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贼”越抓越多,平渡大牢快关不下了。 自从秦正兑现了承诺,给了梅村绝龙岭六盘山金矿后,梅村众人就越发有干劲。 每天至少送几十个“飞贼”到平渡大牢。 才不过五天而已,平渡大牢就多了三百多名“飞贼”。 一时间,牢房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牢头儿老当益壮,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管理着大牢的一切。 不管发生什么事,牢头儿都能自己解决。 牢头儿自从出任平渡牢头儿以来,就没出过乱子。 现在,犯人越关越多,牢房已经满了,不得不向刘一柄求助。 刘一柄出任主簿快两年了,和牢头儿虽然同在平渡府衙大院内,很少打交道,说话的机会都少。 牢头儿常年待在牢房里,刘一柄基本都在班房办公,两人几乎没有单独见过面。 刘一柄和牢头儿上次见面,还是和秦正一起。 刘一柄见到牢头来了,笑道:“牢头儿,稀客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对了,还未请教牢头儿你尊姓大名呢。” 牢头儿笑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小姓蒋,大人称呼我蒋老头儿即可。不过大人,所有平度在籍的胥吏、衙役、狱卒,姓名籍贯都有登记造册的。” 刘一柄脸色微红,尴尬一笑道:“咳咳……是我疏忽了,主要是平日太忙,也很少查卷宗,别见怪啊。蒋先生此来,可有什么事吗?” 牢头儿道:“当不得‘先生’称呼,叫我老蒋也行。” “小老儿也没念过什么书,种过几天庄稼,老了干不动了,才当了狱卒,这一干就是几十年。” “不过大人,这次真的是有事。” “现在平渡大牢里关押的犯人太多,牢房快满了,再来犯人,就没地方关了,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大人早作定夺。”牢头儿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刘一柄。 刘一柄沉吟了几息,道:“要不扩建牢房,你看如何?” “可行是可行,不过,要消耗不少钱财呢”,蒋牢头儿笑呵呵道。 “既然这样,那给你拨付五万两白银,具体的事你来安排,你看如何?”刘一柄很干脆,当场答应给牢头拨款,扩建牢房。 “这,大人,这样不太好吧,也不符合流程吧,秦大人那里如何交代?”蒋牢头儿面露难色,有些不解的道。 刘一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那么多规矩,特事特办嘛。秦大人那里我去说,要是是银子不够的话,再加五万两,就十万两吧,不够再说。” 蒋牢头儿拱拱手,笑着对刘一柄道:“够了,够了,多了,多了好,大人请放心,我定然把牢房建好,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刘一柄拨款修建牢房。 梅村那些人忙着抓“飞贼”。 抓了几百人,都送到平渡大牢关押。 秦正也不明白他们具体怎么做的,也不过问,只看结果。 梅村人对付“飞贼”果然有一手,这大概是‘蛇有蛇路,鳖有鳖路’,看来让江湖人料理江湖事,秦正这一步是走对了。 梅村人在平渡忙一边忙着抓“飞贼”,一边在绝龙岭开采金矿。 从划定矿区开始,前后不过五六天时间,梅村众人已经建好矿窑,开始采矿炼金了。 矿窑的事,由梅厚存负责。 秦正还去看过一次,已经挖出黄金了。 金矿就如同当初秦正跟梅老说的一样,六盘山矿区挖出的金矿,有的真的不需要冶炼,就是黄金。 而产出的黄金直接运到梅村去了,当然官府也收了不少税。 秦正的到来,没出梅老的意料。 梅老正好也在矿上,查看采矿的进度。 见到秦正到来,梅老起身相迎,笑道:“大人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山上物资贫乏,连口像样的茶水都没有,真是惭愧,失礼之处多多包涵。” 梅老再次见到秦正,态度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秦正也信守承诺,说给就给,而且是真正的金矿,没带丝毫夸大。 对梅老的话,秦正没往心里去,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矿窑建好了都开始冶炼黄金了,相当神速。 传言梅村觊觎平渡金矿,由来已久,看来传言不虚。 