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在平渡搞的风生水起,获得普通百姓称颂,可在漳县的知县秦无疆心里却不是滋味儿,堂堂一县之长,却被一毛头小子抢了风头不说,更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实在憋屈。 秦无疆不是没想过打压秦正,可这小子从漳县到涿郡,乃至秦州,甚至是朝廷,都有人明里暗里维护。 秦无疆甚至想过调出漳县,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可自己的老上司不允,还要他和秦正搞好关系,关键时候还要维护秦正,替秦正遮风挡雨。 秦无疆很不理解,可又不得不做,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相对于秦无疆的无奈与愤懑,秦正这些日子过的很舒心。 自从把耕地重新分给农民耕种后,秦正在平渡的声望如日中天,就连过往的商贾,也常念诵秦正‘青天’之名,秦正心里更是美的不行。 回首过去,自己原本只是秦家洼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混混,整日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人人喊打,到如今百姓爱戴,仿佛经历过一次轮回,过去种种,如云如烟,在秦正脑海一一浮现。 秦正看着在田间地头劳作的百姓,呆呆出神,汤和看着发呆的秦正,调侃道:“呦,秦县尊回味在秦家洼种田的日子了吧。” 秦正哪里会种什么庄稼,替人帮忙打打下手还行,自家的田地都是租给别人耕种的,每年收取佃租罢了。 汤和的话,羞的秦正老脸一红,没好气道:“去去去,我在查看百姓的庄稼长势如何。” “长势如何?哦,大人,这种子刚刚播种,才冒点小芽儿,想要看长势,要过两个月吧。”汤和说完,打趣的看着秦正。 秦正腹诽,同样是混蛋,为何这小子比自己懂得多那么多呢! 秦正低着头,朝地上泥巴踢了踢,问汤和:“你还会种庄稼?” 汤和摇摇头,道:“不会!”见秦正看向他,又补充道:“我虽然不会种,可所有的农活我都会干。想当年,不好好念书,被先生告发,我家老头子把我吊起来打,又让我跟着我两个哥哥学种地,一年又一年,庄稼活我就学会了。” 秦正自然不会种庄稼,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家田地给租给别人耕种,还没开春,粮食就吃光了,没东西吃,只能打歪主意,偷鸡摸狗,也是形势所逼,关键是饿呀。 秦正越看汤和得意就越来气,照着汤和汤和的屁就是一脚。 汤和被踢的站立不稳,险些趴到地里。 秦正道:“对,就你能,啥都会,没有你不会的,撤个屁,走了,回去喝酒去。”然后大步流星的回了平渡城。 “金银税”一直悬而未决,推行不下去。 这些天找秦正的人络绎不绝,有送礼的、也有找秦正理论的,甚至还有王侯公卿令牌来训斥秦正的。 秦正不胜其烦,每天东躲西藏,可平渡邑就那么点儿大,难不成躲到山里去?! 秦正也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出人头地。 与其平凡的过一生,不如活出点儿精彩。 秦正漫无目的的四处晃悠,不知不觉又来到刘岗,不少兵丁将佐早已认出秦正,带着秦正到了何将军那里。 何将军名何奈,年近六十,戎马一生,传言是个纯粹的军汉。 秦正跟他打过不少交道,才知道传言不可信。 有道是人老奸,马老滑,这老头儿又奸又滑。 秦正跟他打交道,好像每次都被看穿,秦正也很无奈。 今天老头没穿铠甲,只是简单的白布长衫,端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何老将军看着秦正,一脸狐疑,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又来借兵?” 秦正朝老将军拜了拜,面带惶恐道:“不……不是,我来请将军喝酒的!” 老头儿呸了一口,笑骂道:“你个小王八蛋,你来准没好事,不是借兵就是借人,我这大营除了军汉就是军械,还有什么能让你惦记的,你老实交代,这次又看谁不顺眼了,想找谁的晦气?” 秦正慌忙辩解,道:“我秦正是什么人,行事光明磊落,哪里会干官报私仇的勾当,再说,跟老将军借兵,也只会为朝廷做事,除非十万火急的事,不然我就是想,老将军也不会答应不是!” 秦正说完,还不忘把胸膛拍的震天响。 何奈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正表演,半晌笑骂道:“装,你小子接着装,我要是让你小子糊弄到,那我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秦正见装不下去了,嘿嘿一笑,又朝何将军拜拜,心里思索对策,暗骂自己,好死不死的,怎么就瞎晃悠到刘岗了呢。 突然间,秦正想到,既然朝廷缺钱,可平渡有钱啊,给朝廷,朝廷不就有钱了吗! 