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辣椒和西红柿

费尔南多男爵从床上起来：“把窗帘拉开，今天做的是什么？是不是新品种？” “是的，阁下，是一种肉饼，羊肉馅儿的。”乔迪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去拉开了窗帘。 刹那间，午后的阳光充满了整个房间，费尔南多看清了托盘里金灿灿的肉饼，顿时迫不及待地抓起来往嘴里塞，连一旁的刀叉都来不及用。 他一口下去，饼皮的焦香和多汁的肉馅瞬间填满了整个口腔，包裹了他的味蕾，羊肉饼的多汁感是虾仁饺子不能比拟的，他满足地闭上眼，这可比饺子还过瘾。 费尔南多一刻也不停地炫完了一张饼，这才停下来仔细咂摸回味，真香呐。这个闵每次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羊肉饼的香味慢慢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乔迪也被勾得吞咽口水，他惦记着楼下自己的饼：“男爵阁下，闵先生还在楼下等着我领他去花房，我先下去了，您慢用。” 费尔南多头也不抬：“去吧。对了，告诉他我稍后就来。” “好的，阁下！”乔迪有些吃惊，男爵这是要亲自接待客人？ 出了房门，乔迪三步并作两步，下楼进了厨房，先把自己那张饼吃完，这肉饼真是平生所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很想慢慢品尝，然而他没有时间细品，只能狼吞虎咽吃下，吃完之后，真是齿颊留香，人间美味！ 闵悉和云霁在大厅里等了许久，茶都喝完了一杯，又把大厅里悬挂的各色画都浏览了一遍，这才等来乔迪。 乔迪恭敬地行了个绅士礼：“先生，让你们久等了，请随我来。” 他们穿过长长的拱形走廊，出了城堡，穿过一条长游廊，这才来到玻璃温室前。 远处看着，温室已经很大了，近了看更是不小，面积起码有三四百平米，房顶和墙面都是用玻璃制成的，玻璃拼接处用的都是栎木。 栎木是坚硬的抗腐蚀木头，欧洲造大帆船的木材首选也都是它，因为造船业的兴盛，栎木非常昂贵。无数的栎木条和小块玻璃拼接出这个温室，人工成本都是一笔巨款，花费3000雷亚尔，一点也不夸张。 此时正是春回大地的三月，万物萌发，灰扑扑的世界正在慢慢涂上新鲜的绿色。而在这里，却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草木萌芽，繁花盛开，果实累累全都同时出现了。 闵悉看到很多的花花草草，有熟悉的玫瑰、郁金香、薰衣草、向日葵、肉乎乎的多肉、巨大的仙人掌、娇艳的沙漠玫瑰，甚至还有甘蔗和木瓜，不少他认识，或者见过，但叫不上名字，但更多的是不认识的植物，应该是从亚非拉各洲移栽来的。 闵悉一边看一边问管家：“这些植物都是世界各地移栽来的吧？” “是的，有些是我们自己的船带回来的，有些是男爵阁下托人带回来的，还有些是从别的温室里分得的苗和种子。”乔迪介绍说。 闵悉问：“有分类吗？比如按照某个洲的来历分开。” “一开始是有的，不过后来多了，有些不太确定来历，就没再分了。”乔迪说。 意思就是说，还得自己慢慢找，闵悉看着这几百平米的温室，也不着急：“好的，我慢慢看。” 乔迪说：“对它们最了解的还是男爵阁下本人，他说让您先看，他晚点会来。” 闵悉听说男爵会来，顿时有些期待起来，主人愿意自己来介绍，肯定会好得多。而且听管家的语气，有温室的人还不少，这大概是欧洲贵族中流行的兴趣爱好。 “管家先生，有很多人打造温室花房吗？”闵悉问。 “不、不，绝对不算多，整个里斯本也就我们男爵阁下打造的温室花房最大，还有一些大人家中有小温室，但都不值一提，倒是法国和英国有一些大的温室花房，我们这里有不少植物就是男爵阁下从那边弄来的。”乔迪说。 闵悉听完心想，该不会还要去法国和英国才能搜罗到自己需要的种子吧，不过怎么也比去新大陆要方便多了。 他静下心来慢慢欣赏，其实是在细心寻找，别错过自己需要的植物。 云霁当然知道他来花房的目的，但他也不认识他们需要的是哪种植物，只能胡乱地看。 闵悉看到大半，终于找到了他需要的一种，那是一种一米多高的植物，枝杈像个冠状四散开来，叶子是细长的，上面开着小小的白色花朵，结着指头大小的果子，朝天长着的果子还是青色的，可不就是他最爱的辣椒吗！ 闵悉激动地抓住了云霁的手腕，云霁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闵悉问那边正在闻玫瑰花的管家：“乔迪先生，这是什么？” 乔迪说：“哦，这是源自新大陆的一种植物，当地土着用它来调味，据说是一种香料，但是它太过辛辣，没人能受得了它，因此吃的人很少。它熟透了之后，颜色是通红的，非常漂亮，男爵阁下把它当成一种观赏植物。” 闵悉故作惊讶：“辛辣的香料吗？可以送给我一点试试吗？我会做一些辛辣的菜式，正需要这种香料。” “你需要什么？”乔迪还没说话，就听见男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是费尔南多男爵来了，闵悉和云霁赶紧行礼打招呼：“男爵阁下！” 闵悉说：“我听说这是一种有辣味的香料，所以想跟您讨要一些，试着做一些有辣味的菜式。” 费尔南多说：“可以啊，你需要，就摘一些。” 闵悉说：“要是有以前收的干果也是可以的。” 费尔南多说：“乔迪，上一批收下的种子是不是还有一些？” “是的，阁下，已经晒干了。闵先生要是需要，也可以给您拿一些。”乔迪说。 闵悉喜出望外：“万分感谢！” 费尔南多亲自来了，自然就担任起了解说员的职责，开始解释每一棵植物的来历，让闵悉大开眼界。走到最里端的时候闵悉发现了另一种他期待的植物——西红柿。 此刻的西红柿果实正开始成熟，红彤彤的像个小灯笼，十分艳丽招人喜爱。 闵悉凑过去，闻着浓郁的果香，熟悉又亲切的味道：“阁下，这是什么？真是漂亮！” 费尔南多说：“千万不要靠近了，小心一点，这是新大陆带回来的狼桃，有毒的！” 闵悉故作失望：“有毒吗？可是闻着好香啊！”这是实话，原始的西红柿可比后来栽培的那种皮厚果硬的西红柿香太多了。 “这就是它迷惑人的地方，吃了会死人的，千万不要轻易尝试。”费尔南多说。 “您知道有人吃过被毒死了吗？”闵悉问。 “那倒没有，就是新大陆的土着认为它是有毒的，我们都没敢尝试。”费尔南多说。 闵悉恋恋不舍地看着它：“阁下，我特别喜欢这个果子，想要两个果实，可以吗？” 费尔南多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记住，千万不能吃，会死人的。” 闵悉笑眯眯地说：“好的，我记住了，一定不吃。” 闵悉差点要开心死了，一天之内，就找到了辣椒和西红柿两种蔬菜。可惜的是，比这些更重要的玉米、土豆和红薯这里都没有。 费尔南多应该是个养花爱好者，他只管种好看的植物，土豆、玉米和红薯的花果都太不起眼了，所以没能臻选入他的玻璃温室。 所以闵悉还得继续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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