秦正笑道:“梅老太客气了,我来此不为喝茶,我只是来看看,六盘山金矿的产出如何,是否合梅村众位高人的意,若是不满意,我们再换个矿区。” “满意,太满意了,这里简直是座金山;” “若不是大人厚爱,我等连开采金矿的机会都没有 ,更不谈这金矿山了;” “至于我等与大人的交易,是我等占了大便宜了,大人若有差遣,我等绝不推辞。”梅老很激动,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秦正要的就是这句话,金不金的无所谓,关键在梅村众人的态度。 梅老说秦正给了梅村机会,这是实话。 世家豪强把持着平渡金矿的开采权由来已久,从不与外人分享,说是秦正给的机会,毫无疑问。 要不然,梅村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 “大人,平渡普通飞贼抓的差不多了,不过那些功夫高强,又善于隐藏的‘贼众’,还要费一番功夫。” “另外,还有不少是官府中人冒充的,更有甚者,那些人还与不少藩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大人作何打算。”梅老说完,静静的等着秦正回复。 梅老的意思很简单,这普通飞贼我们抓了、杀了,都没什么大不了; 而那些藩王世家安排的人怎么处置,还要秦正拿主意。 至于说到官府中人,秦正心里也是一紧,难不成还有平渡官府的人跟‘飞贼’勾结不成! 秦正问:“是不是有平渡官府的人与‘飞贼’勾结,还请梅老直言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大人言重了,老夫说的官府可不是平渡官府,而是……”梅老说到一半,环顾四周,梅厚存很识趣的走的远远的。 终于只剩下秦正和梅老二人后,梅老才继续开口道:“朝廷的人,听命于某个国公;藩王府的人;还有四大家族的人。” 梅老说完,秦正松了一口气,笑道:“一律按飞贼处置,若有反抗,格杀勿论。梅老尽管施为,出了事,我秦某人担着。” 秦正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梅老听完秦正的承诺,还是有些疑惑,问道:“大人,那可是藩王府和国公府的人,这……” “嘿……梅老,没那么严重,当今皇帝健在,我是给皇帝当差的,不是藩王和世家的走狗;再说,小小的平渡邑,哪里有什么藩王的人,梅老肯定是在说笑!\" 梅老心里有数了,秦正的意思很明确,藩王、国公虽然地位尊贵,我秦正当然惹不起,可我秦正身后可是皇帝,藩王再怎么厉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手伸进平渡。 至于那些作恶的爪牙,一律按飞贼论处。 把这些飞贼清理干净了,谁还管他是谁的人,这就来个死无对证,藩王即使震怒,也毫无办法。 梅老嘿嘿笑道:“大人英明,老夫心里有底了。” 两人交谈结束,梅老招手让梅厚存过来,梅厚存快步跑到二人跟前,速度太快,险些没停下来,喊了秦正一声大人,又叫了梅老族长。 梅老骂道:“臭小子,别这么莽莽撞撞的,冲撞了大人,你可担待的起吗?你岁数也不小了,以后这六盘山金矿就交给你打理了,有事就找秦大人,别没事总给老夫捅娄子,知道了吗?” 梅厚存摸摸脑袋,腼腆一笑,轻言细语的道:“大人、族长,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打理好金矿,不让族长失望,不给梅村丢人。”一个粗犷的汉子,突然细声细语的说话,秦正有些不适应。 梅老好像没感觉,满意的点点头,‘恩’了一声。 秦正笑了笑道:“恩,有事找我秦某即可,我一般在衙门办公。对了,发财了,别忘记交税呀。” 梅老哈哈一笑,道:“大人放心,有产出肯定会交税;开一天矿,交一天税,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听听,秦正心里暗笑,这老头儿,真是一点儿不肯吃啊,说的话也滴水不漏,有产出要交税,这点毋容置疑; 言外之意是,没产出就不能逼我交税了吧。 我秦正是讲道理的,开采不出金矿来,我就是想让你们交税,你们也得有钱才行啊。 梅老交代完梅厚存,就和秦正有说有笑的下山了; 梅老似乎有意要告诉所有人,与秦正关系密切。 秦正暗笑,没有点破,知道梅老是好意,正在用另一种方式对秦正表达谢意呢。 梅老虽然是梅村的头领,却很少抛头露面,深居简出,但江湖上,高手如云,年轻一辈的人认识梅老的不多,但那些老一辈的,基本都知晓梅老的存在,更听过梅老的威名。 梅老就是要告诉这些人,梅村已经和平渡官府合作了,跟平渡官府过不去,就是跟我梅村过不去; 若现在撤出平渡还有机会,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梅村与秦正合作,传出去也好,反正迟早都会让人知道的。 