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段攸准备了一些精盐，率领数千精骑，让马腾、庞德跟自己一道前往武威。 这边麴胜和北宫伯玉赶回金城，直接求见了韩约。 韩约听两人复述了情况，强压住心中的疑惑，只是轻轻的说句，“知道了。” 打发走了两人，他赶忙求见老者。 两人坐好，韩约立马说道，“老师，段攸知道我们的布局了。” 老者眼睛不由一亮，随意问道。 “段攸怎么说？” “让我们不要阻碍他的谋略！” 老者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他笑的异常的畅快，让跪在一侧的韩约不由困惑。 老者笑了好久，这才止住笑声，轻松的解释。 “这小子不愧是段家之狐，没想到智谋不比文和差。” “他算到了太平教会造反，他也预知到了凉州会乱。” “害怕自己父亲被拿下，想养寇自重。” “我以为他空有野心，只会小道，没想到刚烈的段家会出现一个算计的人物。” 韩约听老者一分析，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才十六七吧，怎么如此老道，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若段攸不是穿越者，还真猜不出这一切，可他从历史的脉络猜到了这一切。 老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轻声吩咐韩约。 “无须再针对段攸了，老夫倒是看看，是他算计的精妙还是老夫算计的深。”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韩约恭敬的对老者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他紧锁眉头仔细推敲老者所说之话，再回想自己等人的规划，一时之间还是一头雾水。 当看见一个管事正在训斥一个下人，看自己望向这边，立马收声。 韩约立马呆住了，不由豁然开朗。 段攸谋划的是大势，老者所谋划的是人心。 韩约嘴角不由轻轻露出了微笑，看来结局真不好说。 炎热的道路上，弥漫着一片片烟尘，段攸率领数千骑兵飞速的向武威前行。 仅仅三日，段攸就赶到武威，他也不停留，直接前往家族。 段氏族长段景正在盘查今年的账目，听到下人来报段攸求见。 他脸上有些疑惑，还是将账本放下，让段攸来客厅见他。 段攸在客厅跪坐好后，没一会，段景被一下人搀扶的赶到客厅。 段攸赶忙施礼问安，“侄孙段攸拜见族长。” 段景将段攸扶起，笑眯眯地问道。 “不是说二郎正在抵挡蝗灾，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货？” 段攸赶忙赔笑，大声的说道。 “瞧大爷爷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将蝗灾平了，这才有时间看看咱段家。” “哎，我这一看下去，咱段家的子弟，过得还不如我那些灾民。” “我治下百姓虽说清贫，可每天还能吃几个鸡子。” “可咱段家的孩子们呢？都该长身子的时候，一个个都吃不饱饭。” “侄孙看着他们骨瘦如柴的样子，这心，痛啊！” 段景一看这小子，本来还笑着脸，突然变得悲戚，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 我擦，你小子啥时候都学会演了，若不是老夫有些阅历，还真让你骗了。 “行了，行了，别绕圈子！你爹让你从咱家族拿走多少钱，抓紧说个数，我还忙着呢！” 段攸一听立马收回了表情，赶忙将一包食盐递给段景。 段景先是疑惑地看向布袋，一看精盐，用手沾了一点，放入口中。 他的脸色立马变得凝重，厉声问道。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族，敢在咱西凉地界卖盐，我立马安排族人去查查！” 段攸被族长的话直接弄懵了，你这都将近七十的人，怎么脾气还这么火爆。 一言不合，就要开战。 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咱段家在您的领导下能保全家族，得有多少列祖列宗保护啊！ “大爷爷，这不是别的家族卖的，是侄孙自己制造的……” 段攸的话还没说完，族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冷冷地看向段攸。 段攸一看这老货的火爆脾气，赶忙给他解释。 “大爷爷，你先别乱想，就说这食盐，你一石能卖多少钱？” 段景皱了眉头，黑着脸说道。 “这食盐咱段家卖，一石能卖一金。” 段攸一听轻轻的笑了声，这才高声说道。 “若按照小侄的操作，我可以一石卖十金。” 段景被段攸的话吸引住了，脸色也变得好看点，看了眼段攸，示意他继续说。 “族长卖食盐只在凉州贩卖，不敢前去别的地方，咱们只需要将这些食盐卖到西域，翻十倍不过分吧！” “那边的食盐味道发苦，根本没有这种品质的食盐，到那时还不大赚。” 一开始段景还以为自己这侄子有什么高见，弄了半天，整出这一点子。 “你得了吧，你以为老夫没想过去西域贩卖食盐。” “不说路途多远，玉门关没有通关文牒怎么出？” “出了玉门关，不要说鲜卑骑兵，就是马匪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你打住吧，你就说又想从家族拿多少钱？别跟你大哥学，一张嘴就是万金。” “咱段家就是有些底蕴，也不够你们爷几个这样祸害的……” 段攸耐心的听完老族长的抱怨，等他都说完了，这才轻轻的说道。 “玉门关守将，我大哥段波，他敢拦咱家商队？” “护卫人员不够，玉门关那一万人马干嘛的?让他们护送咱们通商。” 老族长被段攸的大胆吓住了，这假公济私能让他这样玩。 不仅让边军放行，还让他们全程护送通商，这是什么待遇啊。 他越想这事越靠谱，毕竟凉州刺史咱段家的，玉门守将咱段家的，怎么就不行？ 段景正兴奋着，可想到了一事，随即叹息的说道。 “玉门关就一万大军，他护送咱们去通商了，谁来看护城池？” 段攸一脸失望的看着老族长，随口说道。 “我们组建一万段家子弟兵，让副将夏牟训练。” “我大兄通商回来，再用这些人马押送钱粮回家。” 段景看怪物一般看向段攸，这小子真是好本事啊。 大汉边军帮忙通商，大汉将领帮助训练兵马，也就咱段家能干这事。 段攸看族长已经明白，随即说道。 “我提供食盐，给我一金。” “将士护送，给他们一金。” “我大哥和夏牟出力不小，给他们一金。” “咱那一万子弟，分给一金。” “拿出两金，购买器械与武器。” “拿出两金购买粮食，救助族里兄弟。” 段攸这一算完，段景不由愣住了，原本看着十倍的利润，怎么转眼就剩这点了呢。 不过一想，可以安置一万子弟，又能增添族里的实力，也就勉强同意了。 可当段攸询问他，族里是否有足够的车辆时，族长却说车辆足够，马匹没有。 又与段景商议了好久，段攸决定先行赶回临羌，让族长安排人将车辆给送到临羌，自己想办法搞定马匹。 段攸回到临羌之后，立刻组织人员大规模制作食盐。 眼看的食盐已经制造出数万石，千余辆车辆都装得满满的，可马匹的收集却迫在眉睫。 他联系了牛家与董家，可两家突然拽了起来，不仅战马没有，就连耕牛也不卖。 一时间，耕牛、战马的求购失败，将段攸的计划全部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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