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刘芳亮攻取岳州

按照李自成的指示，郝摇旗和刘芳亮分兵两路，攻取湖南的其他州县。 刘芳亮率领北路军共计五万人马，进军岳州（今岳阳）。 郝摇旗率领南路军共计五万人马，攻取衡阳。 岳州守将马进忠早年为山贼，后归降明朝大将左良玉。 在左良玉手下屡立战功，官至副总兵。 左良玉于1645年四月病死后，他的儿子左梦庚率十万兵马投降满清。 在左良玉的部下中，马进忠因和左梦庚不和，率领部下逃走。 在逃亡的路上，马进忠在湖北向满清阿济格部诈降，依照满清的吩咐负责押送大炮到南方。 在押送的路上，马进忠把满清的大炮丢弃到长江后，再次逃跑。 之后，马进忠占据了岳州并归附于南明湖广总督何腾蛟麾下。 李自成清楚马进忠的历史，因此下令让刘芳亮带何腾蛟去岳州尝试劝降马进忠。 何腾蛟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很高兴，认为自己为大顺立功的机会来了。 他原是湖广总督，马进忠本来就是自己的部下。 何腾蛟猜想，由他这个上司出马，马进忠一定会乖乖投降，献出岳州城。 刘芳亮把大军领到岳州城外，并没有攻城，先放何腾蛟进城去劝降马进忠。 马进忠早就从长沙逃出来的官绅那里得到消息，大顺军已经攻占了长沙，并且活捉了何腾蛟。 他知道大顺军下一步肯定会进犯岳州。 当年他投降左良玉后，一直与流贼厮杀，他是不可能向流贼投降的。 几天来他一直在岳州积极备战，准备誓死守卫城池。 得到刘芳亮率大军北上的消息后，马进忠加紧了准备。 可没想到，刘芳亮大军居然没有攻城，反而派何腾蛟先进了城。 在岳州府衙里，马进忠热情接待了何腾蛟。 马进忠向何腾蛟拱手施礼道。 “末将参见督师。” 马进忠的这一句话，弄的何腾蛟很不好意思。 他已经投降了大顺，早就不是什么南明的督师了。 何腾蛟赶紧还礼，把马进忠扶起。 马进忠请何腾蛟落座，明知故问道。 “不知督师今日前来，何事之有？” 何腾蛟感觉出了马进忠的言辞不善，知道今天的劝降可能会不顺利，但来都来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将军可能已经知道，何某人投降了大顺。” “今日前来，是想劝说将军和何某人一起为大顺建功立业。” 马进忠不屑地说道。 “闯贼已死，大顺军群龙无首，何大人此时投顺，不是自寻死路吗？” 何腾蛟压低了声音，慌忙答道。 “将军不知，李自成并没有死，都是谣传，而且大顺军实力依然雄厚。” “当今天下，战乱纷争不断，何某人投降也是无奈之举。” 马进忠并不相信何腾蛟的话。 “何大人既然来到我的地盘，我自然保大人性命，大人可以不用回贼营，你我留在岳州，共为朝廷效忠。” 何腾蛟心里想到。 “你马进忠撑死有几千人马，大顺军这次由刘芳亮带来了五万人，你怎么抵得过他们。” “我留在你这里，不是找死吗。” 想到这里，何腾蛟连连摆手道。 “将军不知道，大顺军已将五万人马驻扎在城外，只等将军投降。” “将军如若不从，大军将顷刻而至，到时候城破，岳州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马进忠不以为然，恶狠狠地看着何腾蛟道。 “我马某人可没有何大人惜命，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何腾蛟见马进忠居然敢当面骂他，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在马进忠的地盘上也不敢发作，只好说道。 “将军既然不从，只能战场上刀兵相见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 马进忠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摔在了地上，大喊一声。 “给我拿下！” 左右兵士不由分说将何腾蛟捆了起来。 何腾蛟知道不好，自己可能凶多吉少，开始对着马进忠破口大骂。 马进忠并不理睬，吩咐士兵将何腾蛟推出了府衙。 士兵依照马进忠的吩咐，将何腾蛟吊在了城头。 刘芳亮等了许久也没见何腾蛟回来，估计可能出了什么事。 突然，门外有兵士来报，看见何腾蛟被吊在了岳州的城门上。 刘芳亮大怒，立刻命令士兵围住岳州城。 由于之前大顺军接连败于满清，实力大减，兵力和装备都大不如前。 大顺军现在能调用的火炮只有十余尊。 刘芳亮此次出征带了五尊大炮，全部将它们立在了岳州城下。 刘芳亮一声令下，五尊大炮一起向岳州城发射。 岳州城上顿时火光冲天。 马进忠的岳州守兵本来只有几千人。 可是在大顺军进犯之前，马进忠对岳州城内百姓大肆宣称大顺军和满清一样，如果攻破城池会屠城。 因此岳州城的百姓，不分老幼也都纷纷登上城墙帮助士兵防守。 大炮火力很猛，不一会就在城墙上打出了缺口。 士兵和百姓不顾死活的用石块和木头堵上缺口。 马进忠本人也站上城墙，指挥军民防守。 可是随着炮弹一颗颗落下，城墙渐渐坍塌，最终还是被大炮轰塌了一段城墙。 岳州城内军民见大顺军冲来，仍然顽强防守。 军民或站上城墙或堵在轰塌处，手拿武器，严阵以待。 城墙上的弓箭手，不断向进攻的大顺士兵射着箭。 城墙上的百姓搬起石头，向城下的大顺士兵砸去。 大顺军头顶箭雨和巨石，一批一批地从城墙的轰塌处杀向城内，又一批一批地被防守的岳州城军民剿灭。 几轮混战下来，岳州城百姓和大顺军都损伤惨重。 岳州城墙处尸体堆成了小山。 刘芳亮杀红了眼，站在岳州城外一箭之外，亲自指挥攻城，不断命令士兵进攻。 终于在午夜时分，大顺军从城墙轰塌处，攻进了岳州城，并占领了各个城门。 马进忠见大顺军已经进城，屏退了左右亲兵，独自回到岳州府衙，在府衙内上吊自尽。 刘芳亮和郝摇旗在出征前，收到了李自成的严令，不论何种情况下都不许让部下滥杀无辜。 刘芳亮将此谨记在心，不敢违背。 虽然他也痛恨不明真相的岳州城百姓和官兵一起对抗大顺，并且造成了大顺军极大的伤亡。 但是他仍严令兵士，进城后，不可妄杀已经投降的军民。 士兵虽然也都杀红了眼，但是大家都知道大顺军法严明，谁也不敢违背。 最终，何腾蛟在混战中被打死，大顺军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伤亡，拿下了岳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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