征召的新兵还在刘岗,整编进行的如火如荼。 汤和、赵刚两人忙得不可开交,凡事有不懂的就跑去找何奈何老将军。 老头儿不胜其烦,甚至开口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跟秦小子一个德行,没能耐领什么兵,还他妈招这么多,累死你们两个小王八蛋。” 老头儿虽然每次都骂的很凶,不过该指点的也从不藏私。 汤和、赵刚两人,每次挨骂都笑呵呵的,被骂后,继续缠着老头,问东问西。 老头儿其实也有私心,秦正手下这一万多骑兵,着实让人眼馋,自己手下就千余骑兵,骑的马也是东平西凑的; 再看秦正的手下,清一色的安西骏马,膘肥体健的,再看看自己的马匹,除了自己的加上十几个校尉的马,还算的上是像样的马匹外,就没法看了。 老头儿想直接开口,让秦正送自己几千骑兵,又害怕别人说自己以大欺小。 何奈看着上万骑兵,只能流口水,看的到,吃不得,心里其痒难耐。 看看秦正的手下的骑兵,又想想自己带的兵,不停的唉声叹气,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 秦正也很想早日把这些骑兵派上用场;平渡城的安危、平渡至漳县和平渡至张邑两条主要运输线的安危; 还有隔壁虎视眈眈的‘幽王’,都要军队来震慑。 眼前虽然有何将军坐镇,可谁知道哪一天何将军大军调动,平渡又成了一头待宰的羔羊。 如今的平渡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江湖势力、士绅、世家豪强、藩王,甚至还有北元的势力也渗透进了平渡。“ 边塞飞贼”,秦正也不清楚是哪方势力,通过梅老的介绍,才知道属于北元。 北元的乃蛮人,把那些犯过事的乃蛮人,‘流放’到大乾境内,让他们化身‘贼寇’,抢劫金银财货,拿回乃蛮替自己‘赎身’,通俗的说就是花钱脱罪。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北元以他们的父母、妻儿、族人为要挟,也根本生不起任何反叛之心。 北元让他们来大乾境内抢劫,一方面可以获取财物,充实北元国库;另一方面,又能给大乾制造麻烦。 最重要的一点,恶心了大乾朝廷不说,北元朝廷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即便是这些人被大乾抓住,北元也可以死不认账,就算杀了,也不心疼。 大乾与北元的边境,双方剑拔弩张,都是因为潜伏在平渡的“边塞飞贼”给北元传递的消息造成的。 飞贼传给北元的消息称:大乾秦州漳县境内,正在大肆招兵买马,疯狂扩军备战,光骑兵就有数万人。 北元朝廷得到消息后,也快速整军,不停的往边关增兵,大乾边关见乃蛮人来势汹汹,也全员戒备,又不断向朝廷求援。 朝廷上下也一头雾水,大乾与北元近三十年来,相安无事,双方和平相处,还开放了茶马互市,开放了边境贸易,怎么为何突然就大动干戈,要对大乾动武呢。 朝廷让鸿胪寺与北元使者联系,想方设法搞清什么状况。 鸿胪寺的官员被北元使者骂出来的,骂的很很难听。 北元使者直言:“”大乾朝廷背信弃义,擅起兵戈,破坏两国邦交,实非仁者所为……既然你要战,那便战”。 鸿胪寺官员本来是去打听情况的,现在变成了宣战,没敢逗留,赶紧回来禀报。 是战是和,吵的不可开交,朝廷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 “边塞飞贼”还在不停的给北元传递着情报,朝廷上下还在争论不休。 秦正更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句,发军饷,就招了上万骑兵,如此大规模的骑兵集结,放在大乾的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这一万多骑兵,被“边塞飞贼”看成是大乾准备对北元用兵,也说的过去。 在刘岗的汤和、赵刚两人还在热火朝天的练兵时,而在平渡的秦正,正惬意的躺在自家小院儿里,晒着太阳,全然不知,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现在刚入秋,北地不比南方,凉悠悠的,秋天很短暂。 冬天来的早,今天天气挺好,风和日丽的,正适合晒太阳,秦正晒着太阳,打着瞌睡,日子别提有多舒服。 秦正算算时间,梅村众人入平渡已经两个多月了。 汤和、赵刚两人也在刘岗练兵两个来月,平渡的“飞贼”已经很久没闹出动静儿了,秦正很安心,每晚都睡的很安稳。 秦正在平渡,很快平息了飞贼作乱,白先生也知道了,还特地来信夸了秦正,说秦正清剿“飞贼”很及时。 州郡两级上官对秦正很满意,希望秦正好好表现,不要辜负州牧韩大人和郡守秦大人的期望。 