从恶幻癫狂中醒来,她紧紧抱着晓梦,像孩子抱着母亲一般,激动的说道:“我们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好不好?” 晓梦坚定的回道:“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庄生稍稍冷静,闭上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忽然间!脑海中闪现鬼婆的影子,她咬着牙关,恶狠狠的说道:“我要让他死!” 突然!眼前一黑,便昏厥在了晓梦怀里,晓梦轻抚着庄生的后背,亲吻着她的脸颊。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惊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晓梦道:“你不都看见了吗?宋师姐请替我保密。” 宋丹萍道:“此事与我无干,我无权过问。但她是仙天门的人,仙天门对望江楼虎视眈眈,尤其反对花下眠当楼主。倘若她是奸细,亦或者被仙天门利用起来大做文章,恐怕有损望江楼声誉,毕竟此事有悖于伦理。” 晓梦道:“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绝不会牵连望江楼,更不会牵连花师兄。”她抱起庄生便走。 “站住!”宋丹萍叫住晓梦道:“跟我来!” 晓梦跟着宋丹萍走进了薄雾笼罩的森林,走过一条九曲十八弯的小道,来到一间木屋前,宋丹萍道:“这里林木葱郁,常年薄雾笼罩,是原生的密途森林,一般人找不到这里。你们暂时就在这里藏身吧。” 晓梦大喜,这里虽然没有世外桃源般优美,但与世隔绝的地方多了几分宁静,几株绿竹稀稀落落地布在竹屋周围,竹屋门旁一个摇椅旁摆放着七八个还未编好的竹篮,原生态的丛林中,充满了童年的回忆,晓梦心喜,当下道谢。 宋丹萍道:“老实说!我对你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影响到整个望江楼的命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种授人以柄事,还是要杜绝,暂时只能委屈你们了。” 晓梦心存感激,安顿庄生睡下,便给她熬了一锅米粥,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晓梦扭头一瞧,便是宋丹萍引路,独孤传扶着伶仃大醉的冷月走来,冷月步履蹒跚,东倒西歪,嘴里念念有词:“臭流氓……坏蛋……有什么了不起……离开你不要后悔……为什么抛弃我……” “有劳!晓梦姑娘,把她搀扶进卧室休息!”晓梦一惊,自从认识独孤传,他便少言寡语,有时一天也听不到他一句话,平日里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晓梦接过冷月,独孤传便走到一旁空地,便开始练起了一叶知秋,虽然是一些浅显的基本功,独孤传练的却十分认真。 晓梦摇头叹道:“仇恨真的能激发人的潜力,亦能使人疯狂。” 独孤传身负血海深仇,修炼武功常常废寝忘食,从下午一直练到第二天早晨,为了急于求成,增加速度和力道,他全身绑满石块。 “你这么练,就是累死也练不出绝世神功!”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独孤传这才停下来。 庄生漫步而来。 独孤传道:“只要速度够快,便可!”显然独孤传,是准备与仇人同归于尽。 庄生道:“遇上高手,你根本无法近身!” 说完!便展示了一路剑法,正是仙天门的绝学《竹书纪年》,这是一套武学心法,包含了武功路数和进攻方略,不拘泥于兵器,而侧重于技法与出奇制胜的谋略。 独孤传聚精会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踏踏踏……踏踏踏…… 俊马悠闲的跑在林间小道上,花下眠的心却是沉到了谷底,他急于离开岗子村,并非担心赶不上赫连山接任楼主大会,而是担心牵连冷月等人。 离开岗子村,狂奔了一段,便放慢了速度。他一边从容赶路,一边暗自思量如何应付赫连山,此事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兴衰荣辱及身家性命。倘若处理不当,轻则身败名裂,重则望江楼内乱,自己身死到小,被其他门派趁机吞并,望江楼土崩瓦解,自己可是万死难赎,毕竟少阳门被被灭,这血淋淋的惨案就发再生不久前。而要拱手让出楼主之位,自己又心有不甘,一时间踌躇难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花下眠正思量,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侧密林,赫然发现一人静卧其间。他瞬间警觉,全身紧绷,细致审视四周,确认无异样后,迅速调转马头,疾驰至那人身旁。视线所及,不由令他心头一震,——二十余位身着仙天门服饰的男子,横陈于血泊之中,触目惊心。更为奇异的是,每具遗体之上,均布满了数十片落叶,这明显是“一叶知秋”剑法留下的独特痕迹。 无数思绪萦绕心头,各种猜想在脑海中闪现,是谁干的?为什么这么干?这是去望江楼的必经之地,死了二十名仙天门的弟子,而且还是死于一叶知秋的剑法,明显就是望江楼所为。 花下眠如五雷轰顶一般,瞬间大脑一片,瘫坐在地。 忽听得林外一人长声道:“给我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十余人将花下眠团团围住,吴天凉大步走近,望着地上的尸体,一脸惊愕,怒道:“花下眠!你杀我仙天门弟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吴天凉一摆手,众人义愤填膺,高喊一个‘杀’字,纷纷抽剑,蜂拥而至。花下眠挥剑阻格,顿时战作一团。众人放开手脚,拼命厮杀,剑招狠辣不留活口,显然就是冲着要命来的,花下眠手中的剑影翻飞,落叶随着一道道白色的剑气舞动四散开来,周围的人稍稍靠近一点便被剑气带动的树叶划开血口。尽管如此,众人仍是舍生忘死,争先恐后朝花下眠招呼。 剑光闪动,乱叶飞舞,叮叮声绵绵不绝。突然一人长剑横扫,冲破叶屏,只听‘刺啦’一声,白色尖峰划过花下眠的背心,鲜血喷涌而出。 吴天凉瞧准良机,挺剑便刺,电光火石间,一道虚影闪过头顶,吴天凉回剑已完,那人抓起吴天凉头发,借着惯力一甩,吴天凉像虎口麋鹿一般,直接甩飞了出去。正是熊五湖传授江寻的翻江倒海,虽然这等薅头发的功夫拙劣,但与江寻的一苇渡江配合,即便粗浅功夫,也能发挥出超长的威力。 江寻落在花下眠身旁,与花下眠呈现背靠背的防御之势。 吴天凉在地上滚了数圈,挣扎好一会才踉跄站起,已是满脸鲜血。 “走!”低沉的声音从他沙哑的嗓子眼发出,吴天凉眼见形势不妙,一展身形,飞身而去。 花下眠长出了口气,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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