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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北方有佳人11

他们抚琴的抚琴,吹箫的吹箫,敲鼓的敲鼓,还有弹琵琶的,弹箜篌的…乐师们的手指在乐器上灵活地舞动着,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p>

他们的表情专注而投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美妙的音乐。</p>

另外还有一群穿着春装坦领襦裙的舞伎,随着曲调在春寒陡峭下穿梭如蝶,翩翩起舞。被她们围在中间跳舞的女子最为显眼。彼此相距甚远,这女子的面容瞧得不甚明晰,仅能看清其身高与衣着装扮。</p>

初春时节气温起伏不定,寒暖交替。</p>

红衣女子初显风姿的娇躯,被一袭鲜艳的交领襦裙所包裹,领口处稍稍展露的粉蓝色中衣交领,为其增添几分婉约。那交领上绣着的细密花纹,如同春天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下身着一条多彩间色裙,裙角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一片绚丽的云霞。一双穿着翘头布履的纤足隐匿于裙下时隐时现,引人遐想。</p>

古琴、琵琶、羌笛和鼓锡演奏着华美的乐章节奏时而明快,时而舒缓,时而激荡,时而温婉。红衣少女踏着节奏翩然起舞,举手投足,旋转展袖之间,顿显高洁优雅,舞姿翩然,犹如九天仙女下凡般。</p>

她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在空气中书写着优美的诗篇。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专注和陶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p>

走得稍微近了些时,李治方才稍稍看清了她的相貌。蓓蕾待放的年纪,面部还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却生得一副令人魂牵梦萦的娇美姿色。尤其那双顾盼流转的美眸,荡漾着秋波粼粼干净纯粹。</p>

不仅她的美貌,还有她曼妙的身段,优美的舞姿和脱俗的气质,都让李治一见倾心。</p>

就在李治心驰神摇地欣赏妙龄少女的同时,红衣的美貌少女也注意到了站在回廊中的他。她歪着脑袋,睁大了双小鹿美眸好奇地望着他,一张透着些许稚气的绝美小脸儿上,展露出一抹惊叹。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羞涩,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p>

须臾,她樱唇微启,吟吟地露出纯真的笑容。她不笑时已是风华绝代。盈盈一笑,更是生花妙笔,丹青宝墨难以描画她的美。</p>

忽然,一声儿熟悉又高亢的男声荡入李治耳膜。</p>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p>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p>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p>

李治闻声转脸看去,见亲信兼表弟的长孙询正站在自己身边。故戏谑地笑道:“寡人竟未想到长孙郎君的歌声,可以赛过李延年了。”</p>

听罢,长孙询朗声笑了起来,他目光狡黠得看着李治多长了语音,“臣的歌声是否赛过李延年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王是否对这位舞姿如仙,倾城倾国的红衣佳人动了心。”</p>

李治颔首道:“寡人想了解她的一切!”话虽然是在对长孙询说,然那双深邃俊逸的凤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载歌载舞的红衣少女。</p>

长孙询说得对极了,这红衣女子真如北方佳人般倾国倾城!</p>

熟料,长孙询却说出这么一句“这女子不必细查,臣知道她是谁!”吊起了李治的好奇心。他挑起眉梢,一脸愿闻其详地看着长孙询问了句“她是谁?”</p>

长孙询开始了讲述。</p>

“她姓武,并州文水人氏。是前工部侍郎,利州都督的次女。因在家里排行为四,是以,从小就被唤作四娘。贞观十一年,她父亲武士镬在任上病故,七岁的她跟着母亲回并州埋葬父亲后住在兄嫂家中。因母亲是填房继室,不享受宗妇待遇。所以,母女两在武家饱受欺凌虐待。”</p>

长孙询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p>

“她是怎么进宫的?进宫多久了,以前寡人没见过她啊。”李治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一丝急切。</p>

“她的姨母是陛下的妃嫔燕氏,说起来也算是大王的表妹了。今年初春三月,由她的姨母燕妃举荐入宫,成为了陛下的待选才人。”</p>

长孙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偷偷观察着李治的脸色。</p>

李治却只微微颔首,表示了解了武氏的生平事迹,似乎并未对武氏进宫待选才人一事有别的反应。“大王,难道您就甘心将她拱手相让?臣当初见到她第一眼便想替大王得到此女,故而多方打听。”</p>

李治的眉头随着长孙询的这一问,紧紧地深锁起来。于长孙询的忠心,他是相当满意的。只是,他深知宫廷规矩的森严,掖庭深如渊海。待选才人,意味着武氏已进入了父亲的后宫范畴。以武氏的美貌和气质,必定会入选。被皇帝看上的女子,侍寝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届时,他们就真要碍于身份伦理天涯路隔了。</p>

然而,他又怎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武氏的绝美风姿和脱俗气质,已深深印在他的心里。此时,李治的耳畔再次回旋起那首美妙的诗歌。</p>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p>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p>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p>

皇位是他的,这个绝代佳人也必须是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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