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啮齿类动物在阴影中爬行着，这是黑暗降临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姜沁重新调整夜视镜，以适应光线更暗的室内环境。 暴风第一次跟随主人搜猎，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一副警惕的样子，却不敢跑太远，只在姜沁身边来回游走。 雨水从平台外侧渗漏进来，沿着墙角一路向走道深处漫延。 一人一狗顺着积水的痕迹，渐渐深入。 伯珊珊的公司总部位于帝王大厦顶部，从119楼至121楼，占据了整整三层，但仓库却不在上面。 为了方便货物进出，她特意租用了商场西北角一处空闲的区域，用来存放直播间各种样品。 这几年实体经济衰退得厉害，哪怕是市中心地段，商场也不太租得出去，为了节约运营成本，许多三层以上的商铺都沦为电商的仓库。 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段又长又暗的通道，一人一狗终于来到商场中庭。 这里是二楼，从挑空的平台望下去，下面黑黝黝的一大片全是积水。 死寂，空旷，了无生机。 失去电力支撑的大型商场，跟一个巨大的陵墓没有丝毫区别。 二楼售卖的全是大牌男女时装。 姜沁一边寻找步梯，一边搜索适合的商品。 大牌羽绒服，模特身上的，看起来跟自己的尺码差不多，扒下来收了。 保暖内衣裤、羊毛衫、冲锋衣，甚至内衣裤…… 气温较高时穿着的长短袖t恤衫，卫裤，工装裤，全部都要！ 鞋靴也不能少，运动休闲类的全部收了！ 到了床上用品区域，更是手脚不停。 一路走一路收，一人一狗所过之处，只剩下一排排空荡荡的货架。 扫荡完二楼，继续向三楼进发。 三楼售卖的是家用电器。 未来世界能源短缺，除非是大型基地，用得上家电的幸存者屈指可数。 姜沁不会做饭，这些铁疙瘩对她来说还没有速食面包实用。 小家电更是鸡肋，用完还得清洗，也不想想水资源多宝贵，岂能容忍浪费。 姜沁走过路过，每个种类只选了最贵的囤几套。 没办法，谁让这些大件价格高，系统认钱，钱就是积分。 说到钱，姜沁想起这家商场一楼售卖的全是大牌黄金珠宝首饰。 可惜了，全都泡在水里，要是能全捞起来，系统积分绝对蹭蹭上涨。 扫荡完三楼，继续上四楼。 四楼开始就没有对外出租的商铺了，伯珊珊的仓库就在四楼西北角。 步梯间里，通往四楼的地方安装了一扇不锈钢大铁门。 门上有锁，还另外挂了一条带锁的大铁链。 这些对姜沁来说都不是难事。 从空间里摸出老虎钳，稍微用力，将铁链剪断。 轻轻推了推门，竟然开了。 姜沁狐疑地查看坏换的门锁。 用来反扣的铁栓从中间折成了两段，根据断口的状态，不难看出是被人暴力剪断的。 大雨已经持续了四天，这个程度的破坏，是巧合，还是这被人捷足先登了？ 姜沁心里咯噔了一下，提醒自己打十二分精神。 一人一狗闪身进入之后，姜沁将铁门恢复成原样。 铁链不可能重新接回来，但是可以重新绕回去，如果有人上来，可以发出一些声音提醒，还能延缓两分钟。 做完这些，姜沁放轻脚步，快速上楼。 四楼被人用铁栅栏分隔成大小不同的区域，每块区域门前标有数字号牌区分，有些号牌上贴了品牌标识。 这些小型隔间应该是楼下租户的临时仓库。 姜沁挑了几个稀缺的户外品牌，撬开门锁把里面的货物收了个干净。 西北角的分隔特别明显，隔断用的不是铁栅栏，而是专门砌起了石膏板墙，出入口不止有玻璃门，还多加了一扇防盗铁栏卷闸。 入口旁边，伯珊珊的巨幅海报少了聚光灯的烘托，远远看去像女鬼一样。 姜沁带着暴风快速前进，到门前轻轻一拉，卷闸门竟然是开的！ “嘘——” 姜沁把玻璃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示意暴风钻进去侦查。 这是日常训练项目，暴风这几天完成得很好，是时候单独行动了。 小狗钻进去一分钟之后，发出一声低呜，表示里面没有危险。 姜沁推门进入，再把门口恢复成原样。 奇怪了，既然没人，为什么没有锁门？ 姜沁根据这两天看到的新闻报道，推断出一个情况。 三天前雨势最大的夜晚，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之中，一道闪电击中外面的电箱，直接瘫痪，整条街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当时商场里仍然滞留了大量工作人员，而一楼大厅的积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备用电源运行起来之后，人们借助逃生通道微弱的指示灯，争相逃命，再也顾不上锁门这种小事。 楼梯间的铁链，也有可能是那个时候破坏掉的，毕竟没有什么比逃命更加重要了。 想到这时，姜沁放心了一些，囤起货来更加大胆了。 伯珊珊的仓库真的很大，也真的是应有尽有。 所有东西被分门别类放置在不同的区域，方便随时取用。 她在直播间推荐过的商品很多，几乎涉及了生活中所有的方方面面。 吃的，有冷冻真空包装的生鲜食品，盒装高档水果，各种袋装半成品熟菜包，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零食，坚果，巧克力，饼干，小蛋糕…… 许多姜沁见过没见过，更不用吃过了。 日用品也不少。 小到锅碗瓢盆，日用清洁零碎，各式小家电，大到各种家具，大型家电，墙角甚至停了几辆小电驴。 服装更不用说了，三人高的货架堆得满满当当，总长度加起来超过两百米。 每个货架都细致地贴上了标签，衣物类的还特意附上了模特照片，方便查找取用。 这样一来姜沁也方便了。 她按图索骥，看到合适自己使用的，一股脑全都收进空间里面。 一人一狗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货架空了大半，除了化妆品区域几乎被她扫个遍。 囤货是个体力活，这里上千平的地方，来来回回地走上几趟，哪怕是加了体力点的身体也开始疲惫。 差不多就该撤了，暴风突然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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