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赵忠诚却是突然开口补了一句:“是东门家的小姐,说来,咱们颖如小姐不关是东门大人的嫡出妹妹,还是静王爷的未婚妻。”
东门颖如微微一笑,有冰冷的风,轻轻撩过她额前的细碎头发,俏立于冷风中,年少的东门颖如穿着件翠碧色的衣裳,宛如一棵充满活力的小树,给这漫天的雪白,增添了一丝生机。
她年纪比闻人司稍长,几乎与白尹同岁,所以身上没有文衷衷的活泼可爱,有的却是种东门家特有的端庄。
白尹是知道闻人司有个未婚妻的,他虽然忘记了那未婚妻的名字,但是他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闻人司这跳脱的玩意儿有了妻子,那将会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想着闻人司半年前开玩笑般对他说的话:
“若是娶了那东门颖如,没准小爷还能跟她一起绣个花玩呢!”
然而如今他真的遇见了这个未婚妻,准确的说,应该是听见了这个未婚妻。他的心里却无端感觉到了一丝酸溜溜的滋味,仿佛一颗心,都在坠落。
白尹忘记自己是如何离开东宫的,他那天没有见到闻人司。
其实本来东门颖如还是很客气地询问白尹要不要进去,但是白尹却始终沉默以对,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踏着积雪离开了这伤心的院子。
他一路上走的浑浑噩噩的,只是循着自己的记忆向着他师傅的住所走去。
当时他回到家的时候,白小暑这货正在嘟嘟囔囔地,招呼刚回来的白尹给他包一顿饺子,然而白尹一脸愁容,嘴巴也紧紧抿着,不肯说话。
白小暑于是很失望,询问白尹怎么了,白尹思考了很久,终是将赵忠诚的话,以及东门颖如的事情,讲给白小暑听,但只是着重讲了赵忠诚的话,并猜测闻人司的病情一定十分严重,却不愿意多提东门颖如一句。
白小暑听了自己徒弟的话,眼睛滴溜滴溜转了几转,回头却从自己房间里扒拉出一捆香来,丢给白尹。
白尹很是好奇,于是皱眉。
但是白小暑一本正经告诉他,这是去年给白尹爹妈上香时剩下的,他可以拿去,去盛京城里随便的一家寺庙,给点点,烧给闻人司祈福。不为别的,就当是自己给自己点心理安慰。
白尹怀疑这种迷信方式。
但是白小暑表示听师傅的话,才是好孩子,你没看当初你爹妈活着的时候,两个人闹的多凶,自从死了,年年给上香,就在没见过他们两个人闹鬼,所以上香是可信的。而且如今正好过年,他要是给哪里的娘娘捎点饺子当贡品,那就更灵了。
白尹总算听懂了白小暑的意思,一时间无比无奈地下手给自己师傅动手做了顿饺子。
白小暑吃地得意,吃饱了就把那捆香的事情给忘了,跑出去跟白家的小孩堆雪人去了。
倒是白尹自己又拣起了那捆无辜的香,自己站在门口,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心中思量:若是这样真的能减轻闻人司的痛苦,到也好些。
于是白尹就开始自己的上香之路,因着不知道盛京城究竟有多少家寺庙,白尹只好根据自己的记忆,就去那家闻人司病倒的娘娘庙里去上香,天天去上。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拜的是一位民间信仰已经不多的床头嬷嬷,他更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位床头嬷嬷,具体是管什么方面的神仙。但是他只是日复一日地到哪里去上香,因为只有在上香的时候,他才能找借口离开闻人夏,也给他一个不去看闻人司的理由。从而能让他静下心来,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赵忠诚对自己提出的各种反问。
“是白少傅您……与王爷纠缠的未免太深了。”
“白少傅,在太子面前是少傅;在白家少主面前是兄弟;在文家面前是未婚夫……可是在王爷面前呢?白少傅又算什么?又或者说,在白少傅心里,王爷又算什么?倘若什么都不是,那白少傅来看王爷,不是多此一举么?”
白尹那几天真是一去上香就会想到这些话,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懂自己了,他在床头婆婆面前一遍一遍的回想自己与闻人司从认识开始的一些事情。然而每件事情,却莫不清晰。尽管他是个瞎子,但是对方的声音却总是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自己耳边,仿佛是沾在自己脚底的一块粘重不堪的泥沙,任凭他如何抠刮,都弄不下来。
除了赵忠诚,他的耳边还总是响起那百灵鸟一样撩人的声音:
“赵公公,外面是谁来了?”
白尹忍不住就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这句话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到烦躁。虽然东门颖如对他很是客气,而且有一个身为女人特有的温柔体贴。但是白尹就是觉得不爽,他越是不爽,就无比烦闷地再抓起一根香,点燃了,狠狠插在香炉里,久而久之,来娘娘庙前上香的父老乡亲都知道,娘娘庙里进来多了个智障一样的瞎子,没事就往那着香,往香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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