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涅见状伸出手来，捏住了汤姆的脖颈，向上一拎——下一刻，汤姆整只猫都变成了流体，软趴趴地被拎成了一条猫猫虫。</p>
“你的身子也太弱了点。”看着汤姆如此模样，博涅咂了咂嘴，“这让你戴着面具，恐怕不到半个月你就完蛋啦。”</p>
“喵？”</p>
摘下了面具的汤姆显然并不足以理解博涅的话，只是焦急地喵喵叫着。</p>
“算你运气好。”眼见着汤姆越发焦急，博涅撇了撇嘴，从怀里拿出了一朵花，“这可是我在忘忧花园里摘下来的，本想着做个纪念的。”</p>
说着，他捏开了汤姆的嘴，将这朵即将干瘪的花塞了进去，一捋脖子。</p>
汤姆无力反抗，只得咽下了这朵花。</p>
确认花被吃了之后，博涅再次拿出了痴妄面具，给汤姆戴在了脸上。</p>
“啊，这花好难吃！”戴上了面具之后，汤姆一面伸着脖子干呕一面开口说道，“我会说话了？！”</p>
“忘忧花园的花承载了记忆和灵魂，有了它的支持，你再戴上痴妄面具自然可以说话。”博涅哼了一声，“这可是启灵花，宝贵得很啊！”</p>
“但是它好难吃啊。”汤姆似乎完全没把博涅的话听进去，“我得吃条鱼压一下……”</p>
说话间，他已把那条鱼干啃了个干净——还有点意犹未尽。</p>
于是，汤姆果断看向了博涅，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其中仿佛流淌着璀璨星河。</p>
“卖萌也没有用。”博涅果断伸出手，捏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想要吃鱼干就要干活。”</p>
“那个普朗克太敏感了，我一看他他就发现了！”汤姆高声抗议道，“要不是我发现了老鼠，他就要上来砍我啦！”</p>
“不用去看他了。”博涅摆了摆手，“你只需要在比尔吉沃特多转转就行，等我需要时，你要为我领路。”</p>
“引路，这听起来像是那些蠢狗的活，我可是高贵的猫——”</p>
“怎么，不想要面具了？”博涅无视了抱怨，“还是说，你想要回到之前在甲板上抓老鼠的日子？”</p>
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汤姆瞬间老实——忘忧花园的启灵花更是开启了他的灵智，痴妄面具会给他带来智慧，而和智慧一起带给他的，还有智慧的诅咒。</p>
显而易见的，现在的汤姆已经回不去了。</p>
“好的，尊敬的恶魔主人。”猫咪摇头摆尾，一副无奈的模样，“在那之前，能不能预支点吃的给我，我可不想因为抓那些脏兮兮的老鼠浪费宝贵的时间。”</p>
“当然可以。”博涅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要吃点什么？我请客！”</p>
……………………</p>
吃下了启灵花、戴上了痴妄面具的汤姆相当能吃，博涅眼睁睁看着两人份的金枪鱼沙拉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就被汤姆从面具的开口吃了个干干净净。</p>
如此惊人的进食速度让博涅忍不住心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给汤姆戴错面具了，没戴愚痴面具，而是戴了贪婪面具。</p>
吃饱喝足之后，戴着面具的汤姆再次高傲地竖起了尾巴，他挤开了一道缝隙，优雅地从窗子跃出了房间，开始了今晚的夜班工作。</p>
而博涅则是稍事休息，等待莎拉那边传给自己的消息。</p>
天蒙蒙亮的时候，汤姆竖着尾巴回到了九头响蛇酒馆的二楼，和离开的时候相比，他脸上的面具虽然还在，但整只猫都稍微有点狼狈——胸口、后背都有不少抓痕，尾巴尖上的毛还秃了一块。</p>
“你是去探路了，还是去和野猫争地盘了？”博涅仔细打量着汤姆，“你不会连那些野猫都打不过吧？”</p>
“当然不是！”汤姆闻言，骄傲地扬起了头，“整个上城区，现在都是我的啦！”</p>
“整个上城区？”博涅稍微有点意外，“这就是你一宿的成果？”</p>
