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文猜出了崇祯的真实意图。</p>
崇祯也知道了范景文的想法。</p>
“陛下，”范景文抱拳拱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立刻召集三法司会审衍圣公。”</p>
“衍圣公已经被打死了，阁老莫不是忘了？”崇祯用淡淡的语气提醒。</p>
“臣没忘，”范景文回答：“衍圣公虽然死了，但证据还在。只要经过三司会审，就能给衍圣公投敌资敌的事下结论。”</p>
“然后呢？”崇祯问。</p>
范景文再次施礼：“如果三法司认为衍圣公有罪，那打死他的那些百姓就无罪，毕竟卖国贼人人可诛！”</p>
“如果三法司认为衍圣公无罪，那打死他的那些百姓就有罪。按大明律，欠债还钱杀人偿命。”</p>
“既然阁老已经有了对策，那就尽快施行吧，京师上上下下都盯着呢。”崇祯缓缓说道。</p>
“臣告退。”范景文大步流星的离开乾清宫，丝毫不像六旬的老头。</p>
当天下午，在范景文推动召开了三司会审。</p>
结果都在崇祯的意料之中。</p>
三法司的人一致认为衍圣公孔胤植投敌资敌铁证如山，无法狡辩。</p>
即便衍圣公已经死了不在现场，也能凭借这份铁证给他定罪。</p>
罪名定下来之后，消息立刻被人送往京师各处。</p>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顺天府。</p>
“什么？衍圣公投敌资敌死有余辜，百姓无罪？”顺天府尹感觉天都塌了。</p>
为了减轻罪责，他在抓捕百姓时痛下狠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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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打伤了十几名百姓，还杀了数人。</p>
可没想到的是，被杀的衍圣公罪孽深重。</p>
而杀衍圣公的百姓竟然无罪。</p>
“完了完了！”顺天府尹一边去监牢放人，一边让人准备银子打点关系。</p>
三司会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师。</p>
国子监内。</p>
倒孔派的学生欢呼雀跃。</p>
保孔派的学生面带悲伤神情低落。</p>
很多人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吵着要去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闹事。</p>
甚至要向崇祯请愿。</p>
可所有人都知道，无论他们怎么闹，这件事也没有回旋的余地。</p>
除非勇卫营以及京营的将士死绝了。</p>
有他们在，这个案子就无法翻案。</p>
一时间，很多人的天都塌了。</p>
衍圣公神圣的形象在他们心中一并崩塌。</p>
对于其他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p>
但是对崇祯来说，这件事还没完。</p>
只死一个衍圣公是不够的。</p>
在大明朝，通敌资敌是要连坐家人的。</p>
但这件事不能由朝廷来做，否则会显得朝廷和崇祯很无情。</p>
所以他的办法是，让锦衣卫暗地里召集全国各地的读书人去曲阜哭庙。</p>
没错，是哭庙。</p>
表面上是祭拜孔子，实则是声讨他的后代衍圣公的种种罪行。</p>
到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按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处理。</p>
既连坐了衍圣公的家人，又毁掉了衍圣公的形象。</p>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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