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是谁。 但我心里如同明镜似的。 带着谢兵和小黑在那帮东北大汉敬服的眼神下往工地转回去。 我的脸冷了下来。 如果我发生了这么多件事，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我，整我，阴我，那我脑子肯定是坏掉了。 谢兵一脸兴奋，又有点担忧。 “老大？” 我冷笑了起来：“草，他想玩，那就陪他好好玩一把。他这是试我的底。那我就给他看看，他能不能挡得住我的试探。地头蛇，也要有地头蛇的底线。” 回了工地，侯经理领着小跟班早就等在工地里面的车队边上了。 老远看到我，就迎了上来。 一把过来冲我握起了手：“小老板，上我办公室，我们泡壶茶，慢慢聊。” 我早料定他这个反应。 前倨而后恭，对这种人，我向来是鄙视态度的。 但现在，咱不是要赚人家的钱嘛，稍稍给点脸也不是不行。 “那这个沙子？” “哎，放心，我早安排下面的人收货了。到里面签个字，直接拿钱！”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我答应他一半沙子钱的事。 我拿钱的时候，自己提了一嘴，他马上拿话堵我，说这不是坑我吗？怎么能白要你们这些劳苦大众小老板的钱呢？那会天打雷劈的。 还问我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能帮的一定帮。 我也懒得废话，直接说出自己的难题。 “现在，我们是沙子已经挖出来数千方，就是车子数量不够，你有没有什么路子可以帮问一下的？现在这车队，都是临时找人救场过来的。” 老侯满口答应，猛拍胸口：“你小于老板开口，那没二话。搞我们这一行的，谁手底下没有十个八个车队的关系在？之前不敢乱安排自己的关系车队，也是因为那帮北方汉子，这个，小于老板能理解吧？” 他既然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马上说要请他吃饭喝酒拜把子认大哥。 捧得他五迷三道的。 要不是工地上，他走不开，我马上能开几大桌把他们的员工都请上。 他脸上大有光彩，一条过江龙，这么给他面子，他照单全收下了。 当着我的面儿，把车队的事儿全给电话里安排好了。 明天一早，就直接奔廖村去，找小廖他对接，一共十辆泥头车。 一天两趟，按正常道上的规矩收费，一趟二百。 如果不够，他可以随时再叫。 我琢磨了一下，加上四哥那五辆，一共十五辆。 应该够后面这十多天的运输的。 后面这十来天，看小廖那边的产出情况，如果不够的话，随时再加车队都行。 我最后，也没有含糊，给他留下一个大红包，说是给他点烟茶钱，好说歹说他才收下。 这时，五车的沙子，也刚好卸完了。 我告别了老侯，来到车队面前，我把今天的工钱给他们当场结算了。 对领头的司机说着：“今天辛苦了。明天直接去廖村找小廖运沙就行。三方我都完全打通了。回去给四哥说一声，说我领他的这个情了。” 说到人情两个字的时候，我是加重了语气的。 司机数着钱，听得懂我说的，也不敢抬头看我，答应了下来。 “哦，还有。你们四哥家里的那个威水少爷，今天是不是在学校？” 司机都听出一身冷汗哪敢多说什么，马上开着车就跑路了。 现在已经是差不多夜里十点了。 我拍拍装钱的包笑道：“走，回地地道道吃点喝点，叫那几个小子提前帮我们准备好吃的。吃完了，咱们再去干一票。” 二人都是一样的神情振奋。 今天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从结果来看，是完美的。 沙场搞定，运输和道路搞定，收货方搞定，款也搞定，后面的车队也搞定。 但是，从过程来看，却是波澜起伏，就像会所里那些妹子的胸围。 真是一波未起，一波又来。 其实的艰难之处，只有我们几个亲历者才懂。 谢兵笑着打趣小黑：“黑仔，这一下你额头上要挂相了啊。怕不怕以后找不到妹子？” 我把双腿架在手套箱上，大笑了起来。 “不怕。现在技术发达，不行，以后赚到钱，我让你去一趟韩国整一个。把脸弄成那个叫什么明星来着？” “宋承宪？演什么生死恋的那个家伙？” 谢兵他们天天呆在网吧，这些什么破明星，他们是一个比一个门儿清。 小黑苦恼到：“你们别笑话我了，弄成那种娘们样子，我妈不得打死我？” 三人开着车窗，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这一刻，在大笑声中，那种艰难求存，拼尽全力以求一条活路的重压，得到了释放。 回到地地道道上，更是热闹非凡。 他们早就准备好吃的喝的在等我们了。 除了谢兵外，其它人人人都手拿着酒瓶子要和我干一个。 “老大，认识你，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我敬你，我干一个。” “老大，要不是你，我们还让威水少那些人，打得可能都要离开莞城了，哪里会有这样的安生日子？我敬你一个。” 我完全没有推辞，来一个干一个。 给钱他们，还给他们一条生计之路，只是一方面。 这种混社会的兄弟们，能和他们一起吃喝，吹水，泡妹子，打架，才是真的让他们觉得我看得起他们。 “等我们这边沙场生意安稳下来，找个时间，我们庆个功。带你们去娱乐城耍一把。” 这一下，差点让地地道道的摊子气氛都点燃了。 要不是自己的摊子，估计要被老板赶了。 喝得差不多，我招呼了一下谢兵：“你们收拾这里，小黑伤了早点休息。我和谢兵出去办点事。” 大家没多问，纷纷开始收拾。 只有小黑明白点什么，想跟上，但自己喝了酒，脑袋又伤了，怕误事，就还是留下来帮着收拾摊子。 车子快速地开在了路上。 “老大，我们去威水少的那个什么技校吗？” “去个毛的技校，我叫司机带了话，他还敢回校吗？就算他自己不怕死敢回，那个四哥也不会让的。我们就去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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