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榆树村,楼夫子住处。 晚晚和哥哥们站在门口,莫老太太和莫二虎守在旁边。 “走吧,咱们进去看看!”晚晚第一个进了门。 楼夫子躺在冰冷的床上,听见了声音,却已经是没有力气起床了。 “谁……” 他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门口传来更加清晰的脚步声,晚晚的小脑袋先探进来:“你是楼夫子吗?” “呵……什么夫子,一个苟延残喘之人罢了!你就是莫家的孩子吧?” 楼夫子苦笑。 晚晚点头:“夫子好呀,我是晚晚,我想让你教我哥哥,所以我来给你看病啦!” 眼前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手腕戴着一对素银圈,面容精致得像是小仙子下凡。 楼夫子轻轻摇头:“没想到你们真……来了!恕我不能起来迎接……好孩子,你回吧,再找个人吧!我的病……你看不了。” 晚晚一听这话小眉毛瞬间竖起:“我看不了?我先看看再说!” 还有自己看不了的病?别的不说,她学的这本书,叫《仙方》! 莫老太太被孙女的语气逗笑了,把东西放下:“楼夫子,我孙女年纪小,但是学的东西很好,你不如先让她看看!我家五个孩子,都要进学堂的,您要是愿意,我们照顾你也好啊。” “多谢婶子……只是,只是我现在实在是……” “你有学问,我们有银子,这不是正好吗?”莫老太太说着看向晚晚。 晚晚直接搭上了楼夫子的脉。 “你这不是大病呀!”晚晚微微一笑:“就是太久没吃好吃的了,萎黄症!” “若只是萎黄,倒还好……我身上还有毒疮!”楼夫子苦笑。 晚晚二话没说就把他被子掀开:“我看看!” “哎!这……”楼夫子拦都拦不住。 “很疼吧?”大舟都不知道那些已经溃烂的部分会有多疼! 楼夫子面无表情地摇头。 晚晚摸出自己做的生肌黄连膏,还有金疮药:“我能治,但是会很疼!你可以吗?” “真能治?”楼夫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希冀。 “相信晚晚!”小丫头拍着胸脯保证:“我还要你教我哥哥念书考功名呢!” 楼夫子闭上了眼睛。 算了,还是个孩子,又是要给自己看病,再纠结,就太矫情了! “爹你帮我找个盆,我得把这些臭臭的肉清理掉!” 这会儿屋里的味道其实很难闻,楼夫子身上有两三处烂掉的疮,味道可想而知了。 “我只能给你扎针让你睡着,要是你醒了,疼也不要动!”晚晚不知道自己这样能不能行,大伯那时候可是昏迷的,这回不一样! “好,你尽管来,就算是我不睡着也没力气乱动!”楼夫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了,晚晚进来之后自己的身体好像都比平时舒服一些了。 晚晚两针下去,楼夫子就真的晕过去了。 看着晚晚拿着小刀认真地刮掉烂肉,大舟几人都是一阵反胃:“妹妹……你就不觉得难闻吗?真的很臭!” 晚晚轻轻开口:“可是我们要是很嫌弃他,他也会难过呀,他又不是自己要这样!” 说着她看向莫老太太:“奶奶,您去熬粥吧,放点盐放点糖!” “行,你们几个出来给我帮忙!” 莫老太太顺便带走了打扰孙女的几个小崽子。 小狼没走,就这么固执地站在原地等着。 他是为了晚晚跟着来看看的,但是没想到奶奶会说自己家里是五个男娃要念书。 “你不觉得难闻吗?”晚晚接过他递过来的湿手帕擦干净血迹,开始着手上药包扎。 小狼摇头:“你不嫌弃,我也不嫌弃!” 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 晚晚笑靥如花:“小狼你真好!” 小狼咧嘴笑着,自己都不知道,那耳朵是为什么红了…… 涂抹药膏,洒药粉,最后用白布扎紧。 晚晚舒了口气,又扎了一针,看楼夫子睁开了眼睛才开口:“楼夫子,我已经给你治好了,还给你拿来了吃的,你要多吃点,不然你的萎黄症会严重的!” “多谢……” 现在伤口竟是一点也不疼了,楼夫子心里一片震惊:“你给我用的什么药?” “说了你也不知道!”晚晚笑嘻嘻地摆手:“你好好养着,教我哥哥和小狼念书就是!” “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听你的!”楼夫子微微一笑:“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就免费教你哥哥,怎么样?” 晚晚给他一颗药:“那你要跟我奶奶说!” 就着她的手吃了药,一股股微微的暖流就开始游走全身,楼夫子发现自己好像是有了胃口有了力气,心里默默震惊,却是半点不显:“好,那就这么定了!” “饭好了!楼夫子醒了啊?先吃饭吧!” 莫老太太端着满满一碗浓稠的米粥进来,粥的香味瞬间窜进了鼻子,楼夫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楼明泽在家吗?”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小三转头看去:“夫子,是一个婶婶到你家来了!” “你们先坐吧,她会自己进来的。” 楼夫子面无表情地躺了下去。 “哎哟,今儿你这还有客人了?”女人拧着腰走了进来:“楼明泽啊,可别说我不管你啊,好歹你之前的时候也跟我们家闺女有过一段,我给你送点东西来!” 她随手扔在桌子上一小块饼子。 当啷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块! “张嘴。”晚晚像是没看见那女人,把满满一勺子粥送到了夫子嘴边。 楼明泽也是一阵不好意思:“这……” “夫子您就吃吧,我们晚晚最会心疼人!”莫老太太没管这些,自己孩子愿意对夫子好,夫子以后也会对他们好! 就算以后不是自己所想的这样,好歹也是问心无愧! 看着那浓稠的白米粥,女人口水都快掉下来了:“你们是谁啊,哪儿来的粥啊?这么好的粥给我尝一口啊,他一个快死了的废物吃什么粥!” 莫老太太冷哼一声挡在她面前,眼神凌厉:“是啊,一个快死了的废物吃什么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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