秦正回信问白先生,是不是也该表扬表扬自己。 白先生写了一封辞藻华丽、用词夸张、洋洋洒洒上万言的表扬信,夸赞秦正的‘丰功伟绩’。 秦正看完信,臊的面红耳赤,就差钻地缝了。 不过到底是白先生手书,不舍得扔,就收藏在自己家里,没事时还掏出来看几眼,边看还边乐。 至于乐什么,别人哪里知道。 白先生还送了秦正不少好茶,秦正以前没喝过。 只要是白先生送的,秦正都喜欢,喝茶时恨不得连茶叶也一口吞了,秦正取得如今的成就,自然离不开白先生的教导。 秦正原本生性跳脱,受了白先生的影响,也慢慢变的沉稳起来。 白先生做事,一向是先谋而后动,没把握的事,很少出手。 这招秦正学会了,而且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用起来比白先生更沉得住气的不说,还推陈出新。 比如,秦正知道朝廷不会轻易的罢秦正的官,可秦正不放心,继续向朝廷上交金银不说,还拉上何将军一起。 对待上官,逢年过节必送礼,人没去,礼要到。 知县白先生那里,郡守秦无疆、州牧韩方童,也按时孝敬。 过去,这些事秦正不懂,自从把汤和调来平渡后,画风就变了,原本青春热血的小青年,被汤和教导成了老官油子。 刘一柄虽然官居郡守,可对于迎来送往、礼尚往来的事,也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懂。 汤和好像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汤和出身也很普通啊,这些事他就是能把握的好分寸,做到面面俱到。 你很难把汤和跟张邑汤家湾的一个普通百姓联系到一起,很难想象。 秦正这些日子,正在恶补兵书,边看边思考,边总结。 如,谋而不动,多谋而少动,谋而不动,都是秦正看书的收获,但这些都不太合适秦正。 谋定而后动,最适合如今的秦正,不打无把握的仗,不打无准备的仗,如今的秦正输不起。 过去,在秦家洼,秦正每天只想着吃饱就行,隔天偷只鸡或者偷条狗,去打打牙祭; 后来秦正当了捕头,已经不满于吃饱,穿暖了,有了自己想法和追求,不自觉的要给普通百姓伸张正义; 如今的秦正,执掌富的流油的平渡,财富地位都有了,要是按照秦正最初的心思,应该及时行乐才是,当发现普通百姓被杀而自己无能为力时,那种绝望的感觉再度刺激了秦正,迫使秦正变强,变的更强; 只有手上有了更多的人,要有兵,要保护好他们,这或许应该称作担当吧。 汤和多次找到秦正,想调回平渡,说骑兵已经练了两个多月了,能派上用场了,不用再练。 秦正不为所动。 何将军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让人给秦正带信,说你的骑兵已经是一群虎狼之师了,再练马都练费了。 秦正终于动容了,马匹的珍贵,秦正是知道的。 不过,这老头儿似乎话里有话啊,秦正还是决定去趟刘岗,跟何将军聊聊,顺便探探口风,看看老头有没有调走的意思。 平渡上交的金银,填补了朝廷的亏空,朝廷欠的大军的军饷都发了,现在每月足额发放。 自从大军发了军饷,士卒看秦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过去士卒见了秦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见了秦正就如同看见一座移动的金山一样,两眼放光,抢着去给秦正通报,生怕跑的慢了,影响秦正的心情。 军卒带着秦正带来一处民房,好像一处废弃的祠堂,地方很宽敞,现在成了何将军的中军营帐。 刘岗百姓大多搬去了平渡,‘淘金’去了,废弃的房屋很多,简单修葺,还能住人。 秦正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朝里面瞧,没看见何将军,不由得疑惑起来,老头跑哪去了。 “还不进去”,一个声音出现在秦正身后,吓得秦正一哆嗦,回头一看,居然是何老将军。 秦正笑嘻嘻道:“将军,怎么躲在我后面了?” “哼,你不会是做贼心虚了吧,说,打什么鬼主意,又跑来我中军大营。”老头儿似乎有些生气,担心秦正又来打秋风。 秦正依旧嬉皮笑脸的,道:“老将军言重了,我的部下在刘岗操练,就来看看,顺便探望探望老将军,希望将军别见怪!” 老头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秦正,道:“行了,别贫了,说吧,来干啥?” 两人进了中军大营(祠堂),老头儿警惕的注视着秦正的一举一动,发现不对,随时准备开溜。 “将军,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像防贼一样看着我,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再说,这大白天的,来中军大营偷东西,那不是找死吗?