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灵一语道破对方心中所想。</p>
申圣元老脸一红，索性就直说了，“宗主，慈不掌兵，眼下这个阶段可不是念旧情的时候啊，你若一味退让，恐怕……”</p>
曲红灵笑了笑，眺望着远处宛若匹练般倾泻于群山之内的浩瀚瀑布，轻声说道：</p>
“记得方技家医圣徐草木所著的《万生图录》有一句话，‘肝受病则目不能视，肾受病则耳不能听，受病于人所不见，必发于人所共见。’</p>
申叔叔，眼下天妖宗的目与耳都似乎被遮堵住了，你说病症出现在哪儿？能看见的症状又在哪儿？”</p>
申圣元张了张嘴，眼底浮起一抹阴霾。</p>
天妖宗的脏腑都烂了。</p>
即便是秋婆婆有心想要整治，可面对错综复杂的派内势力，也只能治标不治本。</p>
“说起妇人之仁……”</p>
曲红灵顿了顿，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说道，</p>
“幽冥妖气我们没能研究透，那些人一时也估计不会有进展。但是内鬼必须得除掉，不能让某些人看了笑话！”</p>
说到此处，少女眸光倏锐，隐透杀机。</p>
自己身边的婢女竟然被暗中策反，某些人此刻一定看她这位宗主的笑话，甚至会拿此做大文章。</p>
比如……那位大护法。</p>
申圣元微微握紧拳头，“我亲自去一趟京城。”</p>
曲红灵没有出声。</p>
申圣元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笑道：</p>
“宗主放心，京城固然藏龙卧虎，还有那位天下第一的赵无修坐镇，但想要斩我这只虎蛟，还得费点本事。”</p>
武道之路，一步一境。</p>
然而这每一步，都要付出无数艰辛努力。</p>
入圣之境，全天下即便挖出一些隐世的高人，也不过寥寥二十多人。</p>
京城又有几个？</p>
申圣元有绝对的自信，即便被京城高手发觉也能全身而退。</p>
申圣元犹豫了一下，望着少女清美的侧颜柔声说道：</p>
“宗主，方才我去竹园和老宗主聊了一会儿，她说很后悔当时逼迫你离开那人，她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唯独这件错事是最后悔的。”</p>
见少女面无表情，申圣元苦笑道：</p>
“也不能全怪老宗主，虽然我没见过那小子，但换成是我，也会劝你们分开，毕竟你的身份……”</p>
“此行去京城，我跟你一起去，我有些话要亲口问喜儿。”</p>
不等申圣元反对，曲红灵已转身离去。</p>
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倩影，申圣元长叹了口气，随即攥紧拳头。</p>
万兽林真的很无辜吗？</p>
当初安和村那场大屠杀，究竟针对的是谁？</p>
……</p>
曲红灵来到一座僻静的山洞。</p>
洞内有两座坟茔。</p>
坟茔之中的棺木内，唯有几件染血的衣服。</p>
曲红灵走到左侧的墓碑前，蹲下身子，轻轻敲了敲石碑，声音哽咽，“小姜哥哥，你在吗？红儿好想你。”</p>
少女将脸颊贴在冰冷的石碑上，泪流满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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