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格外寒冷,秦正穿着单衣,咬紧牙关,半蹲着身子,在自家小院儿里扎马步。 寒风吹过,冷的打颤,即使如此,秦正也没停下,更没有回屋取暖的想法。 秦正有时候很倔,既然下定决心要习武,就不会半途而废。 白先生愿意教秦正武功,也肯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原本以秦正的性子,白先生是看不上的。之所以同意教秦正,完全是看在死去黄师傅的份上。至于教什么,从哪里开始,白先生还没想好,白先生也是第一次带徒弟。 白先生的第一课,是教秦正扎马步。白先生一边演示,一边给秦正讲解,耐心十足,每一个动作要领都讲的很详细,就怕秦正听不懂。 起初,秦正听的还算认真,渐渐的秦正感觉,这马步也不过如此嘛。于是,懒得听了,也学着白师傅的样子,扎了个马步架子,还得意洋洋的问白先生,他扎的马步怎么样。 秦正的马步,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至于像和是完全两个概念。 渐渐,秦正感觉自己的腰和腿越来越酸痛,只能咬牙坚持,不肯服输。 秦家洼的老学究最欣赏秦正这点,锲而不舍,虽然秦正都用在了偷鸡摸狗上。 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白先生心里一阵得意,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严肃的对秦正说道:“秦正,你要记住,想学武,得吃苦,这点儿苦都吃不了,就好好做个衙役,也算是有口饭吃。这次,你想好了再做决,练还是不练!” “如果要习武,那你就每天早起扎一个时辰马步,扎完马步去点卯,别迟到,如果偷我发现你偷奸耍滑,那教你习武的事,就此作罢,你也就息了习武的念头,好好做回普通人吧。”白先生说完,就离开了秦正的小院儿。 秦正虽然生性跳脱,但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用老学究的话说,就是毅力不错,他只要认准的事,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正不死心,又起身扎起了马步来,没一会儿,就体力不支跌倒,然后歇口气再来,如此往复,直到筋疲力竭,才作罢。 去厨房随便找了点东西吃了,就上床沉沉的睡去。 鸡叫头遍时,秦正就醒了,浑身酸痛,他这回没赖床。 昨日白先生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一定要把马步扎好。 套了件单衣,就开始在院子里扎马步,累的跌倒,缓口气又再来,直到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才停下,这时天已大亮。 秦正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张邑府衙, 说真的,一个乡邑,居然设个府衙,确实挺奇葩的。反正存在就是合理的,秦正听着皂班房里的兄弟,激烈的讨论,没插话。 这些东西,秦正也没放在心上。有人跟秦正打招呼,秦正也爱搭不理。 这几个月秦正基本这样,大家也都习惯了,只当他还沉浸在失去黄师傅的伤痛中,没有缓过来。 也有些年纪大的衙役,私下里夸赞黄师傅好眼光,秦正这孩子可以托付后事,没白疼。 秦正找到白先生,白先生只是看看秦正,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白先生脸色很白,面容姣好,像是女子,手指细长,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喝茶,再就是独自发呆。 前一阵子,春茶上市,秦正还给白先生买过几次,白先生只是放在鼻子下闻闻,就一脸嫌弃。 秦正不懂茶,只挑贵的买,只买贵的,反正有钱了。贵点儿的茶叶,就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对于喝茶的人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欢的味道和爱好,习惯了一种茶的味道,短时间内很难换口味,秦正却是不知道了。 