至于平渡有多少金银,也只有秦正他们几个人知道,就连白先生也不清楚具体的数字,就算白先生清楚,也不会主动向上面汇报的。 老头儿被秦正拜的烦了,摆摆手道:“有事就讲,有屁就放,别拐弯抹角的,求老夫到底何事?若在老夫能力范围内,能帮的了你的,你尽管开口!”看头儿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正,生怕秦正狮子大开口。 秦正被老头盯的发毛,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耐,让老将军替自己办事。 于是秦正用略带忐忑的语气,对老头儿道:“那个……大将军,不知道大军的军饷是否每月能按时发放?” 大军欠饷的事已经好几个月了,一直隐瞒着,除了军队内部知道外,没有告诉别人,秦小子怎么知道的? 难道有人嘴巴不严,向外面透露消息,秦正这小子都知道了?何奈狐疑的看着秦正,心想,回头让人查查,到底谁口风不严,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缺饷银的事,老头儿也多次上书兵部,请求拨付拨付军饷。 可兵部回复说朝廷也缺钱,让何将军再坚持坚持,等今年秋税上来,优先给老将军拨付军饷。 这些日子,老头儿茶不思,饭不香,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也没有解决办法。 军饷的事,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只要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引起军队哗变,这样的结果,不是老头儿能够承受的。 老头儿不动声色,架起二郎腿,笑吟吟的打量着秦正,用调侃的语气道:“怎么,秦大人有办法解决军饷的事?” 秦正也明白自己失言了,看老头儿这表现,八成是大军缺饷了,自己没事儿提这个做什么,让人误会不说,弄不好还让人记恨。 秦正赶忙道歉,称自己无意打听军队的事,全是自己猜的。 老头儿无奈摆摆手。 秦正又道:“朝廷缺钱,人尽皆知。既然朝廷都没钱,哪里来的钱发军饷,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嘛!” 在秦正看来,朝廷没钱发军饷是理所当然的事,老头的面色这才好转。 于是,何奈又和颜悦色对秦正道:“老弟,你来说说,有什么办法,让朝廷发军饷,要是再不发军饷,老头儿我可顶不住不住了!” 老头儿的话,秦正半信半疑。 缺饷是真的,至于什么顶不住之类的话,秦正压根儿没往心里去。不过,听老头的意思,他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嘛。 不过,老头儿变脸速度真快。 秦正腹诽,可嘴上却道:“这次来大营,是想求老将军押解一批黄金到京城!” 你听听,秦正这小子多会说话,明明替朝廷办事变成求人办事,老头收起笑容,慌忙起身,问道:“有多少?” “两万万两”,秦正道。 这个数字把老头儿吓了一跳,这么多黄金够朝廷上下够花上四五年了吧。 当然前提是朝廷要先把修运河、修河工、修东京皇宫三大工程给停了就好了,朝廷杀下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这三大工程才是吃钱大户。 这些年朝廷入不敷出,上上下下怨声载道,甚至连军饷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于是,盛产金银的平渡邑,就被朝廷给盯上,成了救命稻草。 老头儿得到肯定的答复,在秦正面前不停的踱步,随后对秦正道:“小子,过来给老子磨墨。” 秦正在一旁给老头儿研墨,老头儿奋笔疾书,很快一份公文写成,盖上印章,封装好,加了火漆,安排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三日后,何老将军亲自带兵到平渡接收黄金。 秦正、何将军两人没有过多寒暄,相互交接完公文,接着交割黄金。 没用多久,一箱箱黄金被装上马车,运出平渡,发往京城。 一个多月后,户部发来行文,大致内容是:朝廷已经收到平渡上缴的两万万两黄金,希望平渡府上下,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秦正、汤和、赵刚、刘一柄,四人围坐在一起,看着户部发来的公文,有些欣慰、有些感慨、有些惊讶。 赵刚心直口快,道:“朝廷真是小气,什么奖励都没有,还让我们继续替朝廷搞钱!” “朝廷好像很缺钱”,刘一柄道。 “真有意思,为何只有户部的公文,没有吏部的。”汤和调侃的看着秦正道。 秦正面对汤和调侃的,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我一小吏,哪里值得吏部发文,明白汤和是在调侃自己。 于是眼珠子一转,在汤和大腿猛的一拍,大声道:“是啊,为何没有吏部的公文,咱么给朝廷交了这么多黄金,朝廷也该表示表示吧,换了是我,就直接向朝廷皇帝请旨意,封秦正为秦州牧,封汤和为隋州牧,封赵刚为儋州牧,封刘一柄为凉州牧。” 