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摊牌

明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如兰，“五姐姐？” 她和如兰从小一处长大，小时候会有吵嘴，冷战，可二人从未动过手。她知道五姐姐最是嘴硬心软，小时候那么讨厌墨兰，顶多也是在家里处处和她作对吵架，可她是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五姐姐竟然会对自己动手。 顾廷烨先是扶着明兰坐下，而后转身怒视着如兰，“五姨姐这是做什么？”他看了一眼身前护着如兰的齐衡，冷笑一声，“哼，这就是齐国公府的教养吗？” 如兰听他竟然想将齐国公府牵扯进来，顿时怒不可遏，她从齐衡身后走出来，厉声道，“教养？宁远侯府好教养，把顾侯夫人教的整日里只知道回娘家搬弄口舌，惹是生非。” 明兰和顾廷烨来得晚，只是收到消息说大娘子突发晕厥，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进屋子就挨了如兰一巴掌，如今听了她的话，更是一头雾水。 “五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 如兰话音未落，就见盛竑直挺挺的起身，伸手指着如兰，“你放肆，无法无天了你，竟然在家里对自家姐妹动手。” 老太太见盛竑已经开口，并未说话，只让房妈妈将明兰扶到自己身旁坐下，满眼怜惜的望着她。 自祠堂那件事后，如兰第一次同她的父亲对视，直直的瞪着盛竑，“敢问父亲，如兰可有那句话说错了不成？还望父亲赐教。” 齐衡知道如兰定是要为岳母大人讨回这个公道的，而他能做的就是站在身后护着如兰，不让任何人，不管是盛家的人，还是顾廷烨，伤害到如兰。如果有必要，他也不介意仗势欺人，堂堂国公府，难道怕一个侯府不成？ 他扶着如兰缓缓坐下，“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如兰看着齐衡眼里的关心和支持，心里更加有了底气，从小到大，都是母亲站在父亲和祖母的对面，站在自己身前护着自己，今日也该她来护着母亲。 不待盛竑开口，如兰继续说道，“如果不是顾侯夫人回家搬弄是非，祖母怎么会如此欺辱我母亲。她是盛家的当家主母，你们竟然让她在寿安堂跪了一个多时辰，还门户大开，唯恐那些仆妇们看不见是吧？” 明兰听了她的话震惊的看着老太太，她知道祖母知晓了康姨妈的事情会心疼她，为她出头，可她实在是没想到，祖母竟然，竟然让大娘子当众跪在寿安堂。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在打大娘子的脸了。她知道，祖母不只是在为自己出气，她的心里也早就憋着一口气了。 自五姐姐的事情发生，二哥哥和二嫂嫂同大娘子日益亲近，却甚少踏入寿安堂，如今祖母在盛家才是那个孤家寡人。当初她选中海氏做孙媳妇，就是知道大娘子的性子和海氏这样书香门第家的姑娘合不来，如此孙媳妇自然是站在她这一旁的。 祖母在盛家并无亲生的血脉，这么多年能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之前有林小娘和大娘子鹬蚌相争，她才能稳坐钓鱼台。后来林小娘失势，她自然需要另一股力量来达成后宅的平衡，才能继续做自己的老太君。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谁知道，侯爷为了同自己婚事的一场谋划，让一切都变了。 二哥哥看清了后宅的弯弯绕绕，对大娘子和五妹妹满是愧疚，二嫂嫂万事以夫君为先，自然而然的也就靠在了自己的婆母和嫡亲的小姑子一旁。长此以往，二嫂嫂同大娘子和如兰竟真是处出了真感情。 如今的盛家后宅由二嫂嫂一手操持，大娘子退居二线含饴弄孙，祖母反倒成了隐身的。由祖母养大，和祖母亲近的自己和大姐姐都已经嫁了人，自是无法在家中为她分忧解难。 之前因着自己和如兰的婚事，祖母和大娘子本就有了嫌隙，再加上后来的诸多事宜，二人积怨已久。直到现在，自己的事情不过是个引子，引出了祖母长久以来的不满，也使得她和大娘子的矛盾到了如此激烈的地步。 如兰强压住自己的眼泪，声音清亮，“我母亲嫁到盛家二十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内宅，府上的一针一线，哪一处不是我母亲经营的铺子赚来的。”她冷笑的看着盛竑，“就连父亲你，能走到这一步不也是靠着王家，靠着我外祖父的学生和人脉吗？” “谁知，竟养出了你们这群白眼狼。” “你，你，”盛竑怒目而视，气的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他平生最不愿让人提及的便是他靠着岳父一家才走到今日。 如兰并未理他，转头看向明兰，冷着脸开口，“姨母去澄园，牵扯进你们顾家的事情，分明是她自己和小秦大娘子臭味相投，和母亲又有什么关系？是母亲唆使姨母给你不痛快吗？还是母亲要小秦氏屡屡去澄园给你添堵？” “你分明知道姨母是什么样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又见不得人好，又有你婆婆小秦氏在一旁煽风点火，自是变本加厉。说到底还是你们顾家的爵位之争，后院之争。却偏偏要把姨母所做的事情扣在母亲头上，这又是什么道理？” 她看着眼中全是对明兰的关切，全无半丝愧疚和悔意的老太太，眼神冰冷，“可真是老太太教出来的好孙女。” “五姐姐，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明兰知道理不在自己这边，确实是祖母做的有些果，她果断的低头示弱，“祖母就是关心则乱，听说我因着姨母去府上大闹动了胎气，才，才牵连到了母亲。”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待母亲醒了，我，我自去母亲面前赔礼认罪。” “不必了，我母亲可受不起顾侯夫人的赔礼，有祖母在，顾侯夫人即便是不敬嫡母，又有谁敢说什么呢？谁让祖母是我母亲的婆婆呢，倒时候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我母亲还如何做人。” 明兰听了她的一番话，脸色煞白，大娘子害怕忤逆不孝的名头，那自己呢，自己和小秦氏不睦本就不是个秘密，若是她回娘家搬弄是非，不敬嫡母的名声传出去，即便那些官眷明面上不敢说，可背地里又该怎么议论她和侯爷呢？一个同自己的继母有隙，一个对自己的嫡母不敬，他们又哪里还有好名声呢？ 如兰窥了一眼她的脸色，佯做懵懂的看着她，“只是我不明白，顾侯夫人既如此看不上我母亲和王家的亲戚，为何又要巴巴的费尽心机记在我母亲名下呢？” “难不成顾侯夫人只想要个嫡女的名头，却不想认王家的亲戚？” 她摇了摇头，戏谑的看着明兰，“我早就同顾侯夫人说过，有得必有失，人不能既要又要。” “姨母总去澄园作威作福，你分明可以闭门谢客把她赶出去一了百了，可偏偏顾侯夫人顾忌自己的名声，要装作大方的把她迎进门去。” “给你不痛快了，让你不舒坦了，就又回来找祖母撑腰了？” “你同小秦氏如何，同姨母如何，我并不关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母亲牵扯进去。” “怎么，在外顾着自己的名声，就回来家里让祖母找我母亲麻烦给你出气？” “既要面子又要里子，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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