“没错，没错！”汤姆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伸直，伸成了长长的一条，“我的地盘，我自然就熟悉了。”</p>
“那也挺好。”眼见着汤姆不似作伪，博涅也就听之任之了，“白天就待在酒馆吧，戴着面具被人看见就不好了。”</p>
“这可不成，还有猫等着我呢！”汤姆迅速窜起身来，“待在这无所事事就是浪费时间。”</p>
“等你？”博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昨晚窗外的猫叫，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母猫吧？”</p>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汤姆伸长了脖子，在窗台上蹭了蹭，“我可是上城区的猫王！”</p>
“那么，尊敬的猫王，把你的面具留下吧。”眼见汤姆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博涅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其他猫咪可不会说话。”</p>
“不成，不成！”汤姆摇头摆尾，“我可不能摘下面具！”</p>
“不是摘了你的面具，是给你换一副。”博涅摊开了魔典，“不用痴妄，换情欲吧——如果整个上城区都是你的，我怕你应付不过来。”</p>
“喵？！”汤姆眼前一亮，“这也行么？”</p>
“那当然了。”博涅从魔典的第十卷上撕下了一角，“员工福利，收好吧！”</p>
说着，第十卷魔典的一角化为了一条绸带，博涅将其系在了汤姆的脖子上，顺手摘下了它的面具。</p>
“去吧。”做完了一切的博涅打开了窗户，“玩得开心！”</p>
“喵——”</p>
失去了痴妄面具的汤姆无法说话，但从他的叫声来看，应该是对这条绸带很是满意。</p>
……………………</p>
在博涅起床洗漱、下楼去吃早餐的时候，忙碌的一宿的雷文终于回到了上城区。</p>
昨天晚上，他花了半宿时间找到崔斯特，又花了半宿时间同崔斯特商谈雇佣条件，当双方确认了一切信息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p>
为表诚意，雷文主动提出请崔斯特吃点东西，双方离开了鼠镇，踩着稍微有些湿滑的台阶来到了上城区。</p>
“崔斯特先生，我可是听说过你不少传说。”雇佣已然敲定，走在路上的雷文语气明显轻松了很多，“之前商量价钱的时候我都没法开口提这些，真是生怕你再涨价。”</p>
“这都是物有所值。”崔斯特双手揣兜，笑眯眯地回应道，“雷文先生很有诚意，我是不会胡乱加价的。”</p>
“那是最好。”雷文点了点头，“不知道崔斯特先生还需不需要一些其他的帮助——要是缺什么东西，少什么人手，一定要和我说。”</p>
“我也不需要什么东西。”崔斯特摇了摇头，“人多了更是嘴杂不可靠，我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就像这码头上的猫，抓老鼠只要独自一只就够了……”</p>
本来崔斯特想要顺口拿猫举个例子，但他刚伸手指向了一只路过的猫时，就看见另一只脖子上系着绸带的蓝猫主动贴了上来，两只猫厮磨一番后，就地开始办起了好事。</p>
在崔斯特越来越尴尬的笑容之中，下面那只母猫的叫声由高亢转为嘶哑，最终更是在墙边趴成了一摊，而系着绸带的猫则是随后骄傲地竖起了尾巴，很快消失在了屋顶。</p>
礼貌起见，目睹了全过程的雷文强行忍住了笑意，好好一张黝黑的面皮甚至硬生生憋成了茄子一般的深紫色。</p>
而作为始作俑者，汤姆对此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甚至当崔斯特和雷文吃完早餐，一起离开餐馆的时候，他出现在门口不远的街角处，正式开启了今天的第七番战。</p>
第十卷魔典……恐怖如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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