秦正一本正经的胡扯,惹的几人哈哈大笑,汤和笑的最欢。 汤和挤兑秦正,不为别的,只是觉得秦正没把他当兄弟,很多事情瞒着他,独自面对,既然是兄弟,就该分担分担,哪怕是出出主意也好啊。 秦正一个劲儿的道歉,汤和依旧不依不饶,最后汤和又让秦正做饭赔罪,秦正一一照做。 秦正心情很好,做了二十多个菜,桌子上都快放不下了,几人喝酒聊天到深夜,直到醉倒。 早上醒来,屋子里一片狼藉,几人联手,收拾干净后,就去衙门当差了,秦正最后一个到的。 没过多久,州郡的公文就到了平渡,秦无疆升官了,出任涿郡郡守。空出来的位置由白先生接任,秦正则顶替白先生,出任漳县的县丞。 至于县曹的职位,公文里没有提,秦正很想让汤和出任漳县的县曹,总不能亏待自己兄弟不是。 白先生升官了,一县之长,秦正很高兴,就去给白先生恭贺去了。 秦正提议要给白先生设宴庆祝,这一次白先生没阻止,秦正高高兴兴的去给白先生操办起来。 白先生的升官宴办的很隆重,在北街燕来楼举办的,送礼的人太多,为此办了三天的流水席,收了很多礼。 白先生让秦正代他保管这些礼金,秦正有些狐疑,不过,还是照做了。 三天的宴席终于结束了,晚上白先生把秦正单独叫到府衙后院,白先生问秦正,现在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 秦正向白先生拱拱手道:“正好,功夫上有很多不明白的东西,正要请教先生。” 白先生摆摆手,道:“功夫到了你如今的境界,我已经教不了你了,剩下只能自己摸索,或者去寻访高人,不过,这高人可遇而不可求,你眼下还是自己摸索着练吧 ,胆大心细,打稳根基。” 白先生原本是想告诉秦正,朝廷上有那些不懂的地方吗,可以来问他,毕竟,做到县丞职位,算的上大小是个官儿了,朝廷上的事,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白先生开门见山,直接提醒道:“比如,朝廷上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秦正想了一会道:“咱们这位至圣皇帝,师父了解多少。” 白先生还是老样子,有问必答,不管你问什么,只要他知道的,都愿意回答你,前提是他没生气的时候。 白先生道:“当今皇帝,四十多岁登基,在位一百余年,” 秦正打断白先生的话,惊奇的问道:“在位一百多年,那岂不是说皇帝有一百四十多岁了?” 白先生点点头道:“是的,一百四十多岁了,只要你修行到人间武圣境界,就可以活到一百四五十岁。” 秦正听的心潮澎湃,人到七十古来稀,一百四十岁,什么概念,功夫练好可以长寿,努力练功,争取长命百岁,呸,争取活到一百五。 白先生继续道:“当今皇帝,二十多岁就去了边关,常年与乃蛮人厮杀,屡立战功,不过却不受先皇待见,只封了个庸王。” “四十四岁登基为帝,改元承平,承平三十年,改元国泰,国泰三十年,改元天元,天元三十年,改年号至圣,如今至圣十三年。” “皇帝一生子女众多,皇子皇女加起来,四百六十余人,这是在宗人府造册的,如今最年幼的皇子还不足三岁。”白先生说完看向秦正。 秦正呆了,一百四五十岁还能生儿子,真了不起,秦正又问:“皇帝会死吗?” 白先生不假思索的道:“不知!我想应该会吧,人间武圣极致的寿元一百五十岁。” 秦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白先生到漳县上任,秦正要送,被白先生拒绝了。 最后汤和安排三斤六两两兄弟,带了几十个平渡的捕快、衙役,去漳县上任了。 白先生觉得张扬,秦正认为白先生刚到漳县,人生地不熟的,多带点儿人去,稳妥,白先生也觉得秦正说的也不无道理,就接受了。 秦正升官了后,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兄弟,尤其是对汤和很是歉疚。 汤和看着秦正一脸古怪,半晌,悠悠道:“我的大县官,你到现在没搞清县曹什么职务吗?” “县曹,临时官职,辅助县尉,处理全县缉捕刑名事务的临时官儿。”汤和解释道。 秦正被震惊的外焦里嫩,良久,以前总认为县曹是个官儿,忙问汤和:“是不是就我一人不知道。” 汤和人真点点头,秦正老脸微红,讪讪道:“那个,喝酒去。” 短暂的平静后,那些金银矿的矿主,以及背后之人,都坐不住了,他们没敢在平渡动粗,不是因为他们害怕朝廷,而是平渡驻扎着军队。 秦正出任县丞的第一件公务,就是整顿金银矿。 于是,平渡府衙门口贴了告示:开金矿告示,每年要缴纳采掘费五百万两(金矿交金、银矿交银);金银税,只收四成。 金银税降到四成的消息,很快传到各大家族,甚至是各大王府,幽王笑着对左右道:“看来本王的令牌还是挺管用的嘛,哈哈。”几人陪着笑。 漳县的田县尉,笑眯眯的对身边的文吏道:“这小子终于上道了,哈哈。” 没过多久,以田范胡高为首的四大家族,陆续到平渡官府缴费,办手续,其他人也跟着交钱办手续,很快,绝龙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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