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御史，”衍圣公孔胤植慌而不乱，“我作为一个受害者，不清楚别人是怎么诬陷我的，难道还有罪了？”</p>
“衍圣公大人在混淆视听！”黄宗羲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让你搞清楚别人是怎么诬陷你的，是让你证明证据是假的。”</p>
孔胤植反驳：“你在胡搅蛮缠！”</p>
“六部九卿都认为证据是真的，您只是一味强调证据是假的，却无法说出假在哪里！”</p>
“假就是假，不必再多此一举去证明真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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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宗羲初生牛犊不怕虎。</p>
孔胤植见多识广，老谋深算。</p>
二人展开了一场精彩的辩论。</p>
他们千方百计想让对方陷入自证的陷阱，但都未能得逞。</p>
崇祯就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中的思绪却飞向了皇城外面。</p>
不出意外的话，城外已经乱了。</p>
为什么会乱？</p>
因为数名倒孔派学生被杀，而且是在衍圣公进京的当晚。</p>
人是锦衣卫杀的，目的是往衍圣公身上泼脏水。</p>
这种手段太低级了，明眼人一看就会觉得有问题。</p>
但崇祯还是这么做了。</p>
他深知很难借官员的手杀掉衍圣公。</p>
官员都是读书人出身。</p>
孔子和衍圣公在他们心中就像两座神圣的大山，他们绝不会亲手推倒这两座山。</p>
一是不忍心，二是推不倒。</p>
除非崇祯亲自下令，否则就算衍圣公亲口承认证据是真的，也没人判他死刑。</p>
最多就是夺去爵位，贬为平民。</p>
所以崇祯要借百姓的手杀人</p>
怎么杀？</p>
用民意杀。</p>
如何激起民意？</p>
杀人！</p>
杀那些和衍圣公作对的人。</p>
底层百姓不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p>
他们的思路简单粗暴，谁和这些人有恩怨，谁的嫌疑最大。</p>
而衍圣公府和衍圣公本人首当其冲。</p>
就在崇祯思绪纷飞的时候，黄宗羲和孔胤植的辩论暂时告一段落。</p>
他们勉强打了个平手，谁都没能在言语上击败对方。</p>
随后是六部九卿的人开始质证。</p>
他们只是询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都被衍圣公孔胤植轻而易举地化解。</p>
见众人避重就轻，顾左而言他，崇祯失去了耐心。</p>
他站起来询问众人：“诸位觉得衍圣公是否有罪？”</p>
“陛下，臣以为此事有待商榷。”范景文迅速回答。</p>
在衍圣公的问题上，他的原则是谨慎再谨慎，能拖就尽量往后拖。</p>
最好是拖到平辽大军收复辽东之后再处理。</p>
如果崇祯宽大处理衍圣公，他就继续当大明的内阁首辅。</p>
如果崇祯选择严惩衍圣公，甚至要将其处以极刑。</p>
他就卸任内阁首辅之职，回乡养老。</p>
反正平辽东得到的名声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光宗耀祖，名留青史了。</p>
他没必要冒着名声受损的风险去对付衍圣公孔胤植。</p>
朝中不少大臣都有类似的想法，他们纷纷施礼。</p>
“臣附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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