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修女＞上帝

出乎欧姆预料的是，邓布利多第二天就登门拜访了。 他让欧姆当着自己的面施展了“爆弹冲击”，并且询问了欧姆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那钱是霍格沃兹交给我，用来购买学习用品的，教授，它是我以后能够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资本。”欧姆坚定地看着邓布利多的蓝眼睛，说：“所以我不会让那个卑鄙的小偷得到它。” 欧姆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邓布利多训斥的准备，但老人只是肯定地点点头。 “你做的对，弥赛亚先生，只是力度没有控制好。”他笑眯眯地摸了摸欧姆的头发，又故意板起脸来，说：“但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替你去魔法部求情了。” “我明白，不会再有下次了，教授。”欧姆郑重点头。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给邓布利多先生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让他为了自己去那个叫“魔法部”的地方求情，看来以后真的不能莽撞了…… “呀！是长胡子爷爷！” 全家丧生于交通事故的布莱泽和因为天生没有双臂遭到遗弃的菈妮蹦跳着跑出来，绕着邓布利多一圈一圈地转着，叽叽喳喳地想让他再把长椅变成小鸟。 从火灾中存活，但是全身大面积烧伤的劳伦斯坐在一边，怯生生地看着邓布利多和自己的哥哥欧姆。比他年长一点的尤诺在帮他给烧伤疤痕上涂抹凡士林，好让劳伦斯穿衣服的时候没那么痛苦。 尤诺亲眼目睹了父母被两个抢劫犯枪杀，罪犯到现在都没有落网——因为当时天太黑了，抢劫犯又是两个黑人，导致根本看不清样貌——从那以后尤诺一直沉默寡言，一心想当上警察帮父母报仇。 看着这群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邓布利多眼中露出了怜惜的表情，他朝布莱泽和菈妮张开空无一物的左手，用魔杖敲了敲掌心，然后—— 呯得一声脆响，邓布利多手中出现了一大块蜂巢形状的糖果！ “滋滋蜂蜜糖，孩子们！”老人乐呵呵地掰下一块塞进菈妮嘴里，把剩下的一大块递给小布莱泽，说：“它能让你们真的飞起来。” 果然，没有双臂的菈妮缓缓漂浮到了空中，一边开心地咯咯笑着，一边学着金鱼摆动着双腿，快活地游了起来。 但只过了五六秒，她就慢慢地落到了地上，连忙像搁浅的小海豹一样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布莱泽手里的滋滋蜂蜜糖咬去。 布莱泽哪里愿意，连忙躲避着菈妮的扑咬，将一整块蜂蜜糖都朝自己嘴里塞去。 欧姆抬手往他们俩脑袋上一人呼了一巴掌，黑着脸说：“我还没有听见你们对邓布利多先生说谢谢，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谢谢你，登不理哆先生。” 两个小家伙正处在换牙的年纪，漏着风的门牙含混不清地朝邓布利多道谢，同时大幅度地鞠了一躬，看得邓布利多都怕他们要被自己弄得翻个跟头。 “不用客气，孩子们。”老人被两个乖巧的小家伙逗乐了，笑眯了眼睛，和蔼地抚摸着他们柔软的头发。 “每个人只能吃一小块，要给没在家的人留，菈妮你已经吃过了，就不要再吃了。”欧姆朝劳伦斯和尤诺的方向偏偏头，说：“去吧。” “哦，遵命，欧姆老大，您的意志是我前进的方向！”布莱泽怪腔怪调地说着，眼看欧姆抬手要打，嬉笑着一矮身逃走了。 “真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不是吗？”邓布利多愉快地看着孩子们打闹着，这种场景总能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中又充满了活力。 “可爱，但也是一群捣蛋鬼。”欧姆有点无奈地说着：“希望在我离开的时间里，玛莲妮亚能管好他们。哦——” 尤诺飞得太高了，掉下来正好砸在正在补觉的玛莲妮亚身上。 玛莲妮亚发出一声恼火的尖叫，爬起身单腿蹦跳着，像捕食的水鸟一般灵动地挥舞着拐杖。 