巡街倒没什么事情发生,偶尔遇到几个拌嘴的,见秦正师徒,就直接散开,回去干自己的事了。 这入冬后,过往的行商渐渐多了起来,前一阵子还有两家做山货生意的行商,因收购价格问题,发生火拼,死了几十个人,最后还是被从漳县公干回来的秦捕头给制止了。 双方都有损伤,抓谁,不抓谁,拿不定主意,最后这事禀明县尊,请县尊定夺,最后要求双方各退一步,各自承担各自的损失,否则国法难容,最后双方不了了之。 秦正自从下了狠心习武,每日发了狠去练,白师傅教什么,他就练什么,虽然只教了一套马步动作,秦正练的很认真。但凡空闲下来,就去扎马步,就连吃饭的时间也不放过,扎着马步蹲着吃,凳子都省了,秦正算入了迷。 一连七天,秦正都发狠扎马步,起初很累,扎的时间也短,现在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了长了。 这一日,白先生沐休日,天气晴好,白先生一身白色装扮紧身的打扮,来到秦正的住处。此刻,秦正正龇牙咧嘴的扎马步,表情很痛苦,似乎忍耐到了极限。 白先生叫停秦正,秦正一口气泄了,瘫软在地,喘着粗气,出汗如雨,头顶让还有白气升腾。 白先生也不催促秦正,等秦正休息的差不多了,抬起左手,放到嘴边,轻轻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对秦正道:“好了,今天教你真正的功夫。” “所谓万千功夫马步始,说的是所有的功夫,都要从马步开始学起,这就是功夫的开始,就像是建房子要先打地基,根基不稳,房子会塌,你也要如此。” 建房子的秦正见过不少,都是先挖地基,然后放上基石,房子越高,地基挖的越深。 前些日子在巡街时,见过明悟楼盖房,那是买卖书的地方。以前是平房,现在推倒了盖楼,好像要盖好几层,地基挖的很深,比平房深的多。 打地基,这么浅显的道理,秦正还是能理解的。 白先生又道:“练武,要有师傅带,否则就是一辈子,你恐怕也入不了门,除非你是绝世天才,无师自通,就能自己摸索出门道来,那样的人就自当别论了。” 秦正思忖,自己肯定不是什么绝世天才,还是踏踏实实跟师父学吧,秦正点点头,表示赞同。 白先生道:“马步,就是要站出一个马来,想象自己的屁股下面有一匹马,你坐在马上,握着缰绳,随着马儿的奔跑,上下起伏。” 顿了顿又问秦正道:“骑过马没?” 秦正嘿嘿笑道:“骑过,秦捕头的大白马,拉出去吃草,骑了两回。” 白先生打趣道:“摔得疼吗?” 秦正脱口而出,道:“疼死了,屁股都摔没了。”秦正看白先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顿感失言,说漏嘴了,赶忙捂住嘴,依然难掩羞涩,最后闹了个大红脸。 白先生正色道:“自古以来。有几个学骑马的没被摔过,多摔几次就会了。” 秦正心道,摔死摔残废就坏了,没听说摔着摔着就学会骑马的,这骑马要是师父能教教自己,那也挺好。 白先生扎了个马步示范,又一一讲解, 秦正这次认真听了,也听进去了,听的都入了迷,暗道原来这里头还有不少门道,我以前算是小看这门功夫了。 要是把马步也算成一门功夫,也对也不对,万千功夫的基础功夫,总之,练武先扎马,万般功夫马步始。 “马步,扎起来的感觉就像你自己骑在马上的感觉;昂首挺直胸收腹提臀坐胯,脚下扎地要生根,双手握紧缰绳后拉,这里没有绳子,要虚握;脑子要干净,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听着自己的心跳呼吸,扎的熟练了,自然会像骑在马上一样,随着马儿的奔跑而上下起伏。扎马步,要注意空紧松稳沉五字要领,一万人扎马步,一万个样子,每个人的领悟和感悟也不相同,教出来的东西,也都有差异。” “脑里要空,别想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身子要紧也要松,就像骑马,一直绷紧了拉缰绳,马儿受不了,自己更累,要一松一紧,张驰有度,还要有顿挫感;要听着自己的呼吸心跳呼气吸气;脚下要稳,五趾抓地,一松一紧,落地要生根。” “先从紧开始,身体呀,时间久了自然会有顿挫感(节奏),别一口吃个胖子,以你现在的年纪,身体还正在长,现在练,不早不晚,正好。” 白先生解说完,又一一纠正秦正的动作,直到姿势对了,才停下让秦正自己领悟。 秦正开始纠正自己的马步姿势,感觉这七天算是白练的,他哪里知道,白先生见秦正自己练,就随他,不碰钉子不回头,就当是带孩子玩儿,顺便磨磨他的性子罢了。 