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的一个多月，被拒绝的顾明诚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了。 可是这才刚一回来，他那颗迫切想要见到周蕊的心就跟被关进笼子的鸟渴望自由一样，怎么也拦不住。 这不，顾明诚他就来了。 本来他很想第一时间跟周蕊见面，哪怕只是简单的说上两句也好。 可是当他来到学校外面，透过玻璃窗,远远看见油灯下认真给孩子批作业的周蕊的时候，顾明诚顿时就觉得自己来之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他没有冲进学校去找周蕊，他只是在不远的地方，默默看着她。 一直到天黑以后，周蕊放下手中的笔，吹灭油灯，锁上办公室的门一路回到家。 顾明诚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关注着周蕊，没有去打扰对方。 本来他是准备等周蕊回到家之后他就悄悄撤的，谁知道好巧不巧让出来倒水的陆嘉远给撞见了。 顾明诚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你别跟任何说今天在这见到我的事。”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陆嘉远也别跟姜菀说。 陆嘉远看着对方，一副你才是外人的眼神。 “就当我求求你了，回去一定别跟你媳妇说啊。” 顾明诚急了，要是让周蕊知道自己被她拒绝了还偷偷来看她，指不定到时候人心里能多讨厌自己。 陆嘉远见他是真急了，开口道：“我只能说你这样很危险。” 丢下这句话，也不管顾明诚还有没有要说的，径直就回去了。 顾明诚还没理解陆嘉远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兄弟进了小院，心里别提有多酸。 他深深叹了口气，心想快乐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 姜菀正在院里逗弄着狗子，这只狗子是她从大队一户人家寻来的。 正宗的华国田园犬，通体漆黑，才3个多月大，但是养的肥嘟嘟的。 主人说等再过几个月长大了，绝对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怎么去那么久？” 陆嘉远脸不红心不跳回答：“碰到了只大耗子。” 姜菀皱眉：“？？？”这得多大的耗子？ 临近年关，大队也开始给大队员们计算一年的工分。 葛会计这两天的算盘扒拉的都快冒出火星子来。 因为今年大队办了罐头厂和果干厂，大队整体的收益比往年翻了好几番。 今年除了粮食，分到大队员头上的钱自然也比往年要多的多。 分粮那天，大队员们早早就吃了饭，挑着担子，拿上麻袋推着板车去大队部分粮。 往年一个工分最多八分，今年一个工分竟然有一毛二！ 当然只有平时勤勤恳恳上工的人才能分到不错的粮食跟钱，那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懒货照例还是什么都分不到。 像林柔凝这种就是典型。 前期她还在知青院当知青的时候，就天天装病请假，基本上也没有攒下多少工分。 后面她嫁给王飞之后成了大队里的人，打那之后，她就更不下地干活了。 一直到后面她勾搭上吴天明，对方把她安排到罐头厂上工之后，她才攒下了几个工分。 可是就这点工分，根本就不够她自己跟王飞两个人霍霍的。 所以除了林柔凝跟极个别的几户人家，其余人这下可算是能过个安心年。 但凡是在大队碰上姜菀的，没有不感谢她的。 大队长没有食言，当初说好的，给姜菀算满工分的那两个月也一天不落的给她算上。 当然大队长也没有忘记姜菀的帮助，卖罐头跟果干的利润直接给她算了一笔不少的分红。 年底地里的活不多，知青院里很多知青都和大队长请了假回老家过年。 大队长心情很不错，这会看见这帮知青心情心里也没之前那么抵触，基本上是来一个就批一个。 姜菀自从前几天接到婆婆要来明岛跟他们过年的消息，在家里就是一顿收拾。 她把客房里里外外擦的一尘不染，然后又特意给床上换了一套全新的四件套，就等着婆婆过来。 院子外的屋檐下还挂着不少咸鱼跟腊肠，咸鱼是底下大队员送她的，拿回来的时候姜菀给左右隔壁都送了一点尝尝。 腊肠是她自己买的五花肉回来，然后特意找隔壁的爱华嫂子帮她灌的，咸香麻辣特别好吃。 当初在小菜园种的菜也都成活了，姜菀看见绿油油的菜地，感觉比大队长给她分红的时候还是要高兴。 大队的学校也早早放了寒假，周蕊一下也空了下来。 今年她大哥陪大嫂回江市过年，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她干脆就留在明岛。 自打学校放假了，顾明诚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有时间就偷偷护送她回家。 有时候他只能等训练完毕，然后候在小院的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要是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遇到去小菜园忙活的周蕊。 即使如此，顾明诚也甘之如饴。 这天，周蕊带着一些吃的去农科院送给她爸，顺便告诉他一声，今年自己就不回去过去年了。 等了差不多有2个多小时，周景忠才匆匆忙忙从一栋白色的大楼里跑过来。 父女两有几个月没见，周蕊觉得她爸头上的白头发好像比上回见面的时候还要多。 眼袋也比之前重了不少，一看就知道平时肯定没好好休息。 了解自家老爸的秉性，周蕊把怀里的腊肠跟麦乳精往他爸手里塞： “爸，你工作归工作，可是平时还是多要注意休息。” 周景忠笑笑：“好好好，爸知道的，放心吧。 你怎么样，平时在大队还好吧？ 回去的票好了没有，没有买的话我打电话让人去办。” 自己平时都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照顾到女儿，作为父亲，周景忠总觉得亏欠了女儿。 周蕊听她爸这么问，于是就把自己现在在大队里当老师的事，以及自己没买票回家都跟他说了一遍。 “今年我就在明岛，陪你一块过年就是了。 省的老跑来跑去，路上人又多，火车上又特别挤。” 主要还是回去了家里没人，冷冷清清请的到不如不回去。 听到女儿都这么说了，周景忠也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跟女儿约好，年三十那天，他去大队找女儿过年。 “到时候你去了要是找不到的话，就问人。” 现在住的小院，周景忠还没去过，周蕊怕他找不着。 “知道了，你爸又不是小孩子，找不到会问人的。” 由于周景忠等下还要回实验室，父女两个人并没有说太多，匆匆聊完，就各自回去了。 “下回来别再给我带这些东西了，你自己留着在外面吃。 你把自己照顾好，爸比吃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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