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寂静,天空泛起白浪。 裴少庆一夜无眠。 沈对抻着懒腰,缓出帐外,被迎面而来的裴少庆吓了一跳。 “我去!” 只见裴少庆的眼上顶着一双浑黑的熊猫眼,面露疲惫,垂头丧气的朝沈对问候道: “早啊,沈少侠……” 沈对见状,捂嘴嗤笑道: “早,早,裴将军这夜里是偷练的什么功法,眼神凌厉了许多呀!” 裴少庆打着哈欠,回复道: “别提了,我等了那家伙一夜,片刻也不敢歇息,等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沈对拍着裴少庆的肩膀缓道: “或许是看到裴将军凶狠的双目,吓得不敢露头了!” 裴少庆挪开身子,紧接着对沈对回道: “沈少侠就别取笑我了,我们还是收拾收拾行李,快些赶路吧,前面马上就要到康州了……” 言尽,裴少庆便招呼手下们抓紧收帐,催促马队准备出发。 旭日东升,朝霞酣畅,迎亲队伍不时便至康州城中。 只见康州城内,人流涌动。 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声声不绝,热闹非凡。 不输因都。 仪仗队的乐手们,一入康州城,便又开始敲锣打鼓,吹拉弹唱起来。 康州城的百姓见到迎亲队伍,便自觉撤到街道的两旁,为队伍空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沈对拱手行礼,向康州百姓们致谢。 沈忆柠也紧接着用纤纤玉手掀开轿帘,露出明眸善睐的眉目,好奇张望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康州街市。 “赏!” 只闻裴少庆一声令下,随行的士兵们皆将手伸进袖袍之内,掏出火红色的布袋,随后打开布袋,朝路旁百姓抛散出去。 百姓皆争先恐后,疯抢不止。 沈对回首朝裴少庆问道: “你们扔的什么东西?” 裴少庆闻声回道: “金子。” 沈对霎时惊呼: “金子?!” 裴少庆见沈对如此反应,便立马朝他疑道: “沈少侠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惊讶,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对紧接着回喊道: “你们金国人这么豪阔吗,金子都能满大街的乱扔?” 裴少庆闻罢,笑了笑,随后朝沈对释道: “这只是我们金国迎亲的规矩而已!” 话音刚落,只见沈对笑眯眯的将身子凑去裴少庆身旁,小声耳语道: “嘿嘿,那贵国有没有那种,也能赏在下几袋金子的规矩?” 裴少庆闻罢,紧接着朝沈对拱手,转移话题道: “沈少侠说笑了,我们不如去前方客栈吃点东西吧!” 言尽,裴少庆便勒马缓去队伍前方,躲开了沈对。 沈对见裴少庆不理睬自己,便再次朝他喊道: “别岔开话题呀裴将军,到底有没有呀,少点也没关系!” 伴随着沈对的呼喊声,迎亲队一行人来至客栈落脚。 不一会儿,便把整个客栈塞的满满当当。 “小二,上酒!” 裴少庆冲店小二招呼道。 沈对闻罢,连忙拦道: “怎么还喝酒,这两天没别的事,天天喝酒了,今天别喝了!” 裴少庆不管,依旧招呼小二上酒,随后对沈对缓道: “都说你们因都美酒冠绝天下,这几天尝了尝,确实不俗,我得趁这两天多喝一些,等回了金国,就尝不到了!” 言罢,便接过小二递来的美酒,大口饮了起来。 就在这时,客栈门外突然缓来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疯汉。 杂草般凌乱的灰黑长发纠结在他布满污垢的脸庞,但那双目却异常坚定。 只见他佝偻着身子,朝店内呼道: “掌柜的,能赏口酒喝吗?” 店小二闻罢,朝门外望去,见此人破衣烂衫,脏乱不堪,便立马抄起扫帚驱赶道: “去,一边儿去,去别的地方讨酒去!” 沈对闻声,将目光凝去那疯汉的身上,只见那疯汉腰间还别着一把用粗布缠绕的兽柄铁刀。 沈对见他可怜,看样子又像是个落魄的江湖刀客,便立马喊住店小二道: “算了,别赶他了,给他一壶酒,银子我付!” 店小二闻罢,立马换了副笑脸道: “好嘞,官爷!” 随后,沈对朝一旁周处山使了个眼色。 周处山不解,满脸疑惑道: “小师父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沈对见周处山没懂自己意思,紧接着一边使眼色一边朝周处山咬牙细语道: “银子!银子!” 周处山闻罢,依旧不解,朝沈对高声问道: “什么银子?” 沈对见状,气得半死,随后将身子凑去周处山耳边道: “为师出门没带银子,你先替为师垫上!” “徒弟给师父垫酒钱,是咱们门派的传统吗?”周处山一边吐槽,一边从袖袍之内掏出钱袋递给沈对。 沈对接过钱袋冲周处山缓道: “好徒弟,找机会还你!” 随后紧接着,便将那钱袋“呯”的一声,掷去木桌之上。 “上酒!” 店小二闻罢,这才放心将酒壶交去烂衫疯汉手中。 烂衫疯汉接过美酒,一屁股坐在门前,大口猛灌起来,随后又大笑道: “好酒!好酒!” 众人见此,皆嗤笑。 烂衫疯汉将酒饮到最后一滴,便抿了抿嘴,随后把酒壶抛向一旁,缓缓撩起被乱发遮挡的双目,朝沈对凝望。 沈对被瞪得心里的发毛,开口朝烂衫疯汉呼道: “大叔你看我也没用,我可没银子再请你了!” 话音刚落,那疯汉的双目突然变得凌厉,随后猛然起身,竟朝沈对扑了过来! 沈对见状,大惊失色,立马抽出莽伯刀挡在自己身前。 只见那疯汉死死衔住莽伯刀,随后抬起狠恶的双目朝沈对瞪道: “你身上怎么会有徐玄客的刀!” 沈对想夺刀,却发现那疯汉的力量极大,无论沈对怎么运力,都无法将刀夺出,只得回答道: “此刀是我义父送给我的,徐玄客是我义父的旧友,他客死敬州之后,此刀便流落于江湖,后来我义父来敬州祭拜,从一位僧人手里买下了这把刀!” 疯汉闻罢,松开了莽伯刀,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紧接着连连后退,抬首朝天,大喊道: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终于找到线索了!” 沈对听的满脸疑惑,不禁朝疯汉疑惑道: “大叔你谁呀?” 破衫疯汉瘫坐在地上,嘴里缓缓道出一个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司徒松。” 众人闻罢,皆霎时惊诧。 “铁义刀公,司徒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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