秦正按照师父教的方法扎马步,起初不得要领,怎么扎都感觉别扭,马步的架子对了,呼吸却乱了,呼吸调匀了,又忘记感受心跳。 就这样反复试了几次,终于秦正找到了一点儿感觉,渐渐的,姿势、呼吸越来越有样子。 秦正心里呐喊,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就跟师傅说的一模一样,几个呼吸过去,一炷香过后…… 秦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越扎越熟练,越来越有心得,渐渐的的,秦正居然睡着了,还打着细微的鼾声。不过马步架子还在,身体随着呼吸心跳有节奏的上下起伏, 秦正马步算是入门了,白先生不由得有些惊讶,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个天才,我可能是捡到宝了。 秦正醒来时,已是傍晚,没发现白先生,白先生已经回去了。 院子里石桌上压了张字条,字迹娟秀,白先生留的,说是自己有事先走了,让秦正好好练习,别偷懒。 那石桌,正是被江汜一剑切成两半的石桌,切口很整齐。秦正找了两块石头垫上,挺稳当,居然还能用,也就没舍得去换,只是石桌中间留下一条细细的石缝,很细很直。 这一天下来,秦正倒没有感觉到累,反而神采奕奕。 吃过晚饭,就准备洗漱睡觉,敲门声传来,秦正开了院门,是自己皂班的同僚,叫汤和。 汤和,张邑汤湾里正的儿子,比秦正大几岁,十七八的样子,很瘦,脸上棱角分明,耐看,也跟秦正一般,整日游手好闲,好赌成性,甚至卖了自己名下,父亲分的房子,去赌,又输了。 汤父气个半死,叫人把汤和吊起来打个半死,又捆住双手吊了三天,任谁求情都不好使。 “虎毒不食子”,总不能真的打死吧,汤父实在没法子,只能到张邑府衙,替汤和谋了差事,他比秦正早来两年,秦正到了以后,两人玩的来,算是臭味相投。 汤和跟秦正一样,很瘦,比秦正高两个头,两人站一起就像两根竹竿儿,一长一短,其它衙役称呼他两“双竿儿”,两人的名字都给改了叫“秦竿儿”、“汤竿儿”。 汤和笑了笑道:“秦竿儿,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不闷吗?走,哥带你去看杂耍去。” 秦正颇为疲惫的道:“累了一天,想早点儿睡!我今天就不去了,改日吧,你自己好好玩。” 汤和眼睛瞪的老大,调笑道:“你家里不是藏了女人,对!一定是这样,你小子不老实,快老实交代,藏哪儿了!”说着就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搜寻,秦正被调笑的闹了大红脸。 秦正这辈子真正接触的女子,就两个,一个是于莉,算是未婚妻,另一个,就是是半夜上门的白衣少女。 两人虽然相处一个多月,但秦正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见过,至于汤和说他藏女子,他也只是笑笑,可但凡涉及到男女之事,还是忍不住脸红。 秦正打断汤和,严肃道:“别胡说,我有未婚妻的,再说这院子就这么大,不信你自己找,找到了,我管你一个月的早饭。”汤和瞬间来了精神,打赌,他最喜欢了,虽然从小到大,打赌就没赢过,他还不信邪了,就在院子、宅子,里里外外搜寻,希望找到些蛛丝马迹,卧室、厨房,连茅房也不放过,最后只剩后院的杂物间没找。 汤和跑到杂物间门口,准备推门,随后对秦正道:“人肯定藏在里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正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汤和咧着大嘴嘿嘿直笑,进了杂物间。 入眼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杂物间,什么都有,大多是黄师傅生前留下的。 杂物间西北角显得很空旷,汤和抬步走过去,眼前地上,躺着个粉色衣服的少女,头发散乱,盖住了大半张脸,侧脸和脖颈处一抹潮红,汤和拉着秦正轻手轻脚的退出杂物间,对着秦正发出古怪的笑容,秦正百口莫辩。 秦正送汤和到门口,汤和口中念叨:“别忘了,一个月早饭。”说着还朝后给秦正举着一根手指。 秦正回到杂物间,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心里暗骂,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走到女子跟前,正准备推人,就被地上的女子用一把短剑抵住咽喉,低沉着声音道:“敢动一下,就杀了你!” 