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我们就此别过!” “有空来我草原,本汗请你吃羊。” 在大军和物资大队全部出了边疆之后,颉利也是笑着和李靖挥手告别。 “大汗,本将军的任务已经完成,便不再送了。” “今日之后,还望大汗遵守盟约,不要再来侵犯我大唐国土。” “如若不然,李某必叫你有来无回!” 一时间,颉利被李靖突然散发出来的气势所震惊。 回过神后,便笑着反问道:“本汗若是遵守盟约不进犯你们大唐,那你们大唐又是否能够保证不进犯我突厥?” 李靖有些诧异。 沉默了一会,没有回话。 不管是颉利还是李靖,都知道盟约不过强国手中的一张纸。 只要大唐内稳外强,只要突厥有倾颓之势,大唐定然会立刻兴兵北伐,而不会等到十年之后。 而颉利手中的长孙无垢和李承乾这两个人质,所起到的作用,于两国而言,不过是短时间和平的保障。 真到了那个时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看着沉默中的李靖,颉利摇了摇头转过身。 “好了,你我心中都早有答案,就此别过吧!” “等等!”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颉利放下手中的缰绳,撇过头问道。 李靖短暂的犹豫了一会,“能不能让李某与皇后交谈几句。” 闻言,颉利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朝着前方正在行进的队伍微微昂首示意。 “喏,你要是不怕被本汗的大军围杀,便去吧。” 李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顾忌,挥着手中的缰绳,就朝着前方行进的马车追了上去。 充当马夫的秦琼看到李靖到来,愣神之中放慢了车速。 而听到动静的长孙无垢,也是将车的窗帘掀了开来。 “李靖将军?” 在几经张口之后,李靖这才道:“皇后,此去突厥,还请珍重。” “用不了十年,短则两三年,长则五六年,我大唐必然兴兵北伐,迎回皇后和大皇子。” 听到这话的长孙无垢,熏红的眼睛之中露出一丝晶莹与神光。 “好,本宫一定会等着陛下,等着大唐,等着回去的那一天。” “秦将军,皇后和大皇子就交给你!” 李靖又嘱咐了秦琼一句,便驱马返回,带着自己的人朝着灵州长城而去。 对于李靖他们说了什么,颉利并不关心,带着大军就朝着沙钵罗设的部落行进而去。 在过去十天,大军一路奔驰,都没能好好够好好休息。 如今既然已经离开了大唐,那自当是该休整几日。 由于该部落与灵州隔着贺兰山对角相望,所以在傍晚的时候,大军便抵达了这里。 收到消息的阿史那·苏尼失,也早早带着一干人在此等候。 “哈哈,咄苾侄儿,这次你可威风了。” “竟然一下子就打到了大唐长安,大有当年拓跋道武帝的风范啊。” 看到颉利一行人的到来,苏尼失立马笑着迎了上去,很是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颉利是启民可汗,阿史那·染干的第三子,而苏尼失是染干的同母胞弟。 因而二人在辈分上,是叔侄关系。 “叔父说笑了,那拓跋道武帝乃是第一个在中原称帝的游牧部落首领,而本汗这次不过是去中原求取一些过冬物资罢了。” “比不得,比不得。” 颉利看着眼前的便宜叔父,打着哈哈。 心里却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有种想要弄死对方的冲动。 【历史上,颉利兵败西逃,来投奔他的这位叔父,以望日后东山再起,却没想到反被抓了起来,献给了李世民。】 【这货的反骨比突利还要大,必须找机会趁早弄死。】 就在颉利微眯着双眼,心里想着怎么合情合理送对方升天的时候,苏尼失却是一愣。 他没想到往日自大,爱听吹嘘之言的侄儿,今日竟然谦虚了起来。 不过他倒是没有多想的,只当多年不见,对方的性格有所变化。 伸手就邀请着颉利,以及突利和社尔这两个侄孙儿入帐。 “这一路走来,想必你们也不容易。” “来来来,快入帐,我已经备好了晚宴,给你们接风洗尘。” 在招呼着众人入帐的时候,苏尼失的眼神还有意无意地朝着那一辆辆驶来的物资车瞧去。 不一会,颉利一行人就在苏尼失的带领下,来到大帐。 作为大汗,颉利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上面的位置。 身旁是暂时取代了康苏密亲卫统领一职的阿史那·思摩。 下方左侧,是苏尼失父子; 下方右侧,是两个侄儿突利与社尔。 随着众人落座,晚宴也是正式开始。 一开始的时候,苏尼失父子还对着颉利一阵吹嘘,之后便十分自然的询问起这次的收获。 颉利随口说了一句不值一提,便让苏尼失接不下话了。 良久,正当苏尼失打算将心中准备已久的措辞说出来的时候,颉利却是先一步问道: “叔父,听说本汗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乙失钵有些不安分,频频窥探我圣山。”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本汗还收到了圣山被袭的消息。”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乙失钵,薛延陀部落可汗,位处漠北西部的大湖盆地。 东接燕然山,北靠唐努乌拉山,西为东西突厥分界线的阿尔泰山,南接大漠。 至于所谓的圣山,指的乃是突厥真正王庭所在的肯特山。 此地不但有着最肥沃的草场,更是所有北方游牧民族的圣地。 其中封狼居胥的狼居胥山就在这里。 中原历代帝王和将领,无不以攻下这里为人生巅峰。 而苏尼失的沙钵罗设部落,就位于薛延陀的东南方向。 听到颉利问起薛延陀的乙失钵,苏尼失的脸色微变。 短暂的思索了一会回道:“自从侄儿你带着大军南下不久,那乙失钵就起了一些心思。” “他趁着社尔侄孙不在,从半个月前开始,便不断派人越过燕然山,探查圣山的消息。” “或许是见漠北空虚,你那边又迟迟没有消息,在五天前,便聚集了五千的骑兵,直接趁夜突袭圣山。” “好在义城可敦反应及时,凭借着一千圣山亲卫奋力抵抗,这才没有让圣山在第一时间沦陷。” “后来,随着大军大胜归来的消息传回,再加上圣山久攻不下,那乙失钵这才带人悉数退去,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颉利一边看着下面苏尼失精心准备的辣眼睛节目,一边佯装不在意的继续问道:“圣山被袭,不知叔父当时在做什么?” “乙失钵的汗帐距离这里并不是特别远,有什么动静,叔父应该第一时间知晓才是。” 颉利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听在苏尼失父子耳中,却让他们心慌无比,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在不断地往下流淌。 知道对方在质问的苏尼失,这下连侄儿也不敢叫了,当下就改叫起了大汗。 “大汗,你听我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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