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湖都是人情世故

南山工业园显得有一定的规模和活力，大门口两侧的临时商铺琳琅满目，着不同工装的年轻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进进出出，有的吊着烟圈，就近在无法遮阳的树下深吸几口，将郁闷和劳累都吐出。。。 崭新的厂房，新铺就的交通，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忙碌的商贩，一切切都充满着朝气、青春、活力四射。 李军看着进出不断地货车，若有所思，作为商人，他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流出流进的都是钱，都是现金流，是无限的商机。 绕着厂区走了一圈，大概布局有了了解，这是一座容纳多家企业的综合性园区，商业、住宿、饮食均已涵盖，门岗制度落实的很好，就是李军这样的老油条，能用的常规手段都试了遍，值班安保就是不通融，索性也就不再坚持。 这里距闹市区偏远，但离海边却很近，打车也只有那种摩托三轮为主，没得选择，李军只得找了一辆较新的车坐了，车子动起来，才有了点凉风，看着李萍有些疲惫的样子，李军有点后悔不该带孩子来了。 好在不远，没多久就隐隐听到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李萍兴奋的大叫一声:“这是不是海浪的声音？”李军笑着点了点头。 停车点处是密密麻麻的三轮摩托车，各地来的游客间接促成了一个临时市场，周边村民摇身也成了小商贩，有需要就会有市场，这个地方是最真实的反映。 李萍早已腾转挪移的走到了人群中间，随并不宽阔的沿山小路所汇成的人流向前涌去，李军赶忙收起自己自然而然的商人逻辑，连忙追了过去。 海浪声声，辽阔无边，海鸟鸣鸟，山峦起伏，李萍被彻底震撼到了，神奇的大海，浩瀚无边，自己渺小的似是尘埃。 松软的沙滩，海浪一波一波的涌涌而来，冲刷后的细沙平整均匀，各种颜色的贝壳凸显出来，引起孩子们的争抢捡拾，李萍的口袋已装满了，她酝酿着将那个最美丽的贝壳送给大强，据说放在耳边可以听到海的声音。 这天下午玩的很尽兴，直到夕阳渐渐隐入海中，李萍才不情愿的从沙滩上来，此时夕阳如撒下的万点金光，远处的帆船如一片树叶，随意的不加修饰的睡在大海的怀抱。 有相逢必分别，李萍暗想，未来的某一天，必将再次踏上这里，美好的回忆，总是难以忘怀。 两人原路返回，李萍刚坐上小三轮不久，就在颠簸中沉沉睡去，头靠在李军肩上，李军听着女儿细细的呼吸声，内心平静而舒适，心想怎么一眨眼间的功夫，孩子都大了，以后能陪伴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少，心中不免有些丝丝不安。 至工业园门口又转出租车到了市中心，两人都已无心吃饭了，疲惫的身体一直传输着需要休息的信号。 最后，还是买了两份当下年轻人群中流行的老头快餐，带回了酒店解决。 父女俩这夜睡的都沉，李军次日的行程已经计划好，南山工业园是必进不可，其它同自己类似产品厂家两家必去，后两个容易解决，李军有的是办法，李萍则是真的困了。 广南的天气总亮的的早，李军起床后，先下了楼四处转了转，晨起空气适宜，湿润的空气里，南方特有的植物，显得特别有生机，与夜晚及白天其它时间都各自不同。 穿过几条街道，天渐渐亮起来了，待要工作的人们，从一个个门楼中走出来，刚还安静的街道，瞬间又热闹了起来，一个个匆匆步伐从身边越过，李军不由得伸了伸胳膊，买了两份早餐大步返回。 在回程的不多时间，他已将今日工作及后面几天的行程已大概理了清楚。 李军最想进南山工业园，就想试着联系下邱标，看是否有门路，他本不是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回到酒店，李萍还没起床，李军想还是让她多休息会吧，趁这个时间，正好同邱标打通电话询问下，从随身挂包中，找出邱标的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昨晚的邱标又是烂醉如泥，被下属送到家已是凌晨一点以后，这个点正在沉睡，听到电话响起，想也没想的就挂掉了，转身继续睡。 这边李军就没有再打了，求别人的事，尤其这种一面之缘的关系，他真不愿意触及，放下这种念头，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想其它可行的门路。 邱标例行起床的时间上午9点左右，生物钟已然定型，想改变也不容易，迷迷糊糊起了床，一头钻进卫生间一番痛快淋漓，感觉胃舒服了很里，再用清水将脸随便一扒拉，脑袋也清醒了些。 走出卫生间门，突然想起好像有电话过来过，一般这个时间公司里面是不会打扰他的，就赶紧看了看来电，一看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这个号码太熟悉了，来自哪里都很清楚，连忙回电话过去。 李军看电话响起，就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是军哥吗？我是邱标，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邱标不待李军说话，噼里啪啦的已经说了一大堆。 李军心想，还真是个急性子的人，但足够坦诚，连忙说:“我是李军，打扰到你休息了。” “军哥，你说哪里话了，有事尽管给弟说!”邱标的直率远超出李军所想。 “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真有件事要麻烦你，我计划进南山工业园看看，看有没有门路？”李军也就不客气了。 “军哥，你问对人了，我有一朋友正好在南山工业园，你想什么时候进，我来安排。”听了邱标的话，李军大喜，连忙说了谢谢，就将要去的时间告诉了邱标，约好对接的人和时间后，两人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邱标心里特兴奋，连忙给比特公司江总去了电话，大概将情况说明了下，对方一再承诺一切安排好，邱标才踏实下心。 能够帮李军的忙，让邱标特有成就感，刚还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起来，快速收起完毕，一个电话打给司机马志，安排专车去天鹅宾馆接李军。 李军这边等邱标挂完电话，禁不住打了一个响指，想不到事情竟然这样顺利。随后敲门叫李萍起床，李萍昨天确实累了，但想想可能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听父亲叫自己，急忙起床开门。 “爹，今天准备到哪里玩？昨天玩的不错，不过确实是累。”李萍开门就问起李军来。 “看你美的，今天不去其它地方，今天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带你出去，我今天需要办些事情。”李萍有少许遗憾，但父亲既然说了，一定有他的道理，就说期待明天有惊喜。 李军将李萍一天的饮食及安全事项交待后，又留下一些钱，就准备出门，在穿衣镜前照了照，似乎不满意，干脆又去卫浴间冲了个热水澡，头发吹成了标准的三七分，一身商务装扮，黑皮鞋、黑裤子、白衬衣搭配起来，精神十足，看的李萍捂嘴直笑。 李军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也很满意，调皮的朝李萍打了个ok手势。 马志接到邱天电话，连忙驾车如飞而来，前天火车站的一场虚惊，让马志懊恼不已，约定好接车的位置，硬是被小偷提前截胡，自己身上的责任不小，好在李军出手，不然以后在这个圈子就别混了。 十万火急赶到酒店，询问下前台客人还没下楼，急忙乘梯上去。 李军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服务员，开门一看是马志，有些惊讶，一边客气的让进屋，一边在想他来有什么事。 马志没有进屋，问李军现在是否出发去广南工业园？李军明白是邱标安排，说了谢谢，就说直接出发吧。 关门、下楼。 马志的车技不错，又加上车的档次也高，比之上次的出租车，简直是舒服又快速。 按约定的时间提前10分钟到达，这是李军一直来的习惯，站在岗亭门口，尽管早已错过上班时间，大门口及周边商业还是人来人往。 看到来往进出的工人，总会有意无意的暼看自己，李军也有些尴尬，好在等候不多时，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径直朝李军走了过来。 “您好，请问是李总吗？我是邱总朋友江华，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那中年男人一边问，一边伸出右手。 李军点点头，也伸出自己的右手礼节性的握了握，看江华客气又不失礼节的姿态，让他觉得对方的职业性。 两人没多做寒暄，江华就邀请李军进入工业区，例行的门岗登记一样也没落下。 进入区内，早有一辆球车等着，江华陪同李军坐在后排先把厂区周边参观了下，车速不快大概20码左右，敞开式的车棚省去了很多麻烦，整个厂房、通道、废水处理车间、员工餐厅等，一一尽收眼底。 李军这个人记忆力超好，模仿能力强，在学习力方面善于总结，他一边看，一边结合自己的小加工厂现状，不断否定，不断推演，短短30分析的外围学习，早已将可能要改善的地方，已演练了无数次。 江华几次想开口问问他对厂区的意见，看他专注且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欲言又止，他挺好奇眼前这个人，外形耿直彪悍，但又似乎不同常人，在没有了解清楚之前，他一点也不敢怠慢，能让邱标亲自给自己电话，绝非常人。 当李军仍旧沉思中时，车辆微一停顿，他才发觉已停在了一栋办公楼前。这才对着江华不好意思的说:“广南工业区的公司规模、规划、对细节的把控，真让我大开眼界，真了不起!”并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 江华听了自然得意，这个工业园区，从建厂之初规划到落地，他是主要参与者之一，尤其整个建筑的布局，他是力排众议，大多以他的意见为主。今天能听到一位不知底细人的赞叹，更能证明当初自己的坚持是对的。 心情大好的江华，随即又引领着意犹未尽的李军，走进办公楼大厅，在一面园区发展简史上展览墙上进行了更为详尽的讲解。 这倒出乎李军意料之外，虽然有邱标的引见，但能让与自己利益毫无瓜葛的接待方如此的重视，确实少见，直到看到一副江华陪同广南市委巡视园区照片，李军才恍然大悟，心想江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自己是无心插柳，看来是说到点上了。 于是，趁机指了指这幅照片，不无钦佩的语气说道:“恕我有眼不识泰山啊，如此规模，非江总莫属了! 江华掩饰着内心的高兴，谦虚的说:“哪里哪里，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但木已成舟，将就使用了。” 在商场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人情事故，李军早已是炉火纯青，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能从沙石中找出闪光的金子。 有了前面彼此留下的好感，后面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有了江华不遗余力的协助，园区的几家塑料厂、模具厂、金属厂，甚至厂库这些重要地方，也顺便参观学习了。 中餐在市区的天涯海角大酒店进行的，邱标做东，这边刚一结束，那边电话就到，李军也不得不佩服邱标的眼线够厉害，司机马志全程守候着，看到李军和江华出来，一个潇洒的飘逸停在他们身边，又连忙下车，将后座门打开，请他们两人上车。 碧海涛涛，群山环抱，天涯海角大酒店就如隐在水中的帆船，海天一色中，分不清是人在海上走，还是海在山中游。 当马志的车辆一停，李军透过车窗就看到邱标快步走过来，不由心想:“这人能够发达，倒真不是暴发户那种，倒是可以值得一交。” 三人都已熟络，就不再拘泥于一般形式，除去江华略显文质彬彬一些，李军和邱标两人就粗横的多，他们两个大着步子在前面走，江华跟在后面，在如此自然而成的美景下，两人犹如眼中无物似的，哪怕些许斯文也行，让江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谁让自己好这一口呢？ 一间临海的包间，一边海浪声声，一边觥杯交错，同一天空下，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李军酒量极好，但终究扛不住邱标一帮人的轮番轰炸，有那么一会，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刀光、美酒、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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