秦正没敢动,感叹,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自己都有经验了,大概又是打昏我吧,希望他遵守承诺,别害我性命。 果不其然,后脑一疼,就没知觉了,这一刻秦正心想,就不能换个地方敲… 秦正醒来已是深夜,头痛,身上也痛,大概是被打的和扎马步留下的后遗症吧。 秦正想着,借着借着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跟自己猜测的不太一样,自己还躺在杂物间。正准备出去,门却拉不开,又加大力气,除了大门碰撞的响声外,还有金属撞击的声音,应该是上锁了。 秦正贴着门缝对外大喊:“开门、开门,我要上茅房。” 秦正趴在地上,耳朵贴着门缝,半天都没听见有人回应。又准备喊,就听见门外一个低沉的压着嗓子的女声呵斥道:“再乱喊,我把你舌头割了!” 秦正撇嘴,反正门锁了,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 站起身对着门外喊:“开门,我要上茅房!”门开了,秦正老实去茅房,女子就在外面,女子阴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别搞事。否则你知道后果!” 秦正回:“规矩我懂!”(有经验了) 秦正上完茅房,少女让他回杂物间,秦正头也不回的道:“别锁门,我上茅房不方便!” 女子哼了一声道:“自己去准备便桶,别告诉我你家里没有!” 秦正无奈,拿了便桶进杂物间。门又被锁上锁。 秦正又喊:“我还没吃饭呢!”也没听到女子回话。 秦正颓废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生闷气,这叫什么事儿。 在自己家坐牢了,明天还要点卯呢……然后靠在墙角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动静儿,门开了,又锁上了。 秦正摸过去,有饭菜的香味儿,有饭有菜,还有筷子,待遇不错,吃完把碗筷放回原处,自己回到墙角睡了。 第二日送饭时,秦正醒着,还不忘提醒女子,自己要去衙门点卯,女子有些恼怒,屁事真多,喝道:“我给一个叫姓汤的人说了,你自己不干了,请辞!” 秦正一听,不干了,饭碗没了,怒发冲冠,对着门外破口大骂,骂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有多损就有多损! 在秦家洼,秦正打架基本没赢过,吵架从来没输过,骂人深得本村妇女言传身教,含娘量极高。 女子被骂的,似乎不知道怎么回嘴,估计几辈子也没听过这么恶毒脏话,肝火上涌,朝门板猛跺一脚,发出轰隆一声。 终于安静了,秦正没继续骂了,女子喘着粗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一个月后,一个微光的晚上,杂物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饭菜的香味传来,肚子发出一阵轰鸣声,秦正吃完饭,竖起耳朵仔细听,没听见锁门声。 摸到门口,门一拉就开了,没锁,秦正高兴的跳起来。 这歹人终于走了,害自己白白坐了一个月的牢,真想跟他理论理论,嗯,还是算了,防止贼人恼羞成怒,不守承诺。 秦正穿过过道来到前院,月光下,前院正中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背着身子,身上的衣物,似乎还是当日初见时粉色的衣裙,那个粉衣少女。 女子回头,秦正仔细打量,看不太真切,年纪不大,估计只有十七八岁,面部轮廓柔和,身材匀称,只比秦正略高半个头, 少女对秦正道:“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打扰许久。你好像才开始练武,给你留了些小东西,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声音好听,像夜莺似的,秦正听的有些呆。 少女见秦正发呆,跃上墙头,离开了。秦正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李胜男” 秦正砸吧砸吧嘴,揉揉下巴,自言自语:“女生男?” 