好吧,我坦白了,我就是单纯的来探望将军的。”秦正说完,还不忘朝何将军作揖。 老头儿也没了继续追究秦正的心思,直接问道:“是借兵还是运钱,都没问题,什么时候开始,我老汉听从你的安排。” 秦正谄媚的笑着,道:“哎,大将军,都不是,我只是想跟将军借几个人,帮我练练兵而已,这么点儿小事,想必将军不会为难吧!” “嘿,我当什么事呢,你的兵练的很好,那两个小鬼,练兵有一套,这不,你手下很快就一支百战精兵了,小子,可喜可贺呀。”老头儿的话刚说完,秦正脸都绿了。 正话、反话,他还是听的出来的,尤其是读了几本兵书后,就更加明白老头儿话里的意思。 练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就摆明了告诉秦正,那两个草包还能练兵,就是个笑话,好好的骑兵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这跟糟蹋粮食又有有什么分别。 “哎,我也知道这两人不是带兵的料,不过嘛,小子就那么几个能用的人,不用他们就没人可用,原本是想求将军要几个人,又不好意思开口,老是麻烦将军,心里过意不去,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也没练出个样子了,实在是让人揪心,于是就厚着脸皮,求将军指点来了。”秦正姿态放的低,言辞恳切,何老将军听完都有些动容了。 不过,老头儿何许人也,哪里会被一个毛头小子三言两语说动,官场中人,谈的是利益,先谈利益,再谈感情; 利益到了,感情就深,无利可图的事,是不愿意做的。 秦正在汤和的熏陶下,也慢慢明白过来,何将军无条件的支持秦正,不是何老将军愿意帮秦正,而是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老头儿不得不帮秦正。 老头儿假装思索了一会,秦正继续谄媚,嘴里滔滔不绝,两人各怀心思; 接着老头儿长叹了口气,道:“哎,小子,谁叫老汉耳根子软呢!练兵是老夫的老本行,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都能练,老夫家世代为将,对于练兵带兵还是有些心得的。”老头儿说完,等着秦正接话。 秦正赶忙接话道:“那是,那是,将军家学渊源,又常年带兵,练兵对将军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些日子看了将军的兵书,受益良多,如果单纯说谢,就显得小子太过小气了,这样吧,小子做东,请将军好好喝几杯,正好,我偶然得了几坛陈年老酒,正好孝敬将军,聊表心意。” 老头儿摆摆手,道:“喝酒的事以后再说,这样,兵我可以帮你练,不过,给我一半骑兵。” 老头说完,秦正的脸色就变了,先是变白,白了又转红,红了转黑,越来越黑,黑的像锅底,只觉得一口逆血卡在喉咙里,有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老头儿见秦正不说话,还掉脸儿了,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但转念一想,送到嘴边儿的肉,不吃白不吃,这才是老何家人的风格。 秦正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直视着老头儿吼道:“我敬你是前辈,又是朝廷的将军,有好处都想着你老,平时也没少孝敬你,还帮你解决军饷的事。” “要不是看到你们发不出军饷,我也不会主动向朝廷上交如此多的金银。” “这些金银可是我秦正和众多兄弟用命换来的,现在,你这老东西居然明火执仗的敲诈我,是不是觉得我秦正好欺负!” 老头儿呆了,还是第一次见秦正发这么大的火。 何奈心想,妈的,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可好,这小狗日的不过一小小的云骑尉,比老子低了五六级,竟然敢跟老子龇牙。 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说的倒是实情,军饷确实是他帮忙解决的,被人围杀,险死还生,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算了,就让他一回吧,谁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谁让老子还欠着他不少人情呢。 “行了,行了,你个小兔崽子,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再说愿不愿意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老头虽然依旧语气强硬,不过表达的意思嘛,没再提骑兵的事了。 老头儿见秦正不为所动,又道:“行了,骑兵老子帮你练,一个骑兵也不要,行了吧。” “好,就这么定了。”秦正瞬间转怒为喜,笑嘻嘻的道:“就这么说定了。” 老头儿愕然,草,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终日打雁,今日居然被雁给啄了,阴沟里翻了船,栽了。 秦正眉开眼笑的,很是开心。 老头儿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坐在帅位,长吁短叹,嘴里念念有词,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秦正拉开一张椅子,坐在老头儿下首,用力推了推老头儿,老头儿不搭理秦正。 秦正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老头面前,道:“好东西,孝敬你老的。” 老头儿撇撇嘴,很是不屑,秦正又道:“这东西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比黄金白银不知道珍贵多少倍,我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弄到一粒,这不,就先想着孝敬你了。” 老头听着秦正煞有介事介绍,微微抬起眼皮,道:“能是什么好东西。”又看了一眼白色瓶子,继续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这叫‘百香增寿丹’,一颗丹药增二十年阳寿,端的是夺天地之造化,是不可多得的神药。”秦正说完微笑着看着老头儿道。 “真有那么神奇,你居然舍得给我?”老头儿不信,不相信秦正这么大方。 秦正道:“老将军你实际年岁不算老,虽然是宗师境,可寿元流失的的差不多了。” “我跟人学过几天医,看的出来将军的一些症状。” “我这‘百香增寿丹’确实可增加寿元,老将军正好用的上。” “这‘增寿丹’,炼制此丹的主药叫“百香果”,而且是成熟的果实,又叫“寿元果”,寿元果将军应该听说过吧。不管能不能延寿,试试便知,再说小子也不敢谋害将军不是。” 老头儿抬头,眼神锐利,看了秦正一眼道:“谅你也不敢。此丹如何服用。”显然,老头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吞服,无需运功炼化,多饮水即可。”秦正说完,朝老头拱手,随后离开了中军大营。 秦正来到自家军中,只见密密麻麻的骑兵,来回穿插,气势如虹。 现在秦正读过不少兵书,明白这只是假象而已。 一支真正的骑兵,没个三年五载是练不出来的,真正成军至少要十年以上,未经过战争的洗礼骑兵,终究是个样子货。 秦正不着急,不打无把握的仗,练兵就要练出个样子来,才能上战场,养好兵,才能用兵。 汤和见到秦正以后,大吐苦水,直言真不是当将军的料,宁愿调回平渡,做他的税务官,跟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子弟打交道,也不想继续混在刘岗大营,跟一帮军汉为伍。 秦正听着汤和发牢骚,既不表示同情,也不发表看法,临走淡淡说了一句:“恩,我知道了,你先练兵。” 汤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呆呆看着秦正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日后,秦正正在衙门办公,一名驻军校尉带来了何将军的亲笔信,内容就简短的一句话:“老子今日开始练骑兵。” 秦正看完信,开怀大笑。 平渡大牢扩建,刘一柄和秦正说过。 也不知道牢头儿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建成一座新牢。 新牢房更大,更结实。 秦正也不问,刘一柄见秦正不过问如何做到的,也装起了糊涂,不再过问此事。 如此多的犯人需要审问,秦正审案,一直是先找证据,找证人,等所有的事情准备齐了,才开始审案。 人证物证齐全,争取做到一审定案,不怕耽误时间去制证,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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