纵使尤诺抱头鼠窜，视力衰弱的玛莲妮亚单单凭着灵敏的听觉也总能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身形，拐杖一下下落在尤诺的大腿和屁股上，打得他嗷嗷乱叫，简直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劳伦斯、菈妮和布莱泽齐齐趴在长椅下面，抱着脑袋——劳伦斯和布莱泽各分出一只手来捂着菈妮的头——不敢出声。 欧姆和邓布利多对视一眼，喃喃着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就在这时，尤诺往前猛地一窜，玛莲妮亚一拐杖敲在了地面上，只听“噼啪”一声，陪伴玛莲妮亚快五六年的拐杖断成两节，寿终正寝了。 眼看着玛莲妮亚踉跄着要摔倒，欧姆连忙上前两步，搀住她瘦弱的身躯。 尤诺抽着冷气，双手紧紧捂住生疼的屁股，有点幽怨地看了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欧姆老大一眼。另外三个小家伙憋红了脸，捂着嘴偷笑。 邓布利多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拐杖尸体，对着欧姆抽出自己的魔杖，说：“看好了欧姆，我只教一次。” 说着，邓布利多的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个轨迹，然后笔直地指向拐杖，顿了一下才说道：“咒语是‘恢复如初’，要一边挥魔杖一边念，两者要同时开始同时结束，你来试试看。” “可是，教授。”欧姆的魔杖从袖子里滑出，他有点疑惑地问道：“您刚才不是跟我说霍格沃兹的学生是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的嘛？” “欧姆，我可是校长。”邓布利多左手握着右手手腕，俏皮地说道：“我在哪里，霍格沃兹就在哪里。” 让我看看你天赋的上限在哪里吧。 老人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呃，好吧，您说了算，教授。” 欧姆照着邓布利多刚才的示范挥舞着魔杖，口中吐字清晰地念出：“恢复如初。” 一股热流从指尖流进杖身，随着魔杖指向断裂的拐杖，一串闪亮的火花从尖端射出，两节拐杖就这么严丝合缝地对接在了一起，简直就跟新的一样！ “哇！”四个小朋友发出了赞叹，尤诺甚至忘记了屁股的疼痛，和另外三人一起围着欧姆跳起了食人族一样的舞蹈。 “欧姆老大是魔法师~欧姆老大是魔法师~欧姆老大是魔法师……”他们唱着荒腔走板的歌，动作一致地摇摆着手脚。 “去去去！”欧姆忍不住心中的愉悦，赶开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们，大笑着拾起拐杖，塞到玛莲妮亚胳膊下面。 “谢谢，你真棒……”玛莲妮亚蒙着白翳的空洞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第一次就能成功，了不起呀，欧姆。”邓布利多微笑着鼓掌，俯身捏了捏菈妮的脸颊，对着十字架上的耶稣脱帽致意，便告辞了。 深夜，在所有人陷入睡眠之后，欧姆将自己在对角巷的经历跟玛莉卡修女一五一十地讲了。 “您觉得上帝会宽恕我的罪孽，救赎我的灵魂吗？”少年跪坐在玛莉卡修女身边，枕在母亲的腿上。 纵使在弟弟妹妹面前表现得成熟且坚硬，但欧姆的内心仍然是个柔软脆弱的少年，只有玛莉卡修女的怀抱能慰藉少年惶恐的内心。 “当然啦，欧姆。”玛莉卡修女温柔地用手指梳理自己儿子的头发：“上帝一定会宽恕你的。” “真的吗，玛莉卡修女？”欧姆仰起头看着修女那皱纹横生的面庞。 玛莉卡修女沉默了一下，枯瘦的双手捧着欧姆的脸颊，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道：“他要是敢不饶恕我的儿子，我就把他的儿子从十字架上劈下来当柴烧！” 在虔诚的玛莉卡修女心里，儿女＞上帝＞自己。 但是，当上帝想要伤害自己的子女的时候，修女＞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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