女生男,好古怪的名字,还有男生男吗,女生女,自然是女子生产,没听过男子生人的,古怪! 少女说给秦正留了东西,秦正也没多想,盘算着,上回白衣少女留了十两黄金,这粉衣少女留了几两,大概在卧房吧。 卧房的桌子多了个红色的木头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个白色的小瓷瓶,依次看过分别是“洗髓丹”、“返生丹”““止血散”,还有一个大瓶子,上面写着“气血丹”。 这些药,秦正都也不认识,搞不清楚有什么作用。 下面有张纸条,上面详细介绍各种药物的用途。 箱子的一角还放了一把金叶子,秦正抓起一大把金叶子,沉甸甸的,很欣喜,好多钱。至于被关了这半个月的委屈,早就抛到脑后啦,无所谓啦,有钱就行! 秦正这个把月,虽然被关在杂物间,马步功夫丝毫没有放松,每日坚持扎马步,这一个月下来,身体壮实了不少,个子也长了些。 秦正晚上洗澡,这摸摸,那看看,很是得意,壮了,不是简单的竹竿儿了! 躺在床上,还有淡淡的兰花香味,以前闻过,跟秦家洼后山上的兰花味道很像。 秦正把小木箱子抱到床上,认真研读粉衣少女留下的字条。最终选择了一颗洗髓丹,拿了一颗,还有八颗。字条上说洗髓丹,可以洗筋伐髓,改善根骨,吞了丹,就倒头就睡。 日上三竿才醒,是被臭醒的,就像小时候掉进三叔家粪坑一样,用光了一罐皂角泥,反复洗了十几次,身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饿的肚子痛,先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生火做饭,做了一大桌子菜,犒劳一下自己。 幸好是冬天,秦正储存的食物够多。秦正也学着其他人储过冬粮,存了大量的过冬物资,尤其是吃的,米粮、肉菜、干蔬菜。秦正一个人的慢慢吃的话,够吃半年的。 今天又没去张邑府衙,反正都旷工这么多天,也不差一两天。 粉衣少女说把自己的差事辞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还是要去一趟邑衙看看,万一她是吓唬自己呢! 马步站了一天,没感觉到累,反而挺舒服,这大概就是白先生说的入门了吧。 第二天下了大雪,早上起来穿戴整齐去张邑府衙,先拜见秦捕头。 早就听说秦捕头要高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秦正也不敢问。 秦捕头嘱咐秦正不要太花心,否则,福祸难料,秦正听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秦捕头想表达什么意思,也没往心里去。 白先生发现了秦正的变化,尤其是皮肤,比女子还水灵,本来生的好看,又英俊了几分。 白先生虽然好奇,却没过问,就放秦正离开了。 皂班房的衙役们,和秦正有一个多月没见了,看见秦正来了,都问长问短,很是热情。 这时汤和挤进人群,一把揽着秦正的脖子,众人见到是汤和来了,像是躲避狗屎一样散开了。 汤和还伸出一根手指,在秦正眼前比划,秦正会意,拍胸脯道:“放心,忘不了,愿赌服输,一个月早饭!” 笑话,收了一大把金叶子,还差早饭那点儿银子吗,汤和很满意,放开了秦正。 众人不愿意跟汤和打交道,是有原因的,汤和烂赌成性,众人早有耳闻,怕跟汤和走的太近,借钱赌博。 大家也不容易,就那点儿工钱,除了自己花销还要给家里留着。 至于汤和自己,除了好赌外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从开始学会赌博起,从没有赢过,哪怕是打赌。 这次打赌赢了秦正,纯属巧合,汤和心里美滋滋的,算是破了不赢记录了。 大雪天,都不愿意出门,都缩在屋里围着炭火取暖,秦正也随便找了火盆围了过去,听着大家散扯。 白先生把秦正拽出门,照例巡街。 白先生是个自律的人,无论刮风下雨,到点巡街,从没断过。 秦正也无奈,跟了这么个师父,他慢吞吞跟在白先生后面,上午下午转了两趟,大雪天,街上都是积雪,路不好走,走的也慢。 晚上散工,白先生告诉秦正,道:“明日沐休,教你新东西。” 秦正一蹦